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定一个小目标，去停尸房看看
“怎么了？”叶一凡有点担忧的看着何大伟。何大伟这人虽然是混混出身，不过因为跑车认识他这一年多以来，还是看得出这人挺讲义气，而且也确实没有再做过什么不法的事情，跑车也算勤奋。
“我不知道楚庭市还有这破规定，不许私自拉运尸体。当时我报了警之后，那兄弟俩趁着天黑就跑了。那地方离他们那儿不远，估计有熟悉的地方。我不行啊，黑灯瞎火人生地不熟的，车上还有个半个脑袋的女尸，警察来的时候我都快疯了。后来说我私运尸体，要罚款，我就拼命解释，然后警察就发现了这网约车不合法，扣了我的车，说不交五万块罚款就不给我车子。”何大伟的脸色像是死了亲人一样，“我这车还是贷款买的，现在贷款还没还清呢，而且没了车我以后靠什么吃饭啊？难道我三十岁的老人家还要像十几岁的小年轻一样，在街头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别，伟哥，你可别走回头路。车这事儿吧，还有转圜余地。最近楚庭市有新政策，网约车也算不上违章运营了。估计那警车就是忽悠你让你交罚款，这事儿交给我，我帮你收集证据，保证把车给你要回来。不过呢，钱你多少得出一点，人家警察的拖车费还有停车费总得交，不过也就几千块。”叶一凡一边盘算着一边对何大伟说，因为自己也做过网约车，对这方面的法律条款尤其关注，所以还是有信心帮何大伟把车要回来。
“我就知道叶子你行，我这人虽然认识不少人，要么是街头混的王八蛋，要么是一天到晚开车的苦命大老粗，就你这么一个高材生。”何大伟拍了拍叶一凡的肩膀。
“别，我要是真那么牛逼，就不会也开了两年优步，受这份苦了。不过跟我一起来的这位是萧大律师，法律条款他比较熟，有他在不用担心。”叶一凡笑了笑。虽然和何大伟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自己开车的那段时间，受过何大伟的照顾，也挺喜欢这个浪子回头的粗人，既然是朋友，这点忙总是要帮的。
何大伟赶紧连声道谢，萧遥在一边配合得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随意的握了握何大伟的手，回头还用手绢擦了擦。
“对了，那具女尸最后怎么样了？不会扯到凶杀案吧？那就比较麻烦了。”叶一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连忙问道。
“没有，还真不是凶杀案。那具女尸就是楚庭市第一医院的太平间里面偷出来的，据警察说，有可能是偷回去石龙县卖掉配阴魂，现在尸体还在石龙县放着呢，不过估计警察还得找我问清楚，这偷尸体的事情也是犯法的，那兄弟俩还没抓到呢。”何大伟回答道，之后又连声叹气“晦气晦气，看来有空得去光孝寺烧烧香了。”
叶一凡皱了皱眉，“配阴婚？现在还有人配阴婚？”
“哎，可不是？这种事已经好多年没听说过了，当地的警察也不是特别肯定，只是说有这种可能。也就是最近这几年，石龙县稍微有钱点了，这个破习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流行了。也赶上石龙县的矿场多，年轻人出意外的也多，别的县听说还没有。”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石龙一带没听说有配阴婚的习俗，一般都是北方几个省份很落后的地方才有。这事儿有点不同寻常啊。”叶一凡喝着水，慢慢的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先别管了，只要能把我的车弄回来，我就算和这事儿没关系了，阿弥陀佛。”何大伟从口袋里摸出一串佛珠，不停的念着佛号。
见到一向好狠斗勇的何大伟，居然念起了佛，叶一凡忍不住笑起来，不过也看得出，这家伙确实被吓得不轻，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以何大伟的性子，还真得收收心，知道怕了，人才能安分下来。
当地的警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网约车司机，居然还找了律师，显然准备不足。就在叶一凡和何大伟叙旧的空当，被萧遥用一通现学现卖的法律条文忽悠，再要罚款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硬气了。最后找了个借口，因为何大伟的车上当时有一具女尸，所以现在必须配合调查，暂时还不能提车。
何大伟有点急了，他也看出来，警察只不过是在找借口而已。虽然到最后自己罚款不用交，但是车停在警察局的停车场是要交钱的，一天三百多，比楚庭市内最贵的停车场还要贵，他可等不起。
等案子调查结束了，还不知道要多久呢，真要拖上个把月，停车费和误工费，何大伟就得损失将近两万块。
见到何大伟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叶一凡心里一动，提出要到女尸停放的地点去看一下。
原本律师是没有办法见到女尸的，不过这个案子不是什么凶杀案，女尸的来源也已经查清楚了，就是从楚庭市第一医院太平间偷出来的，加上萧遥和叶一凡相当的强势，所以警察就同意几个人去确认一下。
女尸还没来得及运回楚庭市，停放在石龙县医院的太平间。
虽然警察已经同意叶一凡和萧遥去查看女尸，但是真要出发了，却磨磨蹭蹭的，借口说车子有点小问题，要先看一下。旁边的何大伟凑过来小声说，“这些偏僻地方的警察，也很迷信的，去太平间看女尸，多少有些晦气。”
萧遥听了之后，立刻会意，让叶一凡和何大伟在原地等着，自己跑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两条烟。
当警察接过萧遥递过的烟的一瞬间，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来得刚好，车子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轮胎胎压有点不足，有空我自己去补点气就行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从警察局出发，开车大概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石龙县医院——石龙县城开车半个小时就能跑一圈。
下车之后，姓方的警察带着萧遥和叶一凡下了车，何大伟却说什么也不肯下车。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萧遥和叶一凡都知道，何大伟是被吓怕了。当下也没勉强，两个人跟着警察走进了县医院。
石龙县医院已经建成有些年头了，院子不大，但是有不少大树，绿树成荫，环境很不错。只不过医院的建筑稍显老旧，而且有些建筑还是五六十年代，苏联风格的老旧砖房。层高很高，窗户开得很小，竖长的窗子被门口的大树树荫遮住，让建筑立面显得非常昏暗。
医院的停尸间就在一个这样的建筑立面，地面还是传统的水泥地，墙的两侧涂着将近一人高的绿色油漆，走廊狭窄，楼层又高，大白天都显得有些阴森。
建筑里面没有开空调，可是神奇的是一点都不觉得热，反倒有些凉飕飕的。
停尸间里面冷气开得很足，显得更加阴冷，一站日光灯散发着偏蓝色的冷色调光芒。里面很宽敞，中间是一个水泥台子，两旁都是直到房顶那么高的深灰色冷柜，让人觉得非常压抑。
萧遥和叶一凡跟在方警官后面，趁着警察不注意，萧遥在叶一凡耳边轻轻地说，“叶子，记一下路线。”
因为警察就在前面，叶一凡没来得及问个究竟，三人已经进了停尸房。
警察仔细的查看着冷柜上的编号，找到之后，像是拉开一扇抽屉一样，拉出一个长长的柜子。
里面是不透明的塑料裹尸袋，警察带上手套，随后又递给萧遥和叶一凡一人一双，接着拉开裹尸袋上面的拉链。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叶一凡第一眼看见尸体的时候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萧遥凑上前去看了一眼，随后发现方警官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自己，连忙也一脸恐怖的躲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