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乙和秦曜意兴阑珊随着人群散去。
刚刚三人看了一场止戈坪的决斗。
让两个世子大呼过瘾,这才是高手过招啊。
更加坚定了秦曜想要练武的决心,心底暗地发誓,等回了京城,一定要让父王找几个会武功的人教一下自己。
不忍心打击两人的周丰十暗自摇头。
止戈坪上的两人,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糊弄人,一招一式都是对好的。
打来打去,看似精彩,不过是博人眼球罢了。
也就是糊弄一下没见过世面的两个世子。
真正的江湖搏杀,力求一招毙敌,哪来那么多花花招数。
哪怕是不了解对方底细,对上几招,能否胜出,心里也有个底。
行走江湖第一要素,打不过就跑,管他娘的什么面子里子的,哪里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什么死之前说上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都是扯淡。
真有因果轮回的话,只怕东陵那位早就受了天谴。
秦曜一脸兴奋地开口说道:“乙哥儿,咱们在这里呆几天啊?方才听人说,止戈坪一天至少有一场决斗呢。”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懊悔:“方才见灰衣剑客,其貌不扬,不曾想能坚持这么久,最后还能取胜,早知道就压他胜了。”
陈正乙虽是在回味着方才的决斗,可这里的门道,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便开口道。
“看可以看,别压银子了。”
这种打斗之所以让陈正乙感兴趣,无非是因为两人皆是真刀真枪的实干。
前世也就只有在荧幕上能见到这种场景。
一跃虽说没有一丈高,可这是真材实料啊。
没有威压吊着飞天飞去。
至于打斗之外的押注。
陈正乙可是看得清楚得很,收盘之后,场外可是有人不停地在给两人使眼色。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两人打到最后,一招华丽的招式,仅仅划破衣衫,而后拱手认输了。
不就是耍些手段,骗些钱财罢了。
几人没走多远,秦曜小声呢喃道:“咦......他怎么来这了?”
陈正乙疑惑道:“谁?”
秦曜道:“赵汝明,就是这次要与乙哥儿一起卖盐的家伙,他去拜访父王,还是我在门口接待的呢。”
只见一群穿着富贵的人簇拥着赵汝明进了一间院子。
陈正乙笑道:“东陵的雪盐少不得在此中转,不过这位侍郎如今倒是春风得意,连陛下的旨意都不在乎,又或者说压根就没看上我呀。”
“对了,你牌子呢?给我,我去会会他。”
有热闹就要往上凑的秦曜忙道:“我也去。”
陈正乙笑了笑:“你去作甚,他认识你,再说京城里都传遍了你我二人黏在一起的消息,咱们两人去,那还不露馅了。”
秦曜的脸顿时苦了下来。
接过牌子的陈正乙开口道:“行了,你们到客栈等我。”
周丰十还未来得及出口制止,陈正乙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大刺拉拉的就要往门里面走,门口的仆从立马厉声喝道。
“站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往里面走。”
陈正乙面不改色笑道:“当然知道,让赵汝明出来见我。”
仆从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赵汝明在朝堂之中虽说有些透明,可在这些商贾面前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了。
更不用说是仆从了。
眼前俊秀的小哥,模样倒是生得好看,只不过一身粗布麻衣,怎么看也不是能号令赵大人的存在。
“快滚!”仆从恶狠狠地说道:“再啰嗦,惊扰到大人,打断你的腿。”
今个老爷们请赵大人商谈要事,若不是怕惊扰到。
换做平时,早就上去拳脚伺候了,哪里还用得着废话。
陈正乙也不气恼,和一个仆从没什么好吵的。
他不徐不慢地从怀中掏出襄贤王的牌子。
“我劝你还是问问赵汝明吧。”
说罢,将牌子抛到了仆从手中。
仆从接过牌子,通体冰凉,只见牌子上印有襄字。
作为看家护院的他,哪里接触过这个,看陈正乙话不似假,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与他一同看守大门的仆从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
“还是进去问问吧,你看这人敢直呼赵大人名讳,又是信誓旦旦,万一真有要事,你我两人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丢下一句在这里等着便跑了进去。
里头厅中,一众宾主尽欢。
赵汝明坐在主座之上,神态自若地呷着茶,听着一众商贾的吹捧,好不自在。
就在这时,那名仆从在门外探头探脑,小心翼翼走进去。
这家宅邸的主人,顿时皱起眉头,上前一步,低声呵斥道。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那仆从一脸便秘的模样,颤颤巍巍地举起牌子。
“老爷,门外有人让赵大人出去见他。”
仆从声音不大,可自从他进门,厅中便安静了下来,仆从的话自然是落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赵汝明皱眉,主家眼角余光瞥见他的神情,更是心中大怒,恨不得将这狗东西当场打死。
狗东西,这不是坏老爷我的大事嘛。
好不容易将赵大人请了来,在金风镇,就是县太爷也只有来见赵大人的份,哪有赵大人出门见别人的份。
主家狠狠瞪了一眼仆从,就要将他赶出去。
“是谁啊?”
已经养成谨慎性格的赵汝明心中虽说有那么一丝火气,还是出声了问了句。
仆从看了自家老爷,这才期期艾艾地说道。
“是个......”
刚开口,却不知如何去形容门口人的,说是公子哥,除了面容,身上穿着哪里像了。
赵汝明眉头皱更盛一分,挥手就要让他出去。
仆从忙是将捂在手中的牌子举过头顶:“他说您见了这牌子就会出去见他的。”
厅内众人伸长脖子看去。
赵汝明气定神闲地放下手中茶盏,悠哉地起身,走至仆从身边。
可当他看到那块牌子的时候,整个人宛如雷击,怔在原地。
旋即,立马反应过来的他,抓住牌子左右翻看,尖声叫道。
“他人呢?”
不等仆从开口回话,赵汝明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
一个户部右侍郎,如何是一朝王爷可比。
碾死没什么大背景的他,不比碾死一只蚂蚁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