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疏雨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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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是我用过的。”

宋渡安:“没事,毛毯和本子,你开个价吧。我把我手表压在这,明天来换。”

老板看着眼前这俩湿透的孩子,有点心疼:“行行,我送你们俩个伞,路上慢点啊。”

宋渡安点了点头,从老板手里接过毛毯给绒雪:“披着。”

绒雪抬起头看他,没动,将毛毯往宋渡安手里推了推。

宋渡安就把毛毯展开整个放在绒雪头上,把人左右围着,缓和了口气:“披着,明天还有考试。”

然后拿起本子和伞就往外走。

“你们家真的近吗?”宋渡安问。

绒雪点了点头,绕过窄巷,扶着宋渡安的手臂往家走。

排水可能被疏通了,大路上没什么积水,好走一些,因为时间晚了和大雨的缘故,整条路上只有昏黄路灯的路灯和他们俩个人,水泥地上薄薄的一层雨,不断有雨滴坠落,像一朵朵小烟花在水面炸开,最后染成路灯的颜色,整个世界都被雨水贯穿,一时间天地难分起来。

绒雪披着毛毯,在伞下突然就想起听过的那首歌里唱的。

“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

我会给你怀抱。”

“快到了。”绒雪摸了摸有点热的脸颊,低低的说,指了指前面的一排小屋。

宋渡安看着两人影子被拉的很长,不断被雨水冲刷。突然低声笑了下,他想,瘸子和聋子,狼狈的相互扶持着,竟也能一起走这么久。

第16章 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

绒雪和宋渡安打着伞绕过旁边的窄巷,回到长巷的时候,刚走进巷口,绒雪就看自己家的门开着,屋里的暖黄的灯亮着。

她皱眉,心想门怎么会是开着,心一急,就往前跑着去看。宋渡安忍着腿上的痛,往前跟着她跑,将伞拢在她头顶。

“妈,妈?”绒雪一只脚迈进门,一边大喊。

走进院子才发现母亲就站在院子里,正在门口挑伞,急匆匆地脚上还穿着拖鞋,披了件衣服就正准备往外走。

“阿雪!”母亲听到声音抬头就看到绒雪,校服已经湿透了,又脏又带着血迹,上学的时候,她亲手给女儿扎的漂漂亮亮的马尾也散了,头发胡乱的披着,脸甚至也是肿的,鼻子和嘴角都有血迹还没擦干。

她一下子心痛的几乎站不住,气都一时间没喘上来。

“妈,妈!”绒雪和宋渡安立马冲过去扶着绒雪母亲回到屋子里的凳子上坐下。

绒雪一手掐着母亲的人中,一手帮她顺气,她使劲忍着眼泪,她知道自己如果哭了,母亲会更担心难过。

于是她努力扬起声调,努力将嘴里的有点奇怪的音调说的字正腔圆:“没事妈,就是在巷子里跌了一跤,在雨里跌了一身水,我们班同学帮我站起来的,还送我回来呢,别看我我衣服脏,身体没事呀。”

母亲伸手轻柔的拨开遮挡住她脸颊的黑发,颤抖的轻抚她肿起来的脸颊,突然就锤着自己的胸口痛哭起来:“阿雪,我的阿雪,是妈不好,妈该去接你的,是我不好,全都是我不好,我们家阿雪,从小都又乖又聪明,老天爷啊,这些苦为什么不让我替她受啊,让我都替她受吧!”

绒雪拦住母亲锤向自己胸口的拳头,抱住母亲,没面对母亲,她终于也允许自己掉下泪来,她知道母亲想起来了一年前她出车祸颅脑受伤,导致内耳出血,后天性听力受损的那天,她踩在凳子上透过病房的窗户,看到母亲跌坐在医院的走廊,拉着医生的白大褂,无助哭泣的样子。

她捂住嘴,在病房里同样哭的泣不成声。她明白自己无法直视母亲的任何痛楚,那痛楚太重,她可以承担身体的一切疼痛,却不愿意看到母亲为她掉下来的任何一滴泪水。

就是那一刻,她下定了要考到南桂一中的决心。

而现在她又让母亲为她担心落泪,内心的愧疚和对母亲痛苦生出的悲痛让她不断的流下泪来,一边默默哭一边安慰母亲:“我真的好得很呀,妈不要哭了。”

宋渡安静静瞧着这一幕,他看到那个被他误解的于是红了脸生气的女孩,看到她面对危险倔强勇敢冷静的女孩。这些时候他都以为她会哭的,但她没有,而此刻,回到家里,这个他以为怎么样都不会哭的样子,看到了母亲担心她的眼泪,才默默流下眼泪。

宋渡安感觉到心里有点沉沉的闷痛,他从来不知道父母亲原来心疼孩子会心疼到这样的程度,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血缘是这样绕不开的东西。就像他从来不知道这才是正常的亲子关系。

绒雪拉着母亲的手,一直在她耳边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被人认错人打了一巴掌,自己没看到路在水里跌了一跤而已,然后就被班上同学救了。

绒雪母亲终于冷静下来,看着绒雪在她面前蹦跶了几圈,拉着绒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