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两人身份变化,一个成了大姜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一个成了忠君重义的忠义侯,兄妹关系越发疏远。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加上朝堂政见时有不同,关系更加恶化。
被长公主将话点到了脸上,忠义侯俊俏面皮上的笑容都没有半分变化,只愧疚的说,“我今日正是为这事来的。”
他叹息,“早知道太子年幼行事莽撞又急着立功,我该劝皇上让他多沉淀几年,跟在长公主身后多多学习,如此也不至于犯下今日之错,被从太子贬为庆王。”
春闱原先本该由武秀长公主负责,是忠义侯举荐太子,这才惹出举子闹榜一事,让皇室威信受损。
要不是处理得当,天下学子谁还信任“科考”二字,往后考出来的官,谁还信他有真才实学。
武秀听完这话,凤眸掀起,笑了,“这届科考侯爷没去应试真是可惜了,侯爷这嘴上言语的功夫,丝毫不比手里抡枪的功夫差,阴阳二字,侯爷深谙其道。”
“姜朝犯蠢酿成大祸,皇兄贬他为庆王已经足够仁慈,听侯爷的意思,他今日之错是错在抢我差事而非在国本大事上徇私舞弊,这般颠倒黑白的功夫,侯爷用的真好。”
“要说侯爷大字不识只懂拳脚,我姜华第一个不信,十年前不信,今日更不信。”
忠义侯正要说话,武秀已经没了耐心跟他周旋虚与,抬手一震朝服宽袖,袖筒带风发出戾声,打断忠义侯。
“不过希望侯爷清楚,”武秀看他,“这是大姜的江山,是我皇兄的江山,无人能左右他的决策跟想法,你我亦是。”
武秀双手端在身前,面无表情,“还望侯爷与我,为人臣子,做好本职差事就是。”
她是皇上的亲妹妹,一母同胞的血亲,连她都把自己定义到臣子的位置上,忠义侯再厚的脸皮,也不敢说自己是皇上的兄弟。
忠义侯脸皮绷紧,眼睛垂下,“长公主说得对。”
御书房的门正好这时从里面打开,李公公甩着拂尘出来,态度恭敬,“皇上召两位进去。”
皇上年过半百,但他马背上打的江山,哪怕头发胡子花白,人依旧精神抖擞的像是能上马再跟敌军杀个七进七出,回来还有多余精力跟将士们围着篝火喝烈酒。
一双鹰眼,眼尾虽布满皱纹,可眼神锐利有神。
战场征伐的杀气跟坐在宝座上沉淀出来的霸气,在他身上融成天子的威严,眼神扫过便* 如利刃悬心,站在他面前的人没有不提心吊胆绷紧心弦的。
不过今日这两人不同。
皇上招手,“你俩坐下说话。”
他让武秀,“替我将那些折子挑着看看,要紧的放一边,不要紧的扔篓子里,我跟你锦衣兄偷懒下盘棋。”
忠义侯立马拱手行礼,直呼,“臣不敢。”
他笑着,语气无奈,“臣今日过来是来请罪的,要不是臣那日多嘴说太子年少该多些磨练,春闱也不至于交给他,惹出这样的乱子,损我大姜皇室威信。”
“只是进来前长公主就同臣说了,让臣恪守本分,这下臣连请罪都不敢了,怕有替庆王开脱说情的嫌疑。”
武秀听见这话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坐到皇上让出来的龙椅上,提起朱笔毫不客气的批阅奏折。
皇上已经改坐在软榻上,让李公公将暖玉棋盘摆好,闻言看向武秀又瞪忠义侯,“她说话向来直接,你个当兄长的还能跟她较真不成?”
忠义侯垂眼,声音温和,“那自然不能。”
“不能就对了,我就她一个妹子你也知道,这世上血亲,唯我跟她二人,庆王算什么,”皇上摆手,“儿子多得是,以前不缺现在更不缺,你为他求个什么情,他有了表现的机会但没接住,差事办不好就该罚。”
皇上伸手指对面,“坐下下棋。”
忠义侯挽袖筒,哭笑不得,“好,那臣就陪皇上走两把棋。”
皇上执黑子,下棋也不耽误闲聊,“你这两年练武松懈了啊,身体眼见着不行,这才多大点的春雨还能把你淋病喽。”
皇上撩起眼皮看对面,“文试眼见着要结束了,后头五月份开始的武试你可不能偷懒,该盯着还是得盯着。”
忠义侯推辞,“臣手里还有别的差事,这事不如让长公主去管。”
“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武秀也老大不小了,我寻思着趁这届殿试,给她挑个驸马呢。”
皇上悄悄往龙案后面看,见他妹子垂眼没说话,心里顿时觉得稳了,这才继续说:
“驸马一定她就有得忙了,而且文试之后也不是没事干,二甲跟三甲的考核也得她跟礼部那边看着,武试的话她分不出精力来。”
皇上看忠义侯,“你跟吏部管着小孩拐卖的事情,我知道让你放下是难为你,等到时候殿试名单出来,我挑个聪明的给你打下手,这样你就能把心思分出来一部分给武试。”
分出吏部的权力,但是给了监考武试的特权,如果在这差事放在春闱徇私舞弊之前,那绝对算好差事。
毕竟经自己手提拔上来的武官,心里多少会记挂着他的恩情,往后不管差事做到多大,只要他开口,对方都会帮个一二。
奈何文试的例子在前,现在谁敢招揽考生?
是废太子的前车之鉴不够明显,还是顶着皇权比命硬、非要明知故犯?
忠义侯一时摸不准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因为庆王的事情心里迁怒他了,这才明升暗贬分走他手里关于六部的权,还是他多想了,实际上皇上就是看重他才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