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消失的一年
樊羽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如果真的是石鑫宇命令发言人去杀死那些疯狂的记者的话，石鑫宇就不会留在警察局管理了。
如果石鑫宇真的命令了发言人去杀死那些疯狂的记者的话，石鑫宇就不会摊上自己的性命去寻找发言人了。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然后感觉脑袋很疼。
“你永远没有办法吞噬我……这具身体是我的……我完全可以控制这具身体……”
“我要你死……”
“你不能夺走我的一切！”
然后，樊羽陷入了黑暗中。
“姐姐。”樊羽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天台上，她坐在懒人椅上，看着头顶温暖的太阳。
“太阳很好啊。”樊羽说。
“是啊，姐姐，新房子好大啊。”小小的张瑾尧坐在樊羽旁边，手里拿着一杯果汁。
“姐姐。”张瑾尧迟疑了很久。
“嗯？”樊羽没有注意到张瑾尧犹豫不决的眼神。
“我们，会一直一直，这样下去吧？”张瑾尧问。
“当然，现在，我们不再是以前的我们饿了。”樊羽说。
然后，樊羽感觉浑身一冷，整个人掉了下去，樊羽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家中。
她坐起来，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然后樊羽跑到外面，外面也不再是废墟，而是繁华的都市。
然后，樊羽跑到桌子前，没有找到自己的记事本，但是一摸口袋，笔还在。
她抬起头，把那幅画拿下来，发现《玫瑰墓园》的手稿还在里面。
樊羽翻开《玫瑰墓园》。
“石鑫宇坐在警察局，他以为，这一切都是梦，张瑾尧却不这么认为，她敲开了樊羽的门，用一种无助的眼神看着樊羽。”
“樊羽感觉，这个眼神似曾相识，她看着手里的书。”
“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命运，是被一本书掌握着。”
“总有人觉得，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掌握在他人的手里，掌握在金钱的手里，人可以为了钱，做出各种出格的事情，所谓的尊严，所谓的道德，都是获得金钱的合法工具罢了。”
“他们的行动证明了这一切，但是他们矢口否认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们戴着虚伪的面具，赚取昧着良心的钱，或者是辛苦得来的钱。”
“钱便是他们的一切。”
“有了钱，就可以娶老婆，有了钱，就可以买名牌，有了钱，连争吵都少了。”
“天真的人认为，爱情是不需要金钱的，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没有金钱，爱情就不叫爱情，而是互相折磨。”
“樊羽想起了艾利克斯。”
“他们在最穷的时候相识，但是在最富有的时候分开了。”
樊羽看到这里，然后门铃声响起，樊羽开门，看到张瑾尧。
张瑾尧穿的衣服有些脏，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在废墟里穿的衣服。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瑾尧看着樊羽，无助地问道。
“我……”樊羽看着张瑾尧的眼神，想起了梦境里小小的张瑾尧，她看着张瑾尧，出了神。
“樊羽？”张瑾尧觉得樊羽的表情有些奇怪，然后电梯门打开，石鑫宇走了出来，看着樊羽。
樊羽作为主人，在橱柜里拿出了三个杯子，然后放在了茶几上。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就发现一切都变了。”张瑾尧说。
“我也是。”樊羽点点头。
“果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石鑫宇说。
“我记得，你被那个男人捅了一刀。”张瑾尧说。
“对，我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但是，并不是这样。”石鑫宇拉起衬衫的一角，结实的肌肉上，有一道疤。
刚好和那把刀相符。
“就是说，我们失去意识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我们晕倒之后，就已经是……”张瑾尧看了看周围，“樊羽，你家没有日历啊？”
“没……”樊羽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家里是没有日历的。
好几次她都想买日历，但是艾利克斯都不给。
不知道为什么不给……
“看看手机吧，”石鑫宇说，“反正时间是加快了。”
然后，石鑫宇的脸色全变了。
“怎么了？”张瑾尧问。
“这快了一年啊。”石鑫宇说，“正好是一年前的事情。”
樊羽听到之后，马上冲到了电脑前，输入关键词。
“白蜡烛？”张瑾尧看着电脑，皱了皱眉头。
“果然，正好是一年前。”樊羽看着新闻说。
“怎么会这样……”石鑫宇看着电脑，闭上了眼睛。
“那我们的一年都去做什么了……？”张瑾尧不敢相信，“难道我就错过了我们的一年？”
樊羽抿了抿嘴唇。
“我要出去一下。”樊羽说。
“你要去哪里？”张瑾尧问。
“第五大道。”樊羽说。
然后，樊羽走下楼，发现，“轮回”酒吧出现在她楼下。
她看了看门口，看到了正在工作的艾利克斯，樊羽看向对面。
老妇人的占卜店就在对面。
“樊羽，你怎么了？”张瑾尧走过来。
“我发现我们搬家了。”樊羽说。
张瑾尧看到对面的占卜店。
“这酒吧一开始不应该在占卜店旁边吗？”张瑾尧问。
“是啊……发生了什么事……？”樊羽不敢相信。
然后，石鑫宇走了下来。
“我要去接受一个新闻采访，就先走了。”石鑫宇说。
“好。”樊羽点点头，然后走进了“轮回”酒吧里，艾利克斯看到樊羽，也停下了动作。
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醒了啊。”艾利克斯看着樊羽，说道。
“原来你知道。”樊羽说。
“嗯，只有团队的人，才会对时间敏感。”艾利克斯说。
“张瑾尧和石鑫宇，都对这个时间表示怀疑。”樊羽说。
艾利克斯张了张嘴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樊羽低着头说道。
“我以为你知道，张瑾尧和石鑫宇，是团队的人。”艾利克斯说。
“什么？”樊羽不敢相信。
“不过在团队的地位很低，石鑫宇是我带进来的，张瑾尧是你带进来的，而且你执意要留下她，说，她对你很重要。”艾利克斯说。
“那么，现在这个时间，会发生什么？”樊羽问。
艾利克斯看着樊羽。
“其实我考虑过，关于时间和剧本的问题。”艾利克斯说。
“有什么问题吗？”樊羽问。
“首先，剧本里面规定，人要在那个时候死，就只能在那个时候死，如果提前死了，也会复活。”艾利克斯说。
樊羽点头。
“但是，最近，去年死掉的人都活了过来，而且都扮演着相同的角色，但是去年他们死亡的新闻还在。”艾利克斯说。
樊羽愣住了，然后想到了之前的连环杀人案和情侣死亡案件，马上拿出手机搜索。
果然，都还在，但是，下面还有他们最近活动的消息。
“他们看不到吗？”樊羽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艾利克斯耸耸肩。
“可是，这样太荒唐了，去年死的，怎么现在复活了？”樊羽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真的复活了，而且，生活轨迹都和死前的一模一样。”艾利克斯说。
樊羽想到了什么，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玫瑰墓园》的手稿，但是她想到了艾利克斯之前在暗算她，又放了回去。
这也让樊羽想起来，那本记事本也不见了。
醒来的时候，只有手里拿的一支笔。
然后，樊羽看着艾利克斯。
“肯定有人把连环谋杀案提前了。”樊羽只能这么猜测道。
“但是，这也不可能啊，如果杀死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复活了啊。”艾利克斯说。
“那万一，囚禁了呢？”樊羽问。
艾利克斯看着樊羽。
“自然是不能否认这个猜测的，你觉得，会是团队里做的事情吗？”艾利克斯问。
樊羽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我觉得是……”就在樊羽想说，她觉得是青做的时候，一个女人坐在她旁边。
“你好，我要一杯威士忌。”那个女人，就是漫画家助理。
樊羽被惊呆了。
“这么早啊？”艾利克斯看了眼樊羽，然后笑着说。
“是啊，有稿子就是爷，问题是大爷现在还在赶稿。”漫画家助理有些无力地说。
“早上喝酒不好啊。”艾利克斯说。
“你怎么知道现在是白天？”助理看着艾利克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时间提醒着我们啊。”艾利克斯说。
“你怎么就觉得钟表是正确的？”助理问。
“因为有人校准啊。”艾利克斯说。
“那你为什么觉得，人类校准的时间就和真正的时间相符呢？”助理问。
艾利克斯没有说话。
“不要把任何事情都说得太绝对，小酒保，不然，你就会像我那个漫画家一样，觉得晚上不应该画画，因为要休息，早上不能画画，因为要玩耍，早晚不过是借口，为了赚钱，我愿意日夜工作。”助理一口气把威士忌喝完，然后把现金放在桌上，她看了樊羽一眼，然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