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吧?”
方齐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她的问题十分的幼稚。
“当然不会,哥哥会保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但,也仅止于此。”
回忆在这里终结,方确放下手里的扇子,揭开了灶台上搁着的汤盅的盖子,将磨成细粉的药尽数撒进去,拌着粘稠的汤液搅和开来,直至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曾经真切的喜欢过王献,喜欢过这个温柔似水的男人。
她喜欢他为她而弯下的腰肢,喜欢他温柔的唤她一声确儿,喜欢他小心翼翼的伏在自己平坦的肚子上听着动静的模样,但现如今,这一切的甜蜜,都早已在她吃下那份榛子酥后,随着初雪飘零,最终掩于寂静。
趁着夜色,她端着一碗雪梨银耳羹,推开了书房的门。
王献正端坐于案前,垂着双眸,仔细的端详着手中的书简,连方确何时来到他身边的都不曾发觉。
“殿下。”
方确抿着唇轻唤一声,王献终于有了反应,他侧过头去,便瞧见了方确柔和的脸。
她手里的羹汤还在冒着热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勾着他的鼻息。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王献眉头微蹙,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稍稍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大片位置来。
方确勾了勾唇,将银耳羹放在空处,在王献身边坐了下来。
许久都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了,一时间,方确多少还有些不太适应。
王献的身体结实了许多,体温又偏高,仅是臂膀相触,便惹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异样,王献神色一暗,朝旁边动了动,主动和她拉开了距离。
“你……”
王献一错不错的盯着方确的侧脸,半晌,轻叹了一声,耐着性子问:“你有什么事要同我说么?”
听见男人的声音,方确不自觉的攥上衣袖,目光飘移,再一次落在了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银耳羹上。
“妾只是念及殿下日夜操劳,怕殿下辛苦,所以特意煮了这碗雪梨银耳羹来……”
“你亲自煮的?”
王献眨了眨眼,语气稍显干涩。
方确只点了点头,以作回答,见王献没有继续动作,她便识趣的站起身来,退到了书案后。
“那妾就不打扰殿下了。”
女人的背影单薄,翩然离去时,王献似乎还能嗅到她身上焚的暖香。
王献痴痴的扬着头望着空荡荡的回廊,有些许怔然,目光又回到了手边的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银耳羹上。
男人嘴唇微动,半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喝下羹汤,不多时,王献便愈发的觉得困顿,直接晕倒在了案上。
方确从门后出来,没有再给王献一眼,开始在书房内仔细搜索起来。
边境蛮夷方才打退,紧接着南方便连日大雨,闹起了水患,官家将赈灾的重任交到了王献的手上,所以这些时日,王献不仅要谨防着和骆王明争暗斗,还要处理赈灾的相关事宜。
而这其中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便是记录赈灾物资的账册。
这账册若是出一点纰漏,太子都会被问责。
轻则处罚,重则……
重则废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确在厚重密实的书架之间穿行,烛火灯影绰绰,将她的影子也拉的细长。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王献若是被废后她的下场,只是她现在压根就不担心这些,官家和王献都欠她一条人命,届时她若是提出和离,也不会有人多嘴。
梁朝的历法对于女子并无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和离也并非什么丢人要命之事,离开王献,她照样可以回娘家继续当她的大小姐。
现在她一心只想着报仇,只为……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方确搜寻了一圈,最终回到了王献趴着的书案旁,男人安静的趴在案上,眉头紧蹙着,睡的似乎没那么安稳。
方确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翻找书案上的东西,终于,在一本册子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原来夹在这里……”
方确将账册收好,随即拿出个一模一样的篆本,将它作为替代放了进去。
接下来,就只需将这本账册销毁,再静候方齐的消息了。
不知为何,方确拿到账册,却没有第一时间想着将它销毁,而是将它塞进了首饰盒最底层锁了起来。
她并不是一定要置王献于死地,届时如若发生什么变故,方齐那边除了差池,这本账册也是唯一的保命证物。
那晚过后,王献照旧在府上忙进忙出,晚上就泡在书房里,没什么异样。
方确一边写信向方齐汇报着王献的动向,一边继续熬汤给王献送去,不过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