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南宴清张口，话没说完裴无寂就消失不见。
次日一早。
南宴清天不亮就起身，愁容不展。
次次跟裴无寂出去都没好事，南宴清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
看了半小时屋顶，南宴清正要动作，房门就被敲响。
“是我。”
裴无寂淡漠的声音传入。
南宴清眼珠子动了动，躺着并未起身。
“师尊，恕弟子不能相见，昨夜练功出了岔子……”
话音未落，裴无寂就闪身出现在屋内。
虽说她没漏什么，可这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究了？
南宴清心里翻了个白眼。
好在她提前吃了药，脸色看起来确实有些虚弱。
“让师尊白跑一趟了，下山之事看来只能暂缓几日。”
“不碍事。”
裴无寂侧身。
“换衣裳吧，本尊在门外等你。”
南宴清还要言语，裴无寂手一挥，灵门出现在眼前。
空间灵界？
南宴清眸子睁大了些。
“不费什么力，今日也无动用灵力的时候，你只当是去散心。”
说着，裴无寂转身背对南宴清。
事已至此，再推拒就是明摆着告诉裴无寂她心里有鬼了。
南宴清被子一掀，指尖掐诀，让身上皱巴巴的衣裳变平整。
“走吧，师尊。”
语气与往日无疑，“师尊”二字却无端显得咬牙切齿。
两人先后迈入灵门。
视线中出现波纹的瞬间，南宴清才意识到。
她还没问此行要去哪里。
短短几步，迈出灵门时，眼前是一座繁华的城镇。
行人如织，街边摊贩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
周围人好似完全没注意到这两个忽然出现的人，连一丝目光都没投过来。
“这里是？”
南宴清转头问。
“伏羲城。”
裴无寂越过她，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南宴清却微微发愣。
伏羲城。
正是她生活过的地方，虽然那段回忆并不美好就是了。
当时她被寄养在叔叔南护天家，叔叔一家对她动辄打骂，如今想起还是心寒。
忍不住问：“师尊，我们今天来这里是？”
“去一趟南家。”
裴无寂言简意赅。
听见着熟悉的姓氏，南宴清心跳漏了一拍。
“没人要的可怜虫！”
“你娘不要你咯，你现在吃我家的，用我家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听见没有？！”
“可怜虫，可怜虫……”
“还不走？”
裴无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从回忆中脱身。
“姓南？”
南宴清佯装不知，疑惑道：“是不是跟您一直惦记的那位南姑娘有关？”
“与你何干？”
裴无寂睨她一眼，抬脚便走。
南宴清撇撇嘴，还是跟了上去。
“话说咱们去南家做什么，访友吗？”
没走几步，她找起话题。
原以为还会被裴无寂无视，却听他道：“南家有妖灵作祟，找了人来也看不出所以然，请本尊来瞧。”
闻言，南宴清心中有些畅快。
若妖灵缠的其他人家，她少不得谴责几句，南家么……
她没助力完全是因为先前不知这回事。
可惜了。
如今在裴无寂眼皮子底下，她想做什么不免束手束脚。
循着灵蝶指引，两人行至一处宅院。
大门外，南护天亲自等着迎接。
一见裴无寂，他面上立刻带笑，迎了上来
余光看见他身后的苏璃，南护天脚步一顿。
南宴清？！
待走近了，他悬着的心又落下。
还好不是。
远远看去，裴无寂带来这人几乎跟南宴清的身形气质一模一样！
“不知这位是？”
裴无寂侧眸，南宴清忙上前自报家门。
“我是剑尊弟子，叫我苏璃就好。”
“苏姑娘。”
南护天颔首，视线仍是不受控制落在南宴清身上。
世上竟有这般相似之人？
“不知苏姑娘原籍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在？”
“问这个做什么？”
南宴清不答反问。
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南宴清面色没有半点异样。
“说来不怕苏姑娘笑，南某有个侄女，跟姑娘一般年纪，身形气度也颇为相似，方才第一眼南某还将姑娘认成了她。”
“多年不见，我还真有些想我那侄女，这才多问一句。”
南护天说着，又往南宴清脸上看了两眼。
见状，南宴清只觉得讽刺。
是思念，还是担心她得了机缘，回来算账？
胡诌了几句打发了南护天，南宴清道：“先说正事吧，听师尊说府上有妖灵作祟，不知是什么状况？”
说起这事，南护天也没了打听其他事的心思，唉声叹气起来。
“正是不知缘由，才无从下手啊。”
“那东西出现得毫无预兆，专挑深夜下手，被折腾的都是女眷跟孩童，我夫人已经许久不得安歇，精神恍惚，更别说几个小的……”
南护天絮絮叨叨说着，将两人引入院内。
“哇——”
院中忽然响起孩童啼哭，几人同时看过去。
是个两三岁的娃娃，被一个奶嬷嬷抱着哄，哭声却怎么也止不住。
老来得子？
南宴清心念一闪，看向南护天的视线变得古怪。
“珏儿也是日夜哭闹，哭累了才能睡着片刻，也会很快惊醒。”
南护天说着，难掩心疼。
裴无寂双眼中闪过微光。
“是吓着了，小孩子忘性大，备几副温和些的安神药就好，先去看看南夫人。”
闻言，南护天立刻叫来下人，吩咐了下去。
几人到后院时，南夫人正坐在院内葱茏的树荫下。
衣着华贵，却难掩她面上的憔悴，整个人形同枯槁。
即便几人已经到了跟前，她还是没有反应。
“剑尊，您看我夫人这是？”
南护天小心发问。
裴无寂不语，指尖掐诀。
一道灵光闪过，南护天看得分明，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盘旋在南夫人周身，已经将她大半个身子笼罩进去。
“夫人！”
南护天双眼圆睁，朝着裴无寂就要拜。
“求剑尊救命！”
灵力托住南护天，并未让他拜下去。
裴无寂口中喃喃，华光倾泻，将南夫人笼罩。
南护天屏息凝神，生怕呼吸声会打搅裴无寂做法。
纯正的灵力之下，妖气避无可避，被绞杀殆尽。
僵坐在原地的南夫人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少顷，她眨了眨眼，朝几人看来。
“南宴清？！”
看见南宴清的瞬间，南夫人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