成一个个斑驳的光点。
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绯红色的纱裙,这才缓缓走向床榻。
正当她伸手欲撩开纱帐之时,一阵细碎的低吟自帐内隐约传来,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涟漪。
青黛心中一凛,连忙掀开帐幔,步入其中。
在见到眼前景象时,惊得呆住了。
只见床榻上,美人玉体横卧,乌黑长发如瀑布般般在绣着牡丹的浅色床单铺开。薄被随意地滑至一侧,仅一角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
绯红色的蚕丝里衣被卷起,露出一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
她那张昳丽的小脸,此刻红彤彤的,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小嘴微张着,似乎是在喊“热”。
“娘娘?”青黛心惊肉跳,娘娘莫不是又发高热了?
林婠缓缓睁开眼,水润的眸子像柔了一层春光,便是同为女子的青黛,也不由被那目光看得全身一酥。
青黛忙收敛心神,急急地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言罢,转身欲往外走。
“我无碍。”林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沙哑。
青黛狐疑地转过身,望着已坐起身的林婠。见她并无不妥,脸上的红晕也渐渐褪去,这才稍稍安心。
林婠拢好衣服,就要下床,突然她全身突然僵住了。
“娘娘?怎么了?”
“我应是……来月事了。”林婠娥眉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可娘娘的月事分明才过去不久啊。”
话虽这般说着,青黛仍是快步走向柜子,取出干净的月事带,并吩咐小宫女去煮府糖蜜水。
是年初义乌赤岸镇进贡的佳品,甘甜可口,尤为适宜妇人月事时饮用。
只是这府糖数量稀少,东宫也只分得一小袋。
一切准备就绪后,青黛搀扶着林婠步入汤室。
林婠挥退众人,独自留在室内。待她出来后,青黛连忙递上热腾腾的蜜水,却见林婠琼鼻微微皱了一下,并未伸手接过,只是有些忧心地道。
“不必了,我并未来月事。”
她感觉到近来,她的身体就有些不对劲。先是莫名其妙头疼,如今头疾倒是好一些了,却总是有一股莫名的燥热在身体里游走。
她不由想起了,那回与赵翊在汤室……
那股熟悉的燥热再次袭来。
青黛惊呼:“娘娘,您又高热了吗?”正欲前去请太医时,却发现林婠脸上的红晕又都消退了。
“我真的没事。”
林婠面上强作镇定,心中却波涛汹涌。
她隐隐觉得,这一切与那引蛊水脱不了干系。必须尽快找到表哥,查明真相。
昨夜,她已让小七给表哥送去信件,约定相见,却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青黛,你可曾见到小七回来?”
青黛摇头:“未曾。”
林婠微微蹙眉,或许表哥正忙,尚未得及回信。
思索片刻后,道:“青黛,你去一趟林府,问问阿娘表哥的住处。我有要事需与他商议。”
“好,奴婢这就去。”青黛应声,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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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林婠慵懒地斜倚在软椅上,打扇的宫女一下一下将冰鉴里的丝丝凉气,朝她身上缓缓扇过来。
屋外,太阳已升至头顶,像一个火球炙烤着大地,空气也变得炽热无比。
在这炎炎夏日中,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已麻木,唯有那无处不在的热意,如影随形。
就连树梢间、草丛里的夏蝉,也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声嘶力竭地鸣叫着,仿佛是在无助地呼喊:“热啊,热啊……”
这时,胭脂如同一阵旋风般从门外进来,还未站稳脚跟,便咋咋呼呼地嚷了起来。
“娘娘,您可知晓?那云璃并未在东宫留宿,听说昨日就被殿下给赶了出去呢!”
林婠:“??”
他昨日不是还被那云璃迷得神魂颠倒么?连膳食都顾不上,就急不可耐地让她去他殿里伺候了。
难道云璃伺候得不如他意,所以在被他吃干抹净后,就无情地一脚踢开了?
还真是薄情寡义的狗男人!
“娘娘,还有件稀奇事儿呢!”胭脂神秘兮兮地凑近,又猛灌了一大口冰镇的凉水,这才继续说道,“陛下昨儿夜里在仁明殿临幸了一位美人,听说
那美人极得陛下欢心,当即就被封为婕妤娘娘,赐住披芳殿呢!”
婕妤,那可是正三品的位分,仅次于四妃九嫔。
宫中美人,除了那些皇帝还是太子时的旧人,哪个不是从五等六等的才人、贵人做起的?
即便是最受宠的,最初也不过是美人之位。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二十多年前的郑贵妃,听闻她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