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停云出来找他们,刚出了包厢,就在走廊的拐角处看见御拭雪跟聆雾紧密相拥的身影,他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微微眯了下眼,半晌意味不明的笑了。
“哥!”
御拭雪回头就看见了御停云,他的手还维持着搂住聆雾肩膀的姿态,就等着他过来。
御停云迈开长腿,身体尚有未褪去的有少年青涩,他诡秘地望了聆雾很久,敛眸低低一笑:“嫂子。”
聆雾不咸不淡:“嗯。”
御拭雪问他:“你怎么来了?”
“出来找你们呗,这不是快跨年了吗?”御停云的视线很快从聆雾身上挪开,仿佛刚才意味深长的那一眼只是错觉,他语气轻松:“他们说图个刺激,要去赛车,问你们去不去?”
御拭雪指腹刮蹭了下聆雾的脸,询问道:“去吗?”
聆雾:“去吧。”
于是一行人又回了包厢。
白以南坐在包厢角落的吧台上,眼眶湿润,端起威士忌就朝嘴里灌,他拿着手机通电话,眼睛落到重新走进来的聆雾和御拭雪,鼻尖泛酸,嚎啕大哭:“姐.......我喜欢的人真的要跟别人结婚了,我......刚刚还看到他们搂着肩一起进来。”
“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我还没告白呢,这段暗恋怎么就结束了啊。”
白以沫签署了文件扔给秘书,叫人出去,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命苦?”
“瞧你那出息。”
白以南哭得眼泪汪汪:“你说......上次他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象征爱情的粉水晶,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就是我喜欢他的意思啊,上次、上次......我邀请他来我们家玩,他拒绝我,本来我想表白的.....呜呜呜,可是我没机会了。”
“你在哪儿?”白以沫听到他那边嘈杂的声音问。
白以南抹了把眼泪说:“我在南山。”
“白以南。”白以沫叫了弟弟的名字,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很无奈:“你今年21岁了,早就过了两岁的年纪了,聆雾都不知道你喜欢他,你哭有什么用呢?”
“我都让你把握机会了,你把握住了吗?”
白以南很委屈:“那我就是喜欢他,他都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请,我去靳家找他,还被靳少赶出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嘛.......”
“我现在去表白还来得及吗?”
白以沫:“........”
真是酒壮怂人胆,勇气可嘉啊。
“把包厢号发给我,别到处乱晃,我马上就开车来接你。”
白以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白以南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头顶就罩下来一道黑影,他偏头就眼泪汪汪地跟沈兆诀对上视线,后者愣了半晌,然后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哟,白以南,你搁这儿上演失恋苦情戏码呢?”
“关你屁事!”白以南。
“你来干什么?”
沈兆诀跟调酒师要了杯酒,修长的指端着酒杯说:“这南山你家开的啊?我来还要请示你?”
“我知道你来买醉。”白以南站了起来,白皙的脸庞被酒气熏得绯红,他身形有点踉跄:“.......因为,你喜欢聆雾。”
沈兆诀被酒呛到了:“我靠,卫染叙那孙子告诉你的?”
白以南有点糊涂了,喝了酒就跟吃了真言剂那样,什么话都往外倒:“都是一个班的,你跟我装什么纯情小鲜肉呢,扔聆雾情书那会儿,你比谁都殷勤,比谁都像舔狗。”
“妈的!”沈兆诀揪起他领口:“你说谁舔狗呢?”
“老子弄死你!”
他恍然意识到什么那样,狭起眼眸:“你怨气这么大,该不会是我扔的情书里有你一份儿吧?”
这下轮到白以南不吭声了:“........”
“还真是啊。”沈兆诀松开他的领口,拍了拍手:“那算你倒霉咯,本少随手清理垃圾,恰巧就把你那份给清理掉了。”
白以南发酒疯:“都怪你,都怪你,你也是我告白路上的绊脚石!”
沈兆诀担心被讹上,放了酒杯就躲得远远的,然后就看见白以南这个酒疯子,迈着自信坚定的步伐,不知道从哪里爆发的力气,将御拭雪从聆雾的身边拉开,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心,高调示爱:“聆雾,我喜欢你很久了!”
包厢内瞬间炸了。
听取“哇”声一片。
御停云觉得有趣,懒洋洋靠在卡座边,觑了眼他哥的表情。
御拭雪冷脸:“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沈兆诀瞧御拭雪那架势,心底默默点了根烟,闹出事大过年的多不喜庆啊,他看见白以南那智障还打算说,骂了句傻比,抬腿就把他一脚踹到地上,把人拎走:“他喝醉了。”
嘿,沈兆诀就不明白了,白以沫那么精明能干的女人,怎么就多了白以南这种一根筋的脑残弟弟?
难道他白父白母生孩子的时候,把毕生聪明伶俐的“功力”都传授给白以沫了?
所以到白以南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了傻?
御拭雪念着跟白家的交情,没有过分追究,他给白以沫拨了个电话:“你人在哪儿?来一趟南山,把你弟弟接走。”
他话里话外都写满了不耐烦。
白以沫正开着车,红唇勾起意味不明:“我弟弟这是做了什么,竟然惹得御大少大动肝火。”
御拭雪:“你心底清楚。”
他冷不丁甩了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白以沫看着结束通话的页面,明艳的眉眼微蹙。
白以南不会真的借着酒疯的劲儿,不知死活地找聆雾表白了吧?
她想着这个可能性,将油门踩到底。
而南山的闹剧很快就因为白以南醉得不省人事而告一段落了。
.........
山顶寒风凛冽,聆雾将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碎发被吹拂得有点凌乱,那双眼睛却很亮。
跑车引擎的咆哮声如雷贯耳,两侧通明的灯光照亮着这条被称为“魔鬼赛道”的地面。
一辆外形流畅富有科技感的布加迪停在聆雾身前,坐在里面的人是荆渡,他手肘搭在车窗处问道:“要上我的车吗?”
副驾驶上的尹淮誉不乐意了:“阿渡,你什么意思?我还在副驾驶上呢,你就当着我的面邀请别人想赶我走?”
尹淮誉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身上那件黑夹克外套衬得他仍旧张扬,他半倚着车门说:“聆雾,阿渡的车技也就那样,非常一般。”
“只能说开得中规中矩吧,一点刺激也没有,你来坐我的车,保证刺激好玩。”
站到旁边的御停云说话了:“淮誉哥,当着我的面,抢我嫂子,你过分了吧?”
嫂子?
这话落到荆渡跟尹淮誉耳中,很不是滋味。
尹淮誉不以为意:“拭雪还没说话呢,你个小孩儿插什么话?”
“再说了,都还没到婚礼那天呢,停云你叫嫂子是不是太早了?”
“问过聆雾意见了吗?”
“我早就是成年人了。”御停云双臂环胸,睨着尹淮誉:“我哥不说话,那是他人不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叫嫂子了?我们两家联姻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们就羡慕嫉妒恨去吧。”御停云仗着年纪小,此刻俨然一副被欺负的模样,朝聆雾怀里缩,撒娇道:“聆雾哥哥,你说我能叫你嫂子吗?”
聆雾:“........”
【小绿茶智斗红毛和闷骚哥!】
【瞧给我们男配宝宝都整无语了。】
【聆雾:弄得跟我不同意,你就不叫似的。】
【尹少看见御停云往男配怀里钻的时候怎么不笑了?是生性不爱笑吗?】
【聆雾:至今都找不到来南山的正确理由.......】
聆雾修长的手放到御停云后脖颈处,控住他的脖子将人从肩膀上挪开,然后摘下米色的围巾,放到手肘处,慢悠悠道:“不用了,我自已开一辆。”
荆渡和尹淮誉都不出声了。
尹淮誉在伽南的时候跟聆雾开车正面交锋,聆雾能将一辆配置不算好的suv开成那样,再顺利甩掉他成功突出重围,足以见他真实的车技高超。
御停云:“那好啊,我坐副驾驶。”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比赛?”
“我压聆雾哥哥,总得有个彩头吧。”
荆渡:“你随便提。”
观众席上有块实时跟进赛道情况的电子屏幕,御拭雪和沈兆诀他们都坐在那里,靳少虞不知道什么原因缺席了这次的局。
由于尹淮誉自已开了辆新的超跑参加比赛,荆渡副驾驶上的位置就自然而然空了出来,他随便选了个领航员随行。
..........
聆雾最终开了辆造型独特的兰博基尼,御停云坐在副驾驶上,将安全带系好,那头金灿的发在夜风中自由地随意飞舞。
“碰!”
随着发令枪响,八辆跑车同时疾驰而出。
聆雾在起步的阶段稍微落后尹淮誉的迈凯伦,他眼神冷峻,手放到方向盘上,不疾不徐地追上去。
处在排名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位置。
非常的悠闲自在。
御停云对这种赛车比赛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坐在驾驶位上这个人,就算拿不到彩头也无所谓,他看了眼排名:“聆雾哥哥,别急,咱们重在参与嘛。”
他话音刚落,就临近第一个弯道。
聆雾两手紧握方向盘,精准降档,兰博基尼的四轮驱动系统提供了极强的抓地力,让他平稳地越过弯道,他似乎收敛了闲散的心,在出弯后,就将油门踩到底,跑车几乎是迸射而出。
瞬间超了两个人的车。
很快就进入了直道。
聆雾明白这种直道并不好超车,处在他前面的两辆跑车分别是荆渡和尹淮誉驾驶的。
尹淮誉通过后视镜看到聆雾不紧不慢的追了上来,他勾了勾唇,然后就回想起伽南那天的速度与激情,聆雾那如同被疯子附体的车技.......
随后,他踩下油门,跑车出色的操控性让其在高速行驶时游刃有余,从跟荆渡并驾齐驱,逐渐演变到超了他的车。
此时,聆雾追了上来,兰博基尼顶替了先前迈凯伦的位置,跟荆渡几乎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
隔壁坐在副驾驶上的美女领航员,朝聆雾抛了个媚眼。
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轮胎在地面滑过几道轨迹,车速快得几乎要带出火星。
聆雾在这样的高速下,逐渐释放内心的天性,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下。
进入连续弯道。
聆雾精确操纵着方向盘,兰博基尼的转向精确度让他很轻松地就超了荆渡的车,即将进入下一个弯道,但他却并没有像观众席猜测的那样进行减速,反倒继续将油门踩到底,不断逼近尹淮誉的迈凯伦。
尹淮誉见他这种不要命的开法,低低说了声:“疯子。”
路过高速弯道的时候,聆雾试图从外侧超车,但尹淮誉显然知道他激进的车技那样,果断进行降档,刻意朝右侧赛道靠,与此同时,荆渡也追了上来。
两辆跑车就这样一前一右地将聆雾的兰博基尼架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
如果此刻想超车,必然会跟右侧的布加迪撞上,聆雾冷静分析了片刻,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御停云注意到还在加速,不明白聆雾近乎疯狂的想法,但他拽紧了安全带,朝驾驶位上的人看去,那张侧脸被两侧的灯光修饰得轮廓分明,由内而外散发出成熟男性决绝果断的魅力。
跟聆雾平时那种与世无争、谦和有礼的态度形成了两个极端。
他猛打方向盘,流畅的车身在赛道上,呈现s形的轨迹,从布加迪的车身快速擦过,两辆车仅剩不到几寸的距离就要撞上,但兰博基尼漂亮的摆尾成功避过,顺利超车。
女领航员被吓到了:“这是什么不要命的开法?”
观众席欢呼。
“太帅了!”
“这车技,我真得膜拜膜拜了。”
“我靠,不要命了吗?”
“真看不出来聆雾那种斯斯文文的人,开车竟然这么猛!”
尹淮誉都没反应过来,就只能看见那辆兰博基尼的尾灯了.......
聆雾一路狂飙,风驰电掣地冲过终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