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你觉得自己身上哪儿多余
我吓得尖叫，可回身的时候，眼前却根本没有见到小道士的身影，而我的面前却突然站了个黑色的身影，非得说要给我讲个故事。
“什么鬼啊，我不想听你讲故事，我今天一天听了太多鬼故事了，你能不能离我家远一点？”我心里真的是已经很无奈了，看来那个小道士根本就是骗人的，一点用也没有啊。
“你听也要听，不听也要听。今天我不把这个故事说完，我是不会走的。”
他说着这话便向我飘来，吓得我慌忙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便不紧不慢地讲起了这个故事，像是在说他自己的故事。
那个周末，萧何把玩着新买来的手机不亦乐乎，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扫兴”，他嘟囔了一声，退出了应用去查看信息，竟然是条垃圾短信，“过期超市开业大酬宾，所有商品，买一送一。活动时间截止到四月一日。”后面的是超市的地址。
“真无聊，一点新意都没有，还过期超市，一听这名字也没人会去。”萧何的好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条短信破坏了，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了。他跟女朋友乔丽丽约好十点半在影院门口集合，看来该走了。
十点半，他准时到达约好的影院时，却连乔丽丽的人影都没见到，这个女朋友什么都好，就是整日习惯把女生特权挂在嘴边。迟到了会说：“我是女生，迟到了当然天经地义。”买东西时想让萧何帮她拎时会说：“我是女生，你是男人，帮我拎点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哦，还有现在，乔丽丽又从远处像只蝴蝶一样地跑过来，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另一条胡同跑。
“又干嘛去，电影都要开始了。”萧何不解。
乔丽丽笑得跟朵花似的，“我刚才在那条街看到一家新开业的超市，买一送一，好多人哎。电影不看了。”
说风就是雨，萧何正要反驳，又被乔丽丽的女生理论堵了回去。
“你不准不去，我是女生，当然秉承的是勤俭持家的理论，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你着想，替你省钱吗？”就这样一句话，让萧何不得不跟着丽丽走。
当他们来到这家超市的时候，萧何望着那灯箱牌匾愣了一下。过期超市，这不就是早上给他发短信的那个地方吗？原来超市还真有叫这种名字的？的确人还不少，看来就是靠这名字吸引的眼球。
“快进去啊。”丽丽拽着他就往门里跑，可当走入这超市的那一刻，丽丽忽然站住了。
这个超市与其他超市看过去似乎大致相同，一样的陈列架，一样的自选方式，可是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里卖的是什么？
萧何走进去，随手拿起离他最近架子上的一个玻璃瓶子，里面竟然是一只仿真眼珠，再看标签上写着：3月7日第一批货，二手。
这是个什么样的超市？
丽丽忽然有点害怕，她觉得这里的顾客全都面色生冷，似乎没什么表情，于是拉着萧何要走。哪知萧何却定定的望着陈列架上的货品，一动不动。
乔丽丽哭喊着跑了出去，再也顾不得萧何。
“先生，想要选点什么？我们新开业有活动，买一送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士走了过来，笑着询问萧何。
萧何望着那位女士的打扮，怎么看都像是医院的护士，他疑惑地举着手中的玻璃瓶子，询问道：“这些东西买来做什么？我应该如何购买？”
女士礼貌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萧何往二楼走去，边走边说：“既然你已经选择成为了我们的顾客，便不可以后悔。”
“什么？”萧何下意识问了一句，他没听懂女士的话。
女士没有回答他，楼梯很高很长，拐弯再上去的时候，楼道便安静了下来，只有女士高跟鞋的声音，和他的呼吸声。
萧何的手心开始往外渗着汗，自己怎么这么紧张？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超市名字，他怨怒的想着。
“到了，就是这里。”上了二楼，女士带他走入一间屋子。屋子内漆黑一片，“啪”，门被关上了。
萧何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连气儿都不敢喘。
还好下一刻，灯被打开了。
女士请萧何坐下，用那双有些发灰的眼睛盯着他，轻轻开口询问：“你觉得自己身上哪儿多余？”
萧何打了个冷颤，用自己汗津津的手握住了衣服下摆，然后磕磕巴巴地回答说：“我觉得哪儿都不多余。”
女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从抽屉中取出了一张纸递给萧何，虽然这件屋子都装修的很新，可是这张桌子似乎有些年头了，抽屉拉开的时候带着如同历史一样沉重的声音。
那张纸上打印得清清楚楚，解释了目前萧何所有的疑惑。
过期超市是一家提供回收和贩卖的超市，这里不出售食物、用品，而是器官。每个人都会有不为人知的弱点，还有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这里将为你改变一切。
如果你是一名偷窥狂，那么来这里更换掉眼珠，你将改掉这个不良癖好。
如果你是一名扒手，那么来这里换掉手掌，你将改掉这个让人痛恶的恶习。
如果你没有良心，很简单，来换一颗红色的心脏，你将成为一个善人。
你更换掉的器官都是过期的，这些过期器官将留在我们这里，这也是换取新器官的报酬。
过期超市
2018年3月7日
萧何觉得这很像是个玩笑，他找出手机翻阅到那条信息，活动的截止日期是4月1日，谁都知道那天是愚人节，这难不成就是个最大的玩笑？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今天是30日，我们的活动就快结束。”女士淡淡微笑着说。
管他是不是玩笑呢？如果真的更换了器官会怎么样？会死吗？这种强烈地好奇让萧何觉得血液都在跳动，他忽然道：“能不能给我换一双腿，我想个子再高一些。”他的身高刚刚一米七，在这个营养丰富的年代，这种身高的确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当然可以，买一送一，另一件器官你要选些什么呢？”女士拿出一个本子，认真地记录着。
萧何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她：“我有权利更换掉别人的器官吗？”
女士点点头，“但是你必须让那个人也来到我这儿，不然我就没有办法了。”
“我想换掉我女朋友的嗓子，她的话太多了，如果她可以闭嘴成为一个哑巴，她会是个很完美的人。”萧何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赶紧捂住嘴巴，天啊，他刚才都胡乱讲了些什么？
可是女士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继续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保持着原有姿势，记录下他的要求。
“好了，先生，已经登记好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如果我们准备完善，会通知你来取货的。”女士依然微笑着，这个笑容似乎是后缝合上去的一样，生硬的摆在那里，却不会改变。
萧何应了一声打算开门，退出门口的那一刻，他看到女士拉开了遮挡阳光的窗帘，窗子后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女人的头颅，她的眼空洞洞的，往下滴着血，似乎已经生锈坏掉的水龙头那样，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先生，你还不走吗？”女士猛然回过头问他。
萧何跑出了屋子，连滚带爬地下到一楼，然后离开了这个诡异的超市。当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好多了。
“你觉得自己身上哪儿多余？”有人忽然在他耳边问道。
“谁？”萧何睁大双眼向背后看去，竟然是乔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