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希望越大，绝望越大
刘晶心惊胆战地挂了电话，然后转过身。
“抱歉，虹先生说，你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死。”刘晶说。
“好疼……好疼！”张若君捂着自己的痛，“我浑身都好疼！”
刘晶后退一步。
她用了秘密实验中研究出来的灵魂召回机器，结果真的有用……
看到张若君痛苦的样子，刘晶庆幸自己不是虹先生身边的人。
竟然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此时的张若君是坠楼而死，头部着地，当场毙命，刘晶看到张若君的尸体，也是震惊了，她亲自缝合了张若君的尸体，然后将其放入了还在实验中的灵魂召唤机器。
“让我死，好吗？求求你，放过我吧！”张若君惨叫，“好疼啊，好痛苦啊！”
“不……虹先生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复活你，如果救不了你，死的会使我们……”刘晶说，“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个了，你……你想死也没有办法，因为你的身体死了，只有你的灵魂活着……”
“那为什么我会感觉痛，好痛苦……好冷……”张若君拼了命地敲门，“让我死！让我死！”
刘晶再也受不了张若君的惨叫，然后走出了实验室。
“锁上铁门，监控实时监视，不能让她自杀，那是虹先生的东西。”刘晶说。
既然是再次复活的人，就不能用人来称呼了。
而是一个怪物。
刘晶走出了密室，看到张瑾尧正在她的办公室里坐着。
想到她的姐姐还在实验室里惨叫，刘晶背后一凉，然后故作镇定地来到了办公室，张瑾尧看到刘晶，马上站了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刘晶问。
“我的任期到了，来和你道别的。”张瑾尧说。
“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说明你有良心了？”刘晶抬眼，“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这几年，谢谢你了。”张瑾尧鞠了一躬，离开了。
然后，张瑾尧转身离开，来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面，收拾好个人物品，看到了过来找研究员的王奕元，王奕元和张瑾尧对视一眼，然后迅速走到了那个人的旁边，张瑾尧和他擦肩而过。
张瑾尧心想，他们算是到此为止了？
也是，在一起没多久，她没有什么感觉。
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悲伤。
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进入南方。
这时，张瑾尧想起了曾经救下她的艾利克斯和樊羽。
还有和她一起闯入青玉大学的石鑫宇。
她想和他们道别了再走。
毕竟，这一离开，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然后，张瑾尧回到自己的家中，收拾好东西，问房东拿回了押金，就离开了，前往“轮回”酒吧。
艾利克斯从血泊中睁开眼睛，一伸手就摸到了一颗子弹。
甚至是很多颗子弹。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冲击他的大脑。
消灭他的意识。
渐渐地，疼痛再加剧，艾利克斯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叫了起来。
然后，他失去了意识，另一个艾利克斯醒了过来，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艾利克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艾利克斯露出了笑容。
“樊羽。”艾利克斯坐起来，然后身上的血液就滴了下来。
樊羽被他浑身的血液吓了一跳。
“是你吗？”得知一切的樊羽，躲在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是我啊。”艾利克斯走下来，然后，老妇人走了进来。
艾利克斯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老妇人看着艾利克斯，“你好像很怕我。”
“不……我还没有完全控制这具身体……他……不给我动。”艾利克斯捂着脑袋。
“你自己分裂出了一个灵魂，或者说，是造世主在清除你们的记忆的时候，你们自身分裂出了灵魂，保全自己的过去。”老妇人说。
“那为什么你没事？”樊羽问。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老妇人说，“现在，艾利克斯，你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像樊羽现在这样，放逐一半灵魂，然后他会过来找你，第二，杀死他，让他成为你的一部分。”
“樊羽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艾利克斯问，“杀死他吧。”
这句话刚刚说出来，艾利克斯就觉得头痛欲裂，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倒了下来。
“那么，我开始了。”老妇人说，“樊羽，关门，休业。”
樊羽点点头，然后走过去关上了门，转过身，艾利克斯站起来，眼神尖锐。
“你们不能杀死我！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你们不能终结我的生命！”艾利克斯说。
老妇人大手一挥，然后艾利克斯整个跪在地上，紧接着，老妇人拿出了一把刀，然后咳了两下，重重地往下一砍，艾利克斯没有惨叫，而是闭上了眼睛。
“然后就结束了？”樊羽问。
“等着他醒来。”老妇人捏紧拳头，满头都是冷汗，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很累吗？”樊羽问。
“每次做这个的时候，我都会这样，但是这次却严重的多，不知道为什么。”老妇人盯着倒在地上的艾利克斯，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从未如此不安过。
“你的名字叫什么，为什么我们都叫你老妇人？”樊羽问。
“我是被放逐的人，不能拥有名字。”老妇人说。
“原来是这样……”这让樊羽想起了刘探长。
难道刘探长也是被放逐的人？
樊羽想到这里，就听到了敲门声，樊羽转过身，看到了张瑾尧在敲门。
樊羽走过去，打开了门。
“艾利克斯……怎么了？”张瑾尧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艾利克斯。
“他困了，想睡一会，你怎么过来了，最近都没有见到你。”樊羽马上故作镇定地走到了吧台，给张瑾尧准备酒。
“我是来和你们告别的。”张瑾尧说。
“告别？”樊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是啊，我打算去南方。”张瑾尧说，“我熬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从科技部里逃出来了，现在我想离开北方，前往南方。”
“那里很难生存啊，那可是精英之都。”樊羽说。
“在那里站稳脚跟的确不容易，但是熬过了几年，就会好了吧。”张瑾尧说，“我想换个环境，这里，实在是太乱了。”
“的确……现在管理人重病，继承人蠢蠢欲动，明里暗里都在争斗，路上的安全也不怎么样……”樊羽说。
“是啊，所以啊，我厌倦了，想换个地方。”张瑾尧说，“我总觉得我在这里呆了好久，挣扎了好久，但是一直没有离开。”
樊羽看着张瑾尧，表情有些僵硬。
她不是一个能撒谎的人，但是现在，她一定要摆出很开心的样子。
这样才可以瞒过张瑾尧。
无论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艾利克斯，还是张瑾尧的未来命运。
“好啦，我准备去找石鑫宇了，那几天，谢谢你们了，艾利克斯如果醒来了……”张瑾尧看了眼胸口没有起伏的艾利克斯，“替我谢谢他。”
“好。”樊羽点点头，然后看着张瑾尧离开了。
“她不可能去南方的。”老妇人说。
“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她。”樊羽说。
“细腻，你太过软弱。”老妇人说。
樊羽听到这个称号，脸色微变。
“我叫樊羽。”
张瑾尧走进警察局，看到石鑫宇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张瑾尧问。
“是你啊……”石鑫宇马上回过神来，“你来做什么？报案？”
“不是，我是来道别的，我想去南方了。”张瑾尧说。
“我在办案……”石鑫宇说，“关于刘探长的事情……可能忙不过来。”
“怎么了？”张瑾尧问。
“刘探长失踪了。”石鑫宇说，“到处都找不到他。”
“这样啊……”
自从刘探长的手术那件事之后，石鑫宇就一直忐忑不安。
加上张若君的尸体失踪了，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一堆案子砸在他身上。
难道警察局只有他一个探长吗？
答案是肯定的。
石鑫宇已经三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张瑾尧看到石鑫宇脸色极差，也没有说什么。
“既然你这么忙……就不打扰你了……”张瑾尧站起来。
“等等。”石鑫宇看着张瑾尧，“去了南方，要好好的。”
“一定。”张瑾尧说。
然后，她离开了。
“越多的希望只会带来越多的绝望。”老妇人看着樊羽，“你应该告诉她的。”
“就当是远离这个可怕的世界吧。”樊羽说。
“她会消失。”老妇人说。
“那就消失吧。”樊羽说，“若让她记起来，只会是一些不快的记忆，和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厌倦。”
“你也厌倦了？”老妇人问。
“厌倦了。”樊羽说，“我想离开这里。”
“樊羽，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逃离。”老妇人说。
此时，艾利克斯睁开了眼睛。
“艾利克斯？”樊羽马上喊道。
“樊羽。”艾利克斯笑了。
“是你吗？”樊羽又问。
“是我啊。”艾利克斯缓缓坐起身，看着樊羽。
樊羽马上冲上去，艾利克斯也吃力地站起来，抱住了樊羽。
樊羽在艾利克斯的怀抱中幸福地笑了。
但很快，她感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
艾利克斯手里拿着一把刀。
那把刀，穿过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