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停尸房里好热闹
死者是一个很年轻的女性，看起来顶多也不到二十岁，虽然面色苍白，但是五官清秀。
叶一凡虽然经历过白啸天的恶斗，也见过血，但是当时面对的是妖怪，心里也明白那些根本不是人，而且妖怪死后也都显出原形，不过是一地的死狗罢了。但是现在直接面对人类的尸体，还是恶心的有点想吐。
萧遥皱了皱眉，“怎么法医没有把死者的头颅缝上？”
方警官看着两个菜鸟律师恐怖的样子，一脸满足的说，“尸体送来的时候，法医还要检查死者的死因，本来就需要解刨，所以就没有缝。”
“算了算了，不用看了，看来我的委托人的车上当时确实有些特殊情况，你们警方的做法也可以理解。我们大家都相互体谅一下，下午我们办好手续，交了停车费就提车怎么样？”
方警官将裹尸袋的拉链拉好，又把抽屉退回到冷柜里面。“我说大律师，虽然女尸的来源已经查清楚，确实和何大伟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办案是很严谨的，走手续流程也需要时间……”
还没等方警官把话说完，萧遥微微一笑，“您放心方警官，这些我们懂，有些具体流程上的事情，我们晚上在石龙大酒店的包间里慢慢说。”说完报了一个房间号给方警官，“晚上八点，咱们在石龙大酒店不见不散。”
方警官点点头，见萧遥和叶一凡挺上路，也不再啰嗦，带着两人出了医院。
看到方警官开车走远，叶一凡这才开口问到，“老板，你什么时候定了酒店的包间？到时候要给这个警察包个红包对吗？”
“来之前，我就已经顺便把包间定好了。这种事情在石龙这样的小地方太常见了，何大伟的车子被扣，一天的停车费就是两三百，只要警察找借口拖上个把月，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停车费加上误工费都小两万了，还不如给警察点好处，过个两三天把车提出来，划算多了。”
叶一凡又问到，“对了老板，刚才你让我记路，是不是咱们还要过来？”
萧遥朝叶一凡挤了挤眼睛，“你猜对了，警察也就是让我们看一眼，确认一下。肯定不会让我们仔细检查尸体的，想要得到更多的线索，只能我们自己来。”
叶一凡望了望裸露着暗红色砖墙的停尸间所在的建筑，打了个冷战。
“怕什么，咱们连妖怪都不怕，还怕些孤魂野鬼？”
两个人走到停车场，和何大伟交代了一下沟通的经过，听到警察答应晚上去酒店的包间赴约，连声感谢萧遥。从何大伟的角度来看，能不交罚款，尽快拿到车子，包个两千块的红包，真的算不上什么。
叶一凡送何大伟回了酒店之后，又按照萧遥的吩咐，来到了石龙县最大的超市，在这里两个人买了一些塑胶手套、强光手电等东西，随后吃了顿当地特色的山水豆腐，匆匆回到酒店，养精蓄锐。
晚上的晚宴非常顺利，方警官接过何大伟递过的红包，用手捏了捏，露出满意的笑容，当即就决定两天后方大伟就可以提车，不过相关的手续需要何大伟本人留在石龙县办理一下，何大伟见自己的车子能拿回来，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萧遥和叶一凡虽然赔得很热闹，但是都留着神，没有多喝，送走了方警官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两人借口有事，让何大伟一个人打车回了住的酒店。
石龙县不像楚庭市，夜生活算不上丰富，除了来进石材的不多的生意人，只有些当地人还在趁着晚风吃烧烤，但是一过十一点也渐渐散了。
萧遥和叶一凡溜达到石龙县医院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换上黑色的衣服。
此时医院门口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医院的正门开着，但是外面能看到的，也只有急诊室和住院部有人在走动。
两人在白天的时候已经看清楚，医院的后门就是一片荒山，这么晚了根本不可能有人，而且围墙算不上有多高，借着山坡的地形，很容易就可以翻墙进去。
两个人没有再等，只用了十几分钟，就翻进了医院。停尸房所在的红砖建筑，就在医院后门旁边，此时已经漆黑一片，显然没有人在。
夜深人静，后面又是荒山，山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让月色下的红砖楼更显得僻静。萧遥和叶一凡没有敢走前门，而是溜到后门旁边。萧遥掏出铁丝，熟练的撬开锁头。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两人推门而入。
红砖楼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光源，虽然今晚正是满月，空气清新的小县城洒满了奶白色的月光，但是红砖楼前面的大树，遮住了月光，原本就透不过多少光线的竖长狭窄的窗户，此刻更显得幽暗。
叶一凡紧张得微微有些颤抖，萧遥递给叶一凡手电筒，“别紧张，就算被人发现了，一般人也追不上咱们两个。还有，开手电筒的时候用手遮一下，别被人发现了。”
叶一凡深吸了几口气，用手微微笼住手电筒，打开电源。原本漆黑一片的红砖楼立刻有了一丝光亮，借着这点光线，萧遥和叶一凡从后门绕过楼梯，向停尸间的方向走过去。
停尸间的铁门，锁头比较复杂，萧遥用铁丝足足鼓捣了十几分钟，这才听到咔哒一声，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一股阴风迎面扑来，气温顿时下降了几度。这里的空调是整天都开着的，深灰色的冷柜像是要压倒下来一样，让叶一凡原本紧张的心情更加不安。
萧遥记得白天方警官打开的抽屉号码，在一边的冷柜上寻找着。很快找到之后，萧遥一把拉开了抽屉。
像白天一样，抽屉里面是一个不透明的裹尸袋，萧遥冷静的拉开拉链，散着半个脑袋的女尸从里面露出来。
“把手电筒给我。”萧遥身手接过叶一凡递过的手电，对准了女尸的伤口。
“奇怪，不像是出车祸撞掉的，倒像是什么利器劈开的。”萧遥带上塑胶手套，小心的用手指拨弄着女尸的头颅。
“咦？这是什么？”萧遥发现女尸的脑浆中间，似乎有个小小的伤口，因为非常细小，加上血渍掩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随后萧遥把手指伸进女尸的头颅挖出一个东西，随后用手抹了抹上面黏黏的东西，拿到手电筒下面。
萧遥拿出来的东西不大，只有麻将块大小，正方形，薄薄的一片，一面刻着某种完全认不出的符号，像是远古的文字。翻过来之后，叶一凡愣住了，一个熟悉的符号出现在这片白白的东西上——正是大荒的符号。
萧遥和叶一凡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无比的震惊，“大荒！”
“看来这女尸有些来头，我们得找机会查查这具女尸的死因，不过恐怕要回楚庭市了。”萧遥小心的把白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薄片装进早就准备好的塑料袋中。
叶一凡此时震惊和兴奋的感觉早就压倒了恐惧，也点点头。
萧遥小心的整理了一下女尸的脑浆，然后轻轻的拉上拉链，又掏出湿纸巾小心的擦掉裹尸袋上的血迹，随后关上抽屉。
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在萧遥拉上裹尸袋拉链的瞬间，随着树影的摇动，一丝丝月光，透过竖长的窗口，照在女尸惨白的脸上。
两人刚刚转身想要离开停尸间，叶一凡突然拉住萧遥，“老板，有声音。”
萧遥还没听出来，“怎么？来人了吗？停尸房也这么热闹？”
“不是，好像是……”叶一凡正说着，刚才听到的声音已经变大了，是一种类似于利器刮在金属上的声音，正从身后的冷柜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