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一走，宋媛媛强撑着的姿态终于松懈下来。
程橙轻轻拍了拍宋媛媛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媛媛，别放在心上，周婷就是喜欢挑事的人，她的话不必当真。”
宋媛媛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嗯，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提起许佳琳。”
程橙握紧了宋媛媛的手。
她想安慰，但看着朋友失魂落魄的表情，又说不出口了。
当初许佳琳惹了多少事还历历在目。
只能寄希望于她是真的反省了，被给宋媛媛添堵。
顾氏集团，总裁办。
沈扬和顾知远面对面坐着。
窗外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我们的医疗器械项目被截停了，合作商撤掉了大部分订单。”
沈扬抬头望向顾知远，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划动，却始终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顾知远狭长眼眸中压下冷寒，沉声开口：“怎么回事？”
今天沈扬一来，表情就很凝重。
即使大致能猜出来是合作计划出了问题，也不会想到是整单都被截停了。
沈扬叹了口气：“合作商突然撤单，说是利益为先，这……这太突然了。”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甚至原地发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这不仅仅是突然，这简直就是背叛。”顾知远的声音冷硬，“你投入了多少心血，他们一句话就全盘否定了。”
沈扬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顾知远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我会让人去查清楚，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先别灰心。”
他对沈扬想要脱离沈家自己打拼出一片天的举动，一直都是赞赏的。
所以当初沈扬以顾氏集团背书，去谈判生意的时候，顾氏明里暗里铺了路。
但如今，是整个合作商都临时倒戈。
这背后绝对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搅弄风云。
沈扬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他虽然试图让语气轻松一些，但还是无法消解坏情绪。
办公室内，一时间沉默下来。
沈扬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计划书做得不够完美？
还是谈判的时候让步太少？
顾知远走到沈扬身边：“市场就是这样，有时候变化莫测。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出问题，然后解决它。”
很残酷的话语，但也很真实。
“嗯，先别告诉媛媛，我怕她担心。”
沈扬脑海中浮现当初宋媛媛为了给自己拉生意，直接和合作商喝酒喝到胃出血的事情。
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顾知远颔首：“好。”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
程橙回到了温馨的家。
她脱下鞋，发现顾知远已经回来了，他没有换下衣服，仍旧穿着西装，在沙发上随手翻阅文件，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射出他冷峻立体的五官。
“我回来了。”
听到动静，顾知远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程橙面前接过她手里的包包：“玩得开心吗？”
“嗯，”程橙犹豫片刻，轻声说道，“我们遇见了周婷。”
“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顾知远眼底浮现出警戒。
“没有，她自己还摔了一跤，当众出丑了。”
程橙一想起那丢人的姿态，就忍不住笑。
顾知远捏了捏她的小脸：“幸灾乐祸。”
“谁让她那么讨厌。”程橙一般不轻易讨厌别人，周婷算是极品。
她踩在柔软的手工羊毛地毯上，想到了周婷说过的话：“听说许佳琳快要回国了。”
顾知远一边解开领带，一边回应：“沈扬应该不清楚吧，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应该没时间去关心别的女人。”
程橙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语气略显严肃：“别开玩笑了，我和你说正经的。”
顾知远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把玩着程橙的发梢，用指腹卷起一缕，在指节缠绕，又放任它散开。
他认真分析：“许家自从上次被沈扬打击之后，已经元气大伤，不敢再轻易兴风作浪。他们现在的处境，恐怕连自保都成问题。”
“那就好。”
听到这里，程橙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
等洗漱完，顾知远照例帮她吹干头发。
程橙依偎在男人怀里，不久便沉沉睡去。
顾知远将她抱到床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刚走出房门，顾知远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助理发来的信息：“顾总，已经调查清楚。”
他走向书房，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完整的来龙去脉。”
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这次截停生意的是海华集团前总裁的私生子，李行琰。他一直被扔在国外养着，但能力非常强。据说他在未成年时就已经成功收购了三家小公司，并将它们合并做大，展现出惊人的商业天赋。”
顾知远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李行琰？”
助理继续说道：“是的，顾总，这个李行琰好像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
“他是光明正大地在和我们抢生意。”
助理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继续跟踪。”
顾知远打开电脑，查阅助理收集而来的关于李行琰的所有资料。
屏幕的光映照在他专注的脸庞上。
助理应答得很快：“已经交代了各个部门的人注意他，同时也在黑市发了悬赏。”
这个李行琰，虽然明面上根本没想要瞒着。
但深挖下去，就会发现他其实藏得很深，许多资料都是被抛出来的烟雾弹。
根本没人知道李行琰在国外的这二十多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也没人知道他完整的势力范围。
“有新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顾知远挂断电话，眉头紧锁。
他知道，一个新的对手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顾知远……”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李行琰正站在摩天大楼的顶层，俯瞰着繁华的城市夜景，端着酒杯浅抿了一口。
红酒让他长期苍白的浅淡唇色多了几分血气。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