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喝拉撒,别的方面贡院考虑也很周全。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为防止有考生因为紧张而晕厥,或是身体出现别的突发情况,贡院里有三位御医十位学徒守着,不管死活,时间不到贡院不开门,谁也别想出去。
这小小一间考舍,比牢笼还像牢笼。
裴景拎着篮子走进去。
考试的条件可能艰苦了些,但如果她这次没考上,往后只会过的更苦。
她要是不能进三甲,那她这个男儿身份对于裴家来说,还不如女儿家的身份好用。
到时候裴景会因考场失利悲伤过度而抑郁去世,而她妹妹裴晶则会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直到能跟司家或是旁家联姻结亲,从而助裴家生意更上一层。
出发前祖父就同她说得很清楚,“是在外头展翅翱翔,还是困在后院操持家事,全看你走完京城这趟结果如何了。”
三月的天,远处黑暗中露出蒙蒙亮的晨曦,是一线的光。 。
送完褚休跟裴晶,于念坐回马车里,同坐在车外的张叔一起回长寿巷。
时辰还早不到卯时,她回去能睡个回笼觉。
住京城的这几天,褚休在的时候,她围着褚休转,褚休陡然不在,于念心里空空,竟茫然起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于念低头捏自己指尖,有棵名叫思念的嫩苗,仅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在她心头疯长,逼红了她的眼眶。
这要是在褚家村,于念还可以去西院找大嫂跟楚楚,实在不行她留在家里收拾东西或是喂喂鸡扫扫院子都能打发时间,毕竟是熟悉的地方,做什么都行。
可这儿是京城,她举目无亲,唯一熟悉的人就是褚休跟裴晶。
现在她俩都进了考场,于念只觉得是孤身留在这儿,哪哪都陌生拘束,连坐在马车里,她都坐得笔直腰背不敢靠着车厢。
车轱辘往前缓缓滚动,快到长寿巷的时候,张叔扭头跟车里的于念说话:
“娘子,我家少爷交代了,说他跟褚举人不在这几天,娘子这边照旧由我们采买新鲜食材,不需要您早起去菜场。”
于念抬眸朝前。
张叔说,“娘子若是在家里待得无趣想出门逛逛,我叫我媳妇跟院里的丫头陪您一起。您跟褚举人是少爷的好友,您可千万不能同我们客气,否则就是见外了。”
“如今少爷跟褚举人不在家,我们更该照顾好娘子,这样他俩在考场里才放心。”
于念心里滚热,感激裴景的这份体贴,想点头又觉得张叔看不见。
她往前探身,撩开车帘,手指敲车厢,见张叔看过来,于念才点头。
虽然知道张叔可能看不懂,但于念还是认真比划了一句:
‘谢谢您。’
张叔看她跟看自家闺女似的,笑着道:“您敲车厢我就能听见。”
那不一样。
张叔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于念不能接受的理所应当,至少也该道声谢。
“清晨露重,”张叔温声说,“娘子快坐回去落下帘子,别吹了风。”
于念点头,正要松开车帘坐回去,就瞧见前方忠义侯府的后门打开了。
她们在长寿巷住了好几天,也从这边路过过几回,还是头回看见侯府开门。
于念好奇,多看了两眼。
一顶宽敞深色软轿从后门抬出来,轿子前面挂着灯笼,上面写了个单字。
于念听褚休说过,轿子跟马车前面挂着的灯笼,上面写的基本是主人家的姓氏。
按理说于念不认识这个字,毕竟太过于复杂,但她歪头看那游龙般的笔画,直觉那是个“萧”字。
张叔压低声音,急忙叫马夫驾车避开给软轿远远让路,“是忠义侯上朝点卯,咱们避让一下,等他走了再走。”
轿子直奔皇城方向。
于念问张叔:
‘侯爷姓什么?’
这话太难,她改成指着轿子上的灯笼,再指指裴家马车上面挂的灯笼。
张叔懂了,“萧,忠义侯姓萧。”
还真是萧字!
于念眨巴眼睛落下车帘,心底疑惑的同时又忽然骄傲起来:
不得了,她现在都能猜对字了!
等秀秀出了考场,她要跟秀秀炫耀一下,证明她最近真的在好好学识字。
于念回去后,脱掉外衣,裹进被子里睡回笼觉。
褚休不在她到底不太适应也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半刻钟后,于念抿唇坐起来,想了想,掀开被子下床,打开衣柜,翻出褚休的里衣裹在她的枕头上,然后盖上被子抱在怀里重新入睡。
衣服上是熟悉的气息,于念脸挨着枕头,慢慢熟睡。 。
春闱也是省试,一共考三场,一场考三天,这期间考生不出贡院,以免来回检查过于麻烦。
九天的时间里,考生吃住都在考舍里,亏得现在天气不太热,否则都该闷臭了。
褚休跟裴景是八号进场,于念跟张叔张婶算着时间,觉得她俩十七号就该出来了。
这天晌午,张叔就让丫头早早烧了两大锅热水,等两人回来好能痛快沐浴。
“这么些天没洗头没洗澡,他俩估计忍得难受。回家后先好好搓洗一番,人也清爽舒服。”
想着两人考完会迫不及待的面对面交流考试内容,张叔贴心的准备了两个浴桶,并排摆在一块儿,这样他们就能边洗澡边说话,丝毫不耽误。
于念探头往净室里看,眼皮突突跳动。
张叔,“他俩在书院时就是同窗又住一块儿,面对面泡澡肯定是常有的事情,娘子放心就是。”
她是挺放心的,就是不知道褚休跟裴晶看了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