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雪一掌拍在胸口,踉踉跄跄退开
这变故,就是眨眼的功夫!
被张俊打飞那个跟班,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那张原本还算正常的脸,这会儿扭曲得不成样子,两只眼睛里冒着吓人的红光,喉咙里“嗬嗬”地响着怪声。
他身体用一种完全不合常理的角度拧着,骨头关节“咔咔”直响。
一股子浓得让人想吐的尸臭味儿从他身上散开。
他的速度和力气,比刚才强了一倍不止,又朝着张俊扑过来!
半尸傀!
张俊心里一沉,周家果然在搞这种邪门歪道!
他不再留手,丹田里的纯阳气劲催到头,右掌心似乎有淡淡的光晕在转。
那股子灼热、专克阴邪的力量全聚在一点上。
对着扑过来的尸傀,他不躲不闪,一掌结结实实印在对方胸口!
“嗤——!”
像是烧红的烙铁烫进了烂肉里。
尸傀胸口那块儿冒出大股黑烟,发出一声尖锐到不像人能喊出来的惨叫!
纯阳罡气摧枯拉朽地冲进去,把它身体里那些用来活动的阴邪玩意儿搅得稀烂。
尸傀的身子猛烈抽搐,皮肉飞快地瘪下去,变黑,碳化。
最后“嘭”一声,瘫在地上,彻底不动了,就剩下一滩散着恶臭的焦黑玩意儿。
周乾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他死死盯着张俊那只还冒着点热气的手,又瞅了瞅地上那堆彻底废了的尸傀,脸上头一次露出惊骇。
这人的实力,特别是他那纯阳功法对自家邪术的克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不能留!
周乾一点没犹豫,猛地从怀里掏出个黑乎乎的木头符,狠狠捏碎!
“轰!”
一股子浓得化不开的黑雾瞬间从符箓碎的地方炸开,把他和剩下那个跟班全罩住了。
黑雾翻滚,带着强烈的能量波动和更浓的腥臭。
张俊和林雪同时戒备。可那黑雾散得也快。
就两三个喘气的功夫,黑雾没了,原地哪儿还有周乾和他那跟班的影儿?
潘家园的角落恢复了片刻的死寂,只余下那摊焦黑扭曲的人形残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与腐臭混合气味。空气里还残留着黑雾散去后那股子特殊的阴冷药粉味,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张俊蹲下身,手指在那堆碳化的东西上轻轻拂过,指尖纯阳气劲流转,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响,将残余的阴邪能量驱散少许。炼制手法粗暴又恶毒,强行催谷潜力,不把人当人。
他站起身,走到刚才周乾消失的地方。地面上,除了些许黑雾凝结的油腻污渍,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捕捉的能量残留。
不是单纯的阴气,带着点扭曲空间的奇异波动,还有一个非常隐晦的标记,像是某种坐标的残片。
张俊闭上眼。调动丹田里那股掺了点寒意的纯阳气,小心去碰触那点残留。
气劲刚碰到,脑子里就闪过一个飘忽的方向,跟风里的烛火似的,一晃就灭了。
想追踪?难。这遁符做得挺讲究,周家藏得比想的还深。
回到酒店,天色已经擦黑。秦家的消息跟着就到了。
不是秦月瑶,是个没见过的中年人,送来一个蜡丸。张俊捏碎蜡丸,抽出纸条。秦月瑶的字,娟秀。
上面写着,周乾用的是“阴遁血符”,要用施术者的精血炼,发动时能短距离跑路,但损耗极大。
这种符的炼法早没了,周家能弄到,背后肯定有鬼。
还提到柳三爷情况稳住了,他爹说明天中午,秦家老宅,把事儿了结。
纸条末尾,还添了一句:张医生的纯阳内劲,正好克制这类邪术,秦家愿意帮忙。
张俊把纸条捻成了粉末。指尖那点追踪的感觉彻底断了。
秦家这消息送得真巧,示好,提醒,还带着点不露声色的算计。
他推开林雪的房门。屋里温度低得吓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
林雪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前,一动不动。桌面上,有滩水渍。
她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蘸着水,在桌面上反复画着什么。
张俊走近,脚步放得很轻。
林雪画的是个符号,极其复杂,只画了一半,线条扭曲盘旋,透出来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古老和邪性。
这符号的模样,跟周乾那遁符残留的能量印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但更复杂,更深。
林雪呼吸很浅,身体轻微发抖。
她像是陷进了什么里面,对外面没什么反应。
张俊注意到她搁在桌沿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冷……”
她忽然低低吐出一个字,声音飘忽,倦意很重,还掺杂着点压不住的恐惧。
“好多眼睛……盯着……冰冷的……”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张俊没出声打扰,就站在旁边。潘家园那具尸傀,周乾身上的邪气,八成是勾起了她心里藏着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林雪身体松弛下来,像是从噩梦里挣脱。她抬起头,看到桌上自己画的半个符号,瞳孔缩了缩,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
她抬手抹去水渍,动作很快,带着点抗拒。张俊没问,从怀里拿出那两块碎片。
青铜地,幽蓝晶石的。
他把碎片并排放在桌上,就放在刚才水渍符号的位置旁边。
碎片刚放下。
林雪画符残留的那点气息,跟两块碎片之间,猛地起了反应。
一种极其细微的共鸣。
碎片表面,那些古老的纹路暗暗亮了一下,有种说不清的能量波动在三者间流转。
林雪的身体又绷紧了。
她看看那两块碎片,又看看自己刚才画符的手指。
“它们……”她声音干涩,“有联系。”
不光是联系。
周家的邪术,林雪丢掉的记忆,医门的传承,还有这两块神秘碎片……
所有的线索,都开始缠在一起,指向一个看不清的中心。
夜色越来越浓。
离秦啸天说的三天时间,就剩最后一天了。
敲门声又响了。
这次,门外是秦月瑶。
她换了身深蓝色的旗袍,还是那么素净,却比白天多了几分郑重。
“家父让我来问问,二位准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