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撸起袖子冲过来就要扇程橙耳光，手还没碰到程橙的脸，就被外力撞开。
她往旁边连退几步，踩着高跟鞋差点没站稳，幸亏保安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周婷站稳后才看清撞她的人是谁。
“赵经理？！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她指着突然出现挡在程橙身前的赵经理，目眦欲裂。
赵经理头上的汗都下来了，猫着腰不敢看周婷的眼睛。
天知道他刚才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冲过来，没让周婷的巴掌落在程橙的脸上。
别人不知道，他可心里门清。
程橙要是挨了打，顾知远回来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他。
“周小姐，误会，误会，我找程秘书谈工作比较急，没看清您站在这，我给您赔个不是。”
赵经理说话时态度极好，点头哈腰的，让人相信他可能真的是来找程橙谈工作的。
周婷当然不信，一下甩开旁边的保安，快步走到赵经理面前，直接抬手就拽住赵经理的衣领。
“赵经理，你是不是也不想干了？！”周婷怒不可遏，瞪着眼睛质问道。
赵经理明明一米八的身高，此刻在穿了高跟鞋也不过一米七的周婷面前却立刻矮了一截。
他缩着脖子求饶道，“周小姐，我哪敢啊？我是真没看到您，您身体哪里不舒服？我这就送您去医院做检查，您看可不可以？”
周婷被他横插一脚，气得不行，完全忘记了旁边的程橙。
没人敢看赵经理的笑话。
虽然他现在在周婷面前像个孙子，但好歹还是领导。
他一出现，众人就散了。
此时旁边只有程橙和两个保安还在站着。
而赵经理在周婷没看见的地方，冲程橙疯狂摆手。
其中一个保安跟人精似的，看出来了赵经理的意思，立刻对程橙招手。
程橙看了看周婷，又看了看保安，最后还是决定跟保安走开。
顾知远今天不在这，她和周婷正面起冲突，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他为了保护自己才断了张景的手，要是自己离职了，恐怕顾总会很生气吧？
周婷这边看赵经理上蹿下跳地道歉，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是窝火。
偏偏这人认错态度也有，又在顾氏集团工作很久，轻易动不得。
周婷一时没法出气，心烦意乱。
等她反应过来时，总裁办公室只剩下她和赵经理两个人了，原本程橙站的位置空空如也！
“程橙呢？！”周婷这才反应过来赵经理刚才就是在给程橙打掩护！
“好啊你，赵经理……”
“周小姐，你手机响了。”赵经理指着周婷的包说道。
周婷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张景”两个字，咬咬牙，指着赵经理鼻子尖道，“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拿着手机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电梯。
这边为了躲周婷而坐在楼梯间里发呆的程橙手机忽然响起提示音，她还以为是赵经理叫自己回去工作，没成想拿出来一看却是顾知远发来的消息。
【不许辞职。】
短短四个字，却让程橙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手上不自觉握紧手机，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却不知道怎么回复。
片刻后，程橙抿唇，轻点屏幕，回复了他的消息。
【顾总怎么知道了？】
【赵经理说的。】
原来是他。
程橙想到方才的情景，要不是赵经理出现及时挡在自己前面，恐怕还没怎么消肿的脸，今天又要雪上加霜了。
就算再迟钝，程橙也能感觉到赵经理对自己很照顾。
或许是她出神太久，顾知远那边见她没回复，又发了消息过来。
【不许离职。】
程橙还是第一次看到顾知远这样“啰嗦”。
她动动手指，回复道：【放心吧顾总，我还没有三百万，不会离职的。】
签的那份不平等劳动合同程橙还记得呢。
以她现在的月薪，不吃不喝连干十年恐怕才付得起违约金吧。
临市某公司会议室里的顾知远，看到程橙的回复后，眸色暗沉。
原来还是因为三百万才留下。
如果没有那个合约，她是不是迫不及待离职？
“顾总，顾总？”
助理在他身后小声叫道。
顾知远回过神，侧目看他一眼。
助理立刻提醒道，“该您了。”
抬眸看向幕布，顾知远才发现对方负责人的ppt已经宣讲完毕播放到最后一页了。
方才看到赵经理发来的消息，说周婷逼程橙离职后，他的心不可抑制地乱了。
怕程橙受委屈，又怕程橙借机离职，像上次一样，走得无声无息。
上次他侥幸找到了程橙的行踪，把人带了回来。
顾知远很难保证下一次自己还会这样幸运。
【知道就好。】
顾知远回复完，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正色道，“对于本次品牌引进，天润广场的优势是……”
他就是有这种魔力，一开口就会成为全场的焦点，言简意赅，却能每一句都切中要害，让对手也不得不为之折服。
谈判的结果当然是顺利的。
顾知远签完合同后，婉拒了对方负责人饭局的邀约，让助理安排车尽快回公司。
程橙对此一无所知，她坐在工位上，还翻着那本厚厚的有关于门牌石的介绍的书，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顾知远发来的那句“知道就好”。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班时间。
程橙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十分懊恼。
这一天的效率很低，项目没有任何进展。
她只筛出来了两种山水白玉的替代品。
一个是青玉，另外一个就是墨玉。
两种都很有文人风骨，也算是契合张端的风格。
可契合归契合，她还没有联系玉石供应商。
上次张景的事之后，程橙把刘总也删了。
整个城里，靠谱的玉石供应商本来就没几个，这下更少了。
程橙托着脸，看着桌面上不断走针的小钟表有些出神。
距离张端题字的日子只剩下四天。
从滇南运过来绝对来不及了。
只能就近找石头。
离得最近的玉石产地倒是有那么两个，只不过因为产量比较小，所以都不怎么出名。
程橙这次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必须试试。
把命运交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太不好受。
程橙盯着笔记本上的“岫岩”两个字，做出了个决定。
她要亲自去一趟岫岩，护送合适的石头，在张端题字那天之前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