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缵祖倒未表现出不耐:“我问贤弟,如若你是陛下,何人所说之话,你半分也不会信。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net”
陈元一的瞳孔微微睁大:“反贼之言,必不得信。”
“孺子可教。”任缵祖拍了拍陈元一的肩膀,“从古至今,无论是大楚还是大燕,还是周围的小国部落,于一国之君而言,他可以不在乎贪官污吏,亦可以不顾黎民百姓,甚至三千后宫,王子皇孙,都曾有过半睁半过之例,唯独一事,盛名之主与昏
聩之君,都是不可轻易放过的。”
“谋反。”陈元一接话道。
“只要让萧子客成了反贼,你我之事岂不迎了转机?”任缵祖满意地看着陈元一恍然大悟的表情,面前的后生虽不聪颖,但他能看出,对方与他一般,都是袖里藏刀之人,与刘县令那等迂腐书生全然不同。
他十分愿意同陈元一合作,眼前的困境除却慌乱,还激起他一种挑战之欲。
“萧子客,好戏才刚刚开场呢。”任缵祖伸出手,示意陈元一凑近,一阵窃窃之语在屋中飞蹿,门口的百姓似已散去,寂静的屋内房外,只剩下二人的轻声交谈。
“真的能成吗?”陈元一道。
任缵祖又附在他耳边,一阵密语。
陈元一再次抬头之时,已是一副胸有成竹的了然之色。
“不愧是任兄!”陈元一佩服地起身拱手道,“君庭佩服至极!”
“萧子客此时定是胜券在握,以为自己高枕无忧,却未曾想碰到了任兄如此对手。”陈元一冷笑道,“此次必让他彻底跌倒,明白同任兄作对的后果!”
任缵祖笑笑,并未顺着陈元一咒骂萧子客,而是道:“如今这形式,料你也不愿再回军营,就在我这安心住下,今夜你我定是不醉不归了。”
“好!君庭乐意至极。”陈元一坐回了原处,也似方才任缵祖般抿了口茶,二人四目相对,沉默片刻,皆是没忍住啊哈哈大笑。
*
阿莲捧着账本,看着日日入不敷出的账目,不忍直视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怎的,无论是庄子还是商铺,这段日子以来收成锐减。先前邢夫人与萧小河在时,皆是欣欣向荣之状,后来萧小河带军出京,邢夫人与许凌病故,好在许妙安嫁了过来,她虽不擅庶务,陪着她的婆婆姑娘们却个个是把好手,账上也能堪堪维系。
而自从给贤王府递了休书之后,账上就逐渐诡异了起来,她陪同邢夫人多年,能看出背后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或许并非一人。
萧小河不会接济府中,萧监林一人的俸禄哪里够一家人穷奢极侈的生计,如此下去,必会坐吃山空。
她几次与管家提及此事,管家却满不在意,萧家如此显赫之门,怎会为钱财忧愁?无论是缩减用度,还是彻查账目,牵扯的人太多,免不得让闲人看了笑话。如此一来,只得作罢。
萧监林不必指望,萧天启更是靠不住的,至于胡氏,说是痴傻疯癫,她又明白事理,说是正常无患,她又如入了魔障般,咬定是萧小河换了她的孩子,整日筹划着如何报复。
再加上没了许妙安管束的萧天启日日寻花问柳,不知抬了多少侧室进门,早就将她抛在脑后,也没旁的事让她分心,她更是一心扑向。
阿莲起初还会劝诫,后来也懒得搭理。
“哎呦,这不是阿莲姑娘吗?怎苦着一张脸?”阿莲闻声抬头,来者是九娘,九娘为人直爽果断,她眸子一亮,刚想开口说及此事,就见披着狐毛披风的九娘抱怨道,“我最近也愁着呢。”
“玉容坊新出了件骑马穿的成衣,那叫一个飒爽俊秀,用料都是极好的。”九娘叹了口气,“只是价格贵了些,可我实是想要,正要去账房提前取些银子。”
“下次将军来信,还得同他提上一嘴,下次给我寄两张银票回来,好还上这钱。”九娘语气中带上一丝炫耀与得意,无论是何等方面,她一向拿萧小河视作骄傲。
阿莲悻悻地闭上了嘴,苦笑着:“姑娘快去罢,我这也没什么要紧事。”
九娘微笑着点头,兴致勃勃的离去。
“阿莲?”又一道声音从背后叫起,阿莲侧身望去,看到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二人紧紧依偎,有说有笑。
“三少爷,您这是要带姨娘去何处?”阿莲望了眼萧天启身旁的女人,她记得此人是萧天启从青楼中赎回来的姑娘,胡乱编了个身份,就收到了院中。
此等荒唐事全府上下已见怪不怪,虽说萧小河之前没少做过这
些事儿,但阿莲就是觉得有些不同,萧小河至少不会做出那白日宣淫的事儿来,至于萧天启……
阿莲跟在邢夫人身边许久,早在伺候胡氏前就与萧天启相识,饶是这层关系,她对萧天启也夸不出半个字来。
“我收到了个字条儿,写的全是倾慕之话,正要去会会她。你猜猜是何人写的?”萧天启自得地昂起了脑袋,手还不安分地在旁边女子身上游走,那女子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转瞬又恢复了仰慕之态。
“少爷如此相貌身世,仰慕者众多自是必然,阿莲没有那么大能耐,猜不出来。”阿莲道。
“那我便告诉你,写信的不是旁人,那人你也认识!”
“奴婢也认识?”
“对,正是许妙安那毒妇身边的红花!”
“红花?!”阿莲咋舌道,“那姑娘与许妙安做什么都是一条心……应当不会罢。”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起初也不信!”萧天启把纸条掏出来,“我看过红花那丫头写字,同这个一模一样!许是我魅力太大,让红花回府之后日思夜想,实在是难耐,这才写了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