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001 作品

第19章 明月几时有

“今天星月戏楼新戏白蛇传,你们去看不?”“去啊,十文钱一张站票也不贵,昨天那戏真精彩!”几个挑夫坐在路边啃着烧饼。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jiangliyiba.com

“今天的戏说是什么人妖恋,人和妖在一块,那能生孩子吗?”“不知道啊,说有人蛇亲嘴,想想就刺激……”烧饼摊老王头嘬着牙花子,唾沫星子溅到芝麻饼上。

“你都这个年纪了,还想这事?别说两个妖精,你家婆娘都伺候不明白了吧?”几个人哄堂大笑。“害,岁数大了没有那种欲望了,等我七老八十,估计都得缩缩没了。”几人嘴里的烧饼都叼不住了。“卧槽,那东西还能缩回去,你不是吓唬我们吧?”

“真的,不信你看。”(っ°Д°;)っ“卧槽,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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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戏楼后台,赵宴清手托金钵头顶头套,“不是,凭什么我不能演许仙?”林逍撅着屁股给雷峰塔刷金漆:“废话,你演许仙我演什么,你还想和昭月演夫妻?”

赵宴清摸了摸大光头,凑上前拍了一下林逍屁股:“也不是不行,嫂子开门,我是我哥!”林逍看着眼前的淫僧,反手一刷子呼在他脸上。

沈昭月今天扮演白素贞,一身白衣衬托的宁静又优雅。沈灵星一身青衣,灵动又活泼。

台上戏演到一半,突然传来沈灵星的怒喝:“法海死哪去了!”赵宴清抄起禅杖往外冲,金漆未干的头套黏住三缕假胡子。台下观众看着“法海”脸上晃荡的胡子,笑得差点掀翻戏楼瓦片。

“夫君,要走我们一起走!”看着被“法海”挟持的林逍,“娘子你快走,法海要的人是我,他见不得我们恩爱,他当和尚当疯了!”

赵宴清双手合十,“孽畜,还不速速离去,休要在此纠缠!许仙已皈依我佛,与尘世再无瓜葛。”

沈灵星入了戏,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柳眉倒竖,大声骂道:“呸!你这老秃驴,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冷酷无情!他们夫妻恩爱,何错之有?今日若不还我姐夫,定饶不了你!”说罢,挥剑便向法海刺去。赵宴清侧身躲过一剑“哎!台词里没这段啊!”

到了高潮的水漫金山寺,中间舞台旋转开始启动,蓝色布匹模拟水流,陈庆之在一旁拿着一人高的大蒲扇,扇的虎虎生风,在风力的作用下如汹涌的波涛翻涌而起,搭配上逼真的音效,仿佛真的洪水滔天。虾兵蟹将们身着特制的服装,在“水中”跳跃、穿梭,动作夸张而有趣。

全戏结束,众人上台鞠躬,观众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叫好,碎银铜板雪花一般撒上舞台,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打死法海这个恶僧!”接下来场面就控制不住了,是菜贩子带来的蔬菜,王大妈拎来的鸡蛋,瓜果梨桃满天飞,砸的世子殿下抱头鼠窜“不是我啊,跟我没关系啊!老林救我!——”只有世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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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让我演反派,我就跟你绝交!”赵宴清满身菜叶,生无可恋,林逍强忍着控制不笑,沈灵星在一旁大腿都掐紫了,“这说明你演技太好,大家认可你,明天整个余杭县都认识你了。”林逍没想到的是,这一出白蛇传,附近寺庙的和尚都糟了殃,香火少了不说,就连化缘都吃不饱饭了。

戌时三刻,林逍在后台清点明天演出的戏本,突然发现自己前几日抄写的《水调歌头》诗稿不翼而飞。沈昭月抱着白素贞戏服幽幽道:“我看见世子进了你的房间……”

此刻醉月楼大堂飘出清泠泠的吟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醉月楼新花魁倚着雕花栏,满眼崇拜。赵宴清吟完随手啃起了鸭脖,油手在诗稿边角按出个手印。

“好!”满堂喝彩惊飞檐下宿鸦。青衣书生激动得摔了酒盏:"此诗当值千金!"赵宴清得意的抱拳拱手:“赵某献丑了!”

“这个憨货能写出转朱阁低绮户这样的诗句?”江晚倚在二楼栏杆,满脸不信,“偷来的呗,能写出这种好词的,世子爷身边也就只有林逍了。”吴苏苏轻抿一口琼华露,“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林逍啊林逍,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赵宴清得意洋洋的走出醉月楼,刚才一首水调歌头震住了在场多少才子,没准明天本世子的才名就要流传到临安皇城了,那花魁更是明里暗里的让小爷留宿,就是不知道江晚看没看见本世子的“高光时刻”。

世子爷嘴里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回走,就看见前面路边黑暗中好像趴着个什么,眯着眼凑近了一看,陈庆之一张大脸好悬贴在赵宴清脸上“卧槽!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突然眼前一黑就被麻袋罩了头,陈庆之憨笑着举起灯笼扛起赵宴清:“逍哥说了,回家请你吃好果子!”

戏楼后院,林逍晃着诗稿冷笑:“赵大诗人要不要即兴赋诗一首?”赵宴清缩进腌菜缸狡辩:“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沈灵星剑尖悬在缸口:“法海大师要坐禅喽~”

四更梆子响时,沈昭月把热茶搁在案头:“该歇了。”林逍扒拉算盘珠子的手被轻轻按住,林逍摇了摇头:“明日我打算在盘一家香水铺子,还……”“香水铺子过几日再看也不迟。”她指尖掠过他袖口沾的金漆,“再熬下去真要成雷峰塔里的金身菩萨了。”

林逍反手握住她腕子,茶香混着后台未散的脂粉味在两人之间萦绕。沈昭月耳尖泛红要抽手,却被他拽着袖角晃了晃:“白娘子发发慈悲,许我这许仙偷个懒?”

“油嘴滑舌!”沈大小姐红着脸甩开手扭头就走,窗外飘来沈灵星追打赵宴清的叫骂声,混着更夫"天干物燥"的吆喝,竟比台上的戏还热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