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去换衣服。然后转眼看到还默默站在绒雪身边的宋渡安。
母亲看了眼宋渡安,发现也是浑身湿透了,脸上还带着伤,于是把绒雪几件宽松大码的睡衣和睡裤递给宋渡安,让宋渡安进客房也赶紧把衣服换掉再说。
宋渡安对于这种善意无所适从,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于是被绒雪母亲推着进了屋。
绒雪母亲看见俩孩子都进了屋,才想起是不是没关门,走出房间进了院里,她才发现门已经牢牢关好了。
绒雪去洗澡了,宋渡安换好衣服正所在客厅。
“饭还没好,孩子你换完衣服了,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绒雪母亲拉着宋渡安坐下,绒雪和绒雪的母亲都有一种近乎朴实的善良,那是一种出发点论迹不论心的善意,这种善意对宋渡安是很陌生的,眼前人的笑就是笑,哭就是哭,全是发自内心真情实感的表达,不害怕误解和隔阂,没有话中有话和勾心斗角。
绒雪母亲给宋渡安脸上和腿上的伤口涂了碘伏,又贴了创可贴。有点慈祥又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家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只能先这样处理一下,明天天亮了我再去药店给你们买得别的。”
宋渡安摇了摇头,看着那张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很漂亮,但现在已经有着细纹和皱纹的中年女人的脸,他不由自主想到那个拉着他不让他走的善良贫穷的母亲。
感受到一种再也没能感受到的心里充盈着安心和温暖的气息,使得他有些无措,他说:“这就很好了,不用麻烦了。”
绒雪洗完澡换好衣服推开门,点点就和她一起从屋里出来,绕着她打转。她看了眼钟表,都十二点了。
然后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和母亲坐在一起的宋渡安,穿着她那件粉嫩的还画着卡通图案的睡衣,本来她穿上身是很宽松的,结果在宋渡安身上却紧身的不行,上身胳膊四分之一漏在外面,腿上小腿三分之一漏着。
于是没忍住就笑出声来。
“阿雪洗完了,孩子你进去洗吧,小心别碰着头和伤口,记得避开创可贴啊。”绒雪母亲拍了拍宋渡安,递给他一块毛巾:“干净的。”
“啊好,谢谢……阿姨。”宋渡安接过毛巾,路过绒雪的笑声往浴室去。
母亲坐在沙发上,招呼绒雪也坐在沙发上,拿着碘伏往绒雪有点破皮的嘴角和手心一块轻轻涂着,点点也跳上沙发,窝在绒雪怀里,哼唧唧的叫。
母亲上完药,严肃的看着绒雪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绒雪不愿意让母亲为她担心,于是就再手机上打字:“就是一个女生认错人了,我下课走在巷子里,你也知道那那么黑,那女生拉着我甩了一巴掌,然后我又没站稳才摔在水里,正好我们班那个男生过来,把我拉起来,结果那女生发现打错人了,还跟我道歉,还给我鞠躬了呢。真没别的事,要是别的事,至于就这一点伤吗?”
绒雪笑嘻嘻的,企图打消母亲的疑虑。
“那那个送你回来的小伙子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母亲问。
绒雪很理直气壮的说:“他们家有钱不学无术,成天出去玩打架什么的,有点伤不是很正常吗?”
母亲不太相信,带着点祈求的语气:“有任何的事一定要跟妈妈说,你自己解决不了能解决的都要告诉我。”
绒雪看着母亲的眼睛很重的点头。明白两个人都是为对方好,只不过行动会错位。
宋渡安站在绒雪家的浴室里,是那种很普通的家庭浴室,跟别人家没什么区别,但对于从小住在别墅的宋渡安,还是有点束手束脚,但他对于好人,从来都是很礼貌的,他看了看洗漱台子上的沐浴露,全是粉嫩的什么樱花香气,紫色的薰衣草香气,还有什么身体乳,磨砂膏。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什么也没用,冲了一下很快就出去。
他出去的时候,绒雪母亲没在客厅,只有绒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只小狗玩,电视节目传来的声音和厨房里丁儿郎当的声响,显得格外温馨。
他坐在沙发上,那只小狗感受到陌生人的气息,立刻从绒雪怀抱站起身,喉咙里发出低吼来。
绒雪笑了一下,用手捏住那只狗的嘴筒子,宋渡安伸手摸了摸它,它立马就仰倒在宋渡安身边,袒露着粉肚皮蹬腿。
“我告诉我妈,是遇见一个女孩认错人打了我一巴掌掉进水里。”绒雪写在纸上递给宋渡安。
宋渡安手里捏着那张纸,没看上面的内容却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绒雪看他一眼,宋渡安额前的黑发还湿着,湿漉漉的,正挑眉看她,带着点揶揄的味道。
绒雪扯过那张纸写:“说了你们又听不懂。”
宋渡安皱眉,虽然绒雪的发音是很怪,也不流畅,但仔细听的话是可以听懂的。
于是他说:“我能听懂。”
绒雪转过身来看着他:“真的吗?”
她头发刚吹完,没扎起起来,柔柔的顺着她肩膀披散下来,眼睛亮亮的,带着点努力压制的喜悦看他。
很漂亮,漂亮到宋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