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酒居一大早就飘着一股怪味,众人寻着味道找了半天,后来发现了蹲在柜台后面鼓捣瓷瓶子的世子殿下,被林逍拎着脖领子拽出来:“我让你准备书坊的契约书,你在这腌糖蒜呢?”
“这不是给谈判增加点筹码嘛。”赵宴清展示着手里的青花瓷瓶,里面飘着不明黑色液体,“待会书商要是敢压价,我就说这是西域奇毒,”林逍盯着世子的脸,心想这货能平安长大多亏投胎技术过硬。
“林先生!”众人话音刚落,就见庆余书斋的胖掌柜肚皮已经卡在门框上了。
胖掌柜抹着汗往《射雕》手稿上扑,“千字十两,现银结清!”后头挤进来的瘦书生冷笑:“我们墨香阁愿出三十两!”“我们出五十!”
昨日林逍说书听的大家如痴如醉,不少人打听着在哪能看到下面的章节,这些书斋老板自然能看到里面的价值。
林逍慢悠悠斟了杯茶,指尖蘸水在桌面画了个字,“我要这个数——”水渍圈住茶壶嘴,“每月按销量抽五成,诸位印得越多赚得越欢。”
五成分成吓退了几家小书坊的老板,只剩下几家大书坊争抢。赵宴清突然把糖蒜罐往桌上一墩:“谁要是敢压价,就尝尝这蚀骨散!”掌柜们盯着罐里黑乎乎的液体直咽唾沫。
最后庆余书斋胖老板功力深厚,力压群雄,成功拿到了林逍授权,揣着契约书和射雕书稿欢天喜地的走了。
暮色初临时,林逍领着几人拐进西街。走进破败的“春风戏楼”招牌。
赵宴清正拿弹弓打麻雀:“在哪找的地方,这破地方闹鬼吧?刚看见白影飘过去!”
“那是沈二小姐。”林逍一脚踹开半扇门板,惊起一室灰尘,沈昭月在室内转了一圈后出来:“东厢房梁柱让白蚁蛀空了,得换十二根楠木。”
“买!”林逍咬了咬牙,这家戏楼空了很久,价格也便宜,只要稍加改造,戏院也就成型了。
三日后,工匠们对着图纸直挠头:“林老板,您这'旋转戏台'我们做了这么多年工也是闻所未闻,比县太爷的八抬轿还精巧!”。林逍打算融入现代风格装修,包括舞台的改造,在戏台下方构建暗格,用于存放道具和布景,通过绳索和滑轮组成简易的升降系统,方便快速更换场景,座椅的外观,在里面填充羊毛和棉花等。
林逍找到一老儒生,说出射雕英雄传、白蛇传等故事,让他加以调整改编成戏文,老儒生拍案而起的怒吼震得窗纸簌簌,“我是一个文人,我能写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吗,我有我的风骨,气节你知道吗。”“每本十两润笔费。”“许仙断桥借伞这段...”老头捻须沉吟“还得在改一改。”林逍望着前后两张脸的老头,深刻理解了“真香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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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寨,沈灵星拎着冒烟铜壶冲来,后头追着黑压压的蜂群。“你这是什么鬼东西?”少女甩手掷出铜壶,
“这叫香水!”林逍抹了把被蜇肿的额头,“西域商人卖五十两一瓶呢!”林逍选择玫瑰,茉莉,桂花等几种花卉,通过蒸馏法,冷却取出上层香精油,加入酒精和水密封陈化。他打算先在戏院售卖试试效果。
赵宴清凑近嗅了嗅,猛的夺过灌了一口,喉结滚动三下突然僵住:“这酒,比琼华露...劲道!”林逍掐着他脖子猛晃:“吐出来!这是外敷的!”
沈昭月此时领着村寨中女子缝制戏服,默默地挪远了些,针尖在戏服“黄蓉”二字缀了朵桃花。
半月后,“星月戏楼”檐角挂满风铃,赵宴清蹲在门口数铜板:“雅间门票一百文,大堂五十文一位!瓜子二十文一碟,后排站票仅收十文踮脚费......"话音未落被沈昭月揪着耳朵拽开,金丝楠木匾额"江湖一梦"映着朝阳晃花了路人眼。
酉时未至,戏楼前已挤满乌泱泱的脑袋。穿短打的脚夫攥着十文钱站票,绸缎庄掌柜的马车堵了半条街。吴苏苏的画作裱在鎏金框里,画中林逍执扇说书的模样引得大姑娘们往一楼座席疯抢。
“你都让灵星上去演黄蓉,凭什么我不能演郭靖!”赵宴清磕着瓜子抱怨,“你是想演郭靖吗,你就是想露脸好勾搭大姑娘小媳妇,你这个德行要是在我家乡当演员,早就吃上大碗牢饭了!”现在还没有好演员,林逍找了几个武行的年轻男女,还得培训一段时间,只能让灵星先顶上了,林逍站在二楼雅间俯瞰全场。
“哐当——”十二面铜锣齐响,牛筋绳绞动的旋转戏台缓缓转出大漠孤烟。台下抽旱烟的老员外惊掉烟杆:“这戏台怎地会动?!"”
沈灵星扮的黄蓉从升降台一跃而出,昭月锦裁的戏服缀满碎玉,蹬着林逍特制的软鹿皮靴踏过“海浪”——二十匹蓝绸被壮汉们抖得波涛汹涌。她指尖转着打狗棒脆生生道:“靖哥哥,你若能喝完这坛子酒,我便教你......”台词突然卡壳,赵宴清在二楼急得直蹦,却见沈二小姐剑锋一指观众席:“教你这招专打负心汉的逍遥游!”
旋转戏台“嘎吱”转出桃花岛布景时,暗格里突然喷出玫瑰香水,前排贵妇们帕子捂着脸直嚷:“这是什么香味?”
临近尾声,戏台降下郭靖弯弓射雕的剪影,观众席惊呼声中,十二面铜镜将灯光折射成流动的银河,沈昭月亲手绣的雕羽大氅在光影中猎猎飞扬。
“赏!重重有赏!”雅间盐商周老爷的银锭砸得戏台叮当响,赵宴清从暗格钻出来捡钱,脑袋卡在升降板里直蹬腿。沈灵星提着打狗棒过来戳他屁股:“分赃带我一个!”
后院老儒生攥着新写的《白蛇传》戏本老泪纵横,陈庆之扒在顶棚横梁上操控滑轮,拉出横幅“明日新戏白蛇传,人与妖的惊世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