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的真是前世今生？”
南宴清指了指灵镜上的画面，欲言又止。
他们都知道这场景是在何处，与前世有何干系？
裴无寂心中的笃定开始动摇。
他是因为这法器才判定苏璃就是南宴清，可若是这法器判断有误……
思及此，裴无寂划破掌心，将血滴在法器上。
华光闪过，开始有画面浮现。
镜中，裴无寂站在原地，一个女子攀着他的脖颈，菟丝子一般依附着他。
“无寂……”
“砰！”
人声才起，裴无寂一掌挥出，便将法器中的画面抹去。
他收起法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身后，南宴清难掩讥讽。
原来他的幻境中，出现的是这种腌臜事！
此时，无量门内。
苍梧仙尊自密室出来，召了姚安入内。
“你即刻让人去找天灵根的修士，无论是和身份，想办法带回来，要快！”
“是！”
姚安应声，快步离去。
他帮苍梧仙尊办了许多不能叫人知道的事，心知对方不如外人以为的那样高洁，却忠心不改。
可惜天灵根本就稀少，个宗门的天灵根弟子也在不久前折损，再想找到怕是不易。
苍梧仙尊站在院中，眸光幽深。
若是找不到，就只能怪南宴清命不好了。
裴无寂的灵根他是断然不会要的，没了灵根，他还如何保护阿九？
这么想着，苍梧仙尊转身往屋内去。
要想拦住裴无寂，他需得准备周全些才好。
另一边，苍龙山下，裴无寂与南宴清也离开了山外的结界。
南宴清跟着走了几步，忽然面色一白。
“师尊，弟子在神祉内受伤，方才不觉，如今忽然疼得厉害。”
苍梧仙尊虎视眈眈，她傻了才急着回去！
裴无寂视线一扫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却未拆穿。
“不远处有个镇子，我们先去阵中落脚。”
正好，他也要想想如何替代南宴清。
苍梧仙尊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不许他将灵根换给九天神女。
要想在苍梧仙尊眼皮子底下做成此事，困难重重。
南宴清却不像这么多，往小镇去。
苍空山奇珍异宝不在少数，许多人进山一趟就会在阵中摆摊，热闹非凡。
一进城门，南宴清的注意力就被街道两边大大小小的摊位吸引。
“瞧一瞧来看一看，灵植妖丹异兽蛋，应有尽有……”
“今早刚采的清兰草，根系完整，仅有三株！”
“哟哟兽角、兽皮、幼兽——”
哟哟兽？
原本以为是那妖灵故意在刁难她，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
南宴清走近去看。
“这就是呦呦兽？”
看着跟鹿一般无二的小兽，南宴清一噎。
合着是这个“哟哟”？
别的不说，听起来确实比较忽悠人。
“喜欢？”
裴无寂跟过来，作势就要给灵石。
“别！”
南宴清下意识制止。
她现在处境还危险着呢，弄这么个东西回去怎么养？
看着幼兽水润的双眼，南宴清心软了一瞬，“我按售价给你一份灵石，你给它寻个好买主，别卖给取兽血、兽骨的那些人。”
“成啊。”
能多赚钱摊主自然没什么不肯。
“裴道友！”
街边的茶楼上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旋即，一道身影翩然落下。
“裴道友，嫂夫人。”
莫南逍朝两人颔首。
“莫道友。”
裴无寂认出这人，是从前他带南宴清下山时遇见过的。
南宴清对这人有些印象，却只做不识，笑道：“道友认错人了，我是剑尊的弟子，南姑娘已经仙去了。”
“怎么会？”
莫南逍惊诧。
眼前这人跟南宴清像极了，竟然不是吗？
“千真万确，否则师尊对南姑娘珍之重之，我岂敢说这话？”
这倒是。
莫南逍瞬间反应过来。
就裴无寂那把人当眼珠子护着的架势，谁说这话不是找死。
“是我言行失当，裴道友莫怪，小友莫怪。”
莫南逍朝两人拱手。
南宴清连称“客气”，裴无寂却忽然道：“宴清没死，她只是生本尊的气了。”
莫南逍迟疑着看向南宴清。
南宴清只是笑笑，示意他莫怪。
“相逢即是缘，我点了一桌饭菜，还未动筷，两位不如一起？”
莫南逍转移了话题，缓和气氛。
裴无寂正要拒绝，忽然想起什么，没开口。
几人从大门进去。
莫南逍只一人，桌上却满满当当摆了十七八道菜。
莫南逍笑得爽朗，“我第一次来这边，看着菜色都不错，就没收住，要不是遇见你们，还真要浪费了。”
就算有他们，也还是要浪费吧？
南宴清想着，没说出来。
没想到莫南逍的胃口着实不差，吃相并不难看，却悄么声吃了大半的菜肴。
酒足饭饱，莫南逍还要邀他们同游，南宴清借口不适，婉拒了他。
入夜，裴无寂无声离开落脚的客栈。
夜色下，一道身影站在客栈后墙。
“裴道友，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还要邀我深夜来见？”
莫南逍像是喝了酒，醉醺醺打着哈欠。
听着话中明显的戏谑，裴无寂默了默。
“我记得你有个法器，可以借气息寻踪？”
“是有这么个东西，怎么？”
莫南逍靠在院墙上，懒散点头。
裴无寂取出一只檀木簪子，“这上面还有些残存的气息，借你法器一用。”
“成。”
莫南逍埋头翻找片刻，递出个枯枝模样的东西。
“绕着那簪子转三圈，我念法诀。”
裴无寂接过法器照做。
随着莫南逍口中念念有词，法器逐渐泛起荧光，越来越亮。
忽然，法器凌空而起，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快跟上。”
莫南逍提醒了一句，自己率先迈步。
两人身形闪动，在街巷留下道道残影。
法器光芒闪烁，从一扇半开的窗子撞进去。
“这是……”
裴无寂一顿，正要跟上，被莫南逍拉住。
“走正门，我们又不做亏心事，你翻进去成什么事了？”
裴无寂这才回神。
即将找到南宴清的喜悦让他失去理智，一时糊涂了。
两人绕到去前门，顺着刚才记下的方向取找。
越走，裴无寂越觉得不对劲。
这里不是他和南宴清落脚的客栈吗，怎么这么巧，法器也循着南宴清戴过的簪子找来这里？
“什么东西？”
屋内人被忽然进来的法器吓一跳，开口正是南宴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