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看向他，云峥微微蹙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乔娜是我国外同校的师妹，那时候大家相处得不错，但是我回国后就没再联系了。”
“刚见面的时候她却说她刚回国一个月……”
乔洛也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乔娜出国多年，却选择在这么一个时间点回国，这一切都显得太巧合了。
但乔洛不相信巧合，所有表面看来太过巧合的事，在背后都有别人看不见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是说，乔家要发生变故？”
牧云峥点点头，“对，他们选择这时候对你和星程动手，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乔洛联想到乔家在这时候出售子公司的事，也觉得牧云峥的猜测不无道理。
但是乔洛现在只能等，等他们被逼到绝境，等他们忍不下去。
牧云峥开着车，两人都在沉默。
“对不起……”
牧云峥突然开口。
乔洛诧异地看向他。
牧云峥握着方向盘，眼睛没有一点斜视，甚至表情都看不出一丝变化。
“昨天晚上……谢谢你。”
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样子，但乔洛无端觉得他有点害羞。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在乔洛认识牧云峥的这些年里，她从来没见过牧云峥害羞，大多数时候他们两个都是针锋相对，即便在和平时期，也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在彼此竞争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互有胜负，彼此都见过对方生气、沮丧、高兴、甚至伤心。
即使牧云峥很少表现出来，但乔洛总能精准地发觉他的真实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牧云峥是在害羞，这让她感到有点新奇。
“牧云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牧云峥没说话，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不自然地紧了紧，乔洛还发现，他的耳朵尖又红了。
过了好久，久到乔洛以为牧云峥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一声很轻的“嗯”。
乔洛立刻转头去看他。
牧云峥还是维持着那副样子，若不是看到他已经红透了的耳朵，乔洛真的会以为刚刚那声“嗯”是自己的错觉。
可能察觉到了乔洛在看他，牧云峥再开口，声音低低的。
“嗯，是的，我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
“今天早上……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
他眉心微蹙着，似乎这是一个很难的难题，难到以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都无法解决。
“抱歉影响到你的心情，是我自己没处理好。”
他竟然知道！
乔洛脱口而出问道：“你察觉到了？”
牧云峥看她一眼，那意思很明显。
乔洛突然意识到，除了姐姐，这个男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了。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可以解决的我会尽量解决，如果我解决不了，我们也可以讨论，不需要憋着。”
话说开以后就顺畅了许多，牧云峥握着方向盘继续解释：“乔洛，你是我找来帮我的，我们两个是合作关系，是各取所需，所以在这段合作存续期间，我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因为我的原因委屈自己。
顿了一下，他继续补充：“当然，作为一个男人，我也不想让一个女人为我的错误买单。”
短短几句话，彻底让乔洛清醒过来。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乔洛都险些忘记，他们只是合作。
即便有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没有普通夫妻领证前的山盟海誓，只有一纸协议。
乔洛从昨天晚上一直患得患失，难以言说的心情立刻平静下来。
她淡淡应道：“好的，多谢理解。”
为了按捺住自己的心，也为了两人以后的生活，乔洛也决定彻底说开。
“那你能不能以后……”
她纠结着不知道怎么表达。
牧云峥也不催她，只是静静等着。
“能不能不要故意做出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
怕牧云峥误会，她还补充了一句：“太刻意了，显得有点假。”
其实不是假，只是乔洛觉得，再这样继续下去，她自己也要误会。
乔洛不想这么沉沦下去。
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因为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太多，从而喜欢上了这种有个人依靠的感觉，还是真的对牧云峥这个人产生了好感。
但是如果放任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对牧云峥产生感情，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牧云峥的不尊重。
“好。”
牧云峥答应下来，但还是说：“不过云起集团会在这一个月内宣布我的婚讯，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在公众视线里做一些亲密举动，我认为是必要的。”
乔洛诧异地转头看他，惊呼道：“宣布婚讯？”
乔洛一直以为，他们的协议结婚只是为了应付牧云峥家里，从没想过搞得天下皆知。
牧云峥又用那种眼神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这是什么废话？
但他还是耐心解释：“当然，我毕竟是云起未来的总裁，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
乔洛这才意识到自己仓促之间为自己答应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麻烦。
“所以要快一点找到星程。”
乔洛又被他跳跃的思维搞得莫名其妙。
好在牧云峥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解释道：“可以在婚礼上做花童。”
乔洛：“……你考虑的真远。
星程的案子已经移交刑警队，刑警队离乔氏所在的C市CBd区稍微有点远，两人赶过去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年轻警察招呼他们。
“刚想联系你们，你们就来了。”
乔洛心里隐隐有点不安，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星程有消息了？”
那年轻警察犹犹豫豫的，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他这样，乔洛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牧云峥见状不对，安慰她道：“你先别急，听警察同志怎么说。”
两人跟着年轻警察，一直到了最里面的一间会议室。
里面坐着几个年龄稍大的警察，看到他们进来，都站了起来。
他们的表情让乔洛的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最终为首的一个年长刑警来到乔洛面前，艰难开口：“今天下午我们接到一个报警电话，有人在城南郊区的湖里发现了一个溺水的孩子……”
巨大的轰鸣声在乔洛脑中炸响，后面的话她再也听不到。
发抖的手抓住面前嘴巴还在不断开合的男人。
“他在哪？你告诉我星程在哪！我要见他……”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托起。
“乔洛，你冷静点！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星程！”
乔洛死死抓住牧云峥的胳膊，看着牧云峥的眼睛，眼神绝望地哀求道：“带我去见他……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