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程橙反驳的那个光头男人顿时觉得面上无光，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转头看向刘总，语气里满满的问责意味。
“老刘，你叫我过来就是看小姑娘脸色的？”
刘总作为中间人，此时自然也是充当一个和事佬的角色，立马和稀泥道，“哎，这是哪里的话，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程秘书很有能力的，你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接触接触？”光头重复了一下刘总的话，语气却是别有用意。
他的视线在程橙身上划过，让程橙浑身难受。
程橙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一些。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防守姿态。
“程秘书，你说呢？”刘总看向程橙，语气里带着暗示意味道。
“刘总，我是为了山水白玉来的，既然你说的有山水白玉的那位朋友没来，我看我也没有不便继续叨扰你们老友叙旧，先告辞了。”
程橙态度坚决，说着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程秘书急什么？”刘总看她要走，立刻开口。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有些眼熟的穿着灰色西装的身影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张总还真是姗姗来迟啊！”刘总看到门口那人，眉开眼笑道。
程橙看清“张总”的脸后，瞳孔骤缩。
竟然是他！
张景？！
他怎么来了？！
难不成他就是刘总口中有山水白玉的那个供应商？
“程秘书，怎么还傻站着？你要的山水白玉就在张总这里，快坐下好好谈吧？”刘总对程橙说道。
半晌，程橙艰难找回声音，对刘总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刘总，我觉得五天时间我可以等。”
“程秘书，不瞒你说，今天滇南大雨，路段发生泥石流堵死了，运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不然我也不会帮你联系张总。”
刘总一脸为难地看着程橙道。
这话对于程橙来说宛如晴天霹雳。
“你怎么不早说？”程橙的怒火熊熊燃起，也忘了什么场合，直接质问道。
她瞬间爆发的气场过于强大，让刘总都忽略了被冒犯的不快，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起来，“我也是刚接到消息，而且这不立马就给你想办法补救了吗？”
“定金我已经交了，刘总是商人，应该知道违约的后果吧？”程橙站在原地，气得手抖。
她忽然觉得这就是个局。
张景这条毒蛇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她绝对不能乖乖就范。
上次恶心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程橙下定决心避免和张景接触，故而变得咄咄逼人。
“程秘书，看你这话说的，违约不也得根据法律规定来吗？滇南暴雨这属于不可抗力，我已经采取措施防止损失扩大了，你不接受，大不了定金退给你。”
刘总被她一个小姑娘在朋友面前这样下面子，此时脸上也挂不住，说话语气也冷硬了不少。
他的话让程橙浑身冰冷。
因为他说的对。
根据法律规定，他最多多退百分之三十的定金。
可她呢？
还有五天时间，她去哪里找差不多体量品质的山水白玉？
权衡利弊后，程橙深吸一口气，在刘总旁边重新坐了下来。
张景看到她的动作后，脸上浮现出笑容，同时扫了刘总一眼。
刘总也没再冷脸，他可不敢坏了张景的事。
“程秘书，张总手里这块山水白玉可多的是人要，你得给张总点诚意。”刘总笑着，仿佛刚才要和程橙耍无赖的人不是他一样。
程橙心里恶心，此刻为了下周的题字仪式顺利，也不得不忍下来。
她拿过酒，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冲张景举起来，“张总，这杯我敬你，山水白玉对我来说很重要，顾氏集团给你的价格也肯定让你满意，所以还请优先考虑一下我们。”
说完，程橙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程橙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盯着张景看，期待着他的回答。
她也很忐忑。
上次饭局上，顾知远那么不给他面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恨在心。
比起她的惴惴不安，张景此时心情愉快得多。
上次饭局不欢而散后，张景每次想起她都有些心痒痒。
玩过那么多环肥燕瘦，还真就没怎么见过这么纯的款。
尤其是从顾知远手里抢女人，更多了一丝刺激感。
“程秘书，这点酒谈诚意，远着呢吧？”张景眯起眼睛，目光不停地打量着程橙的全身，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拆吞入腹。
过于有侵略性的目光让程橙如坐针毡，可为了山水白玉，她还想硬着头皮再忍忍。
倒了杯酒，程橙再次一饮而尽后，问道，“这样可以了么张总？”
“不够。”张景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让人厌恶至极。
程橙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胃里火辣辣的，整个人也变得晕晕乎乎，面前的光
头在灯光的照射下都变成了四个。
她知道自己醉了，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张景看出来她喝多了，又把杯子凑到她跟前，“程橙，喝了这杯，我就跟你谈山水白玉的事。”
“真的吗？”程橙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有得选吗？”张景已经充分拿捏了程橙的心理。
没有顾知远在这撑腰，小女人想要办事，就是让她吞刀子，她可能也要试一试。
意识到这一点，张景眸色一深，看向程橙的目光越发不加遮掩。
程橙喝完这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就往外冲。
在卫生间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后，方才觉得好受一些。
她踉踉跄跄地走到洗手池旁，一个高大的身躯贴了过来，古龙香水味有些呛鼻，程橙刚忍住的恶心又跑了出来。
不等她有所动作，肩膀就被人扣住。
“程秘书，你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张景阴恻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程橙顿时清醒了大半，她从张景怀里退出来，拉开距离拒绝道，“我没醉张总，不麻烦你了，我们可以继续谈谈山水白玉的事，您这边的价位是多少？”
“哪有在这谈的？”张景看着对自己还有防备的程橙，越发心痒。
“那我们回包厢里谈。”程橙说着往包间走，推门进去才发现刘总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此时包间里空空如也。
程橙心中警铃大作，没等她回身，张景就跟了进来。
“程秘书要在这谈，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