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海贼被清除了,但是征西军回来了,不管海上还是陆地,无往不胜,成为了大秦的一支利器。
紧接着离国莫名其妙的开始在四国传言,他们的皇子被大秦的暗卫暗杀了,战乱一触即发,先是靠近离国的大秦城池滋事不断,后渐渐硝烟起。
四国签订了合盟书,虽然时限到了,但大家默契保持一个奇异的平衡,没人想到中规中矩的离国竟然会发起大战,大秦一时没有防备,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大秦靠近离国的两座城池已经被占领。
楚缨那时候还没入岱岳剑宗拜师,从长安赶过来,老远就看到他们一群人,身着白衣腰配长剑,羡慕的眼都直了。
几人站在城楼上,观察周围的地形,这次清哉留在岱岳剑宗治腿,临走时跟他说说了两计,一计是空城,一计是擒贼先擒王。
清之当场看向秦兆的眼神就有些紧张,后者嘿嘿笑了一声。
离国大家石当,从小神力过人,计谋却不足,其弟石明则天资聪颖,弥补了他这份不足,二人一个将军一个谋士,紧紧捍守着离国,收复了周围的游牧民族,离国日益强大。
几人坐在帐篷里,除此之外还有宰相府的幕僚,出谋划策,深得秦王信赖。
“离国尚武,国土虽小,但易守难攻,尤其是在收复了游牧之后,他们膘肥马壮,骑兵这方面我们比不上”
“但好在离国内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挑这个时候攻打大秦,但是这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离国大军靠石明出谋,所以我的计策是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把石明拿下,我们这场仗就胜了一半,但是石明此人谨慎,很少露面,通常驻扎在离国大军深处,多人保护”
...
几人听完后,看着桌上的沙盘有些无言,这个谋士跟清哉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里怀念了一下清哉,继续气氛沉重的看着沙盘。
林间,水路,或者直面。
从林间走,便于隐蔽,但是携带的兵不能太多,只能突袭,如果失败了话,百人的队伍肯定对抗不了离国的十万大军,甚至不能活着回来。
水路更是不利,但他们如果想擒杀石明,这条路风险最大,也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秦兆将旗子查到了一处山峡间。
“此处地势险要,若我们能引出离国一只精锐兵,在山顶埋伏着,在山顶置放滚石,地面挖坑,等他们到了之后推动山顶的滚石,坑杀他们,可以大大削减他们的战力”
秦兆转手又将另个旗子插向一边。
“按照离国的作战方法,他们的四周一定会有一支小队暗伏,我们要去这处山峡,可能会惊动这支小队,到时候得不偿失,而且怎么把他们引过来,也是一个大麻烦”
几人正激烈的讨论着,一个人走到了他们大军驻扎的地方被拦下。
“你是何人”
虞美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我从大秦过来,当然是秦人”
守卫严肃的看着他:“秦人也不能进,现在是战备期,任何人不能进”
虞美从怀里掏了一堆牌子丢了过去。
守卫抽着嘴角接了过来,一看,秦王的令牌,太子的令牌,王爷的令牌,宰相的令牌。
顿时恭敬的问道“您是?
虞美收回令牌:“虞美”
守卫打开路障迎他进去“原来是虞公子,现在两军僵持阶段,所以我们要盘查的格外仔细,虞公子见谅”
虞美不在意的往前走,挥了挥手:“能体谅”
帐篷里紧张的讨论着,虞美也没吵他们,径自走进帐篷找了个地方,翘着二郎腿边嗑瓜子边看着他们。
宰相府出身的谋士先注意到他,好奇的看了一眼。
“虞公子”
其他几人也停下来,看了过去。
虞美拍拍手,站了起来:“听说你们很苦恼啊,我来解救你们”
其他人:“......”
“来,阿虞”,秦兆朝他挥手。
虞美走到沙盘前,皱着眉头将旗插到了大营中心。
“这里,离国大军全靠石明行兵布阵,他的地位最重要,但也是最好攻破的地方”
“何解?
虞美笑笑不答,秦兆则是瞬间懂了他的意思。
“美人计?
“嗯哼”
帐篷里的人眼神开始变得不对劲,如果虞美不是宰相公子,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他们当奸细抓了。
“我跟石明认识,之前四国和平的时候,我跟苏御周霆去离国玩,救了一个小男孩,就是石明,当时石敢刚从军,还是个小卒,留石明一个人家徒四壁,受人欺负,我捡回来养了一段时间,可惜是个狼崽子,没养熟又跑回去了”
谋士干咳了一下:“石明可是离国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秦国人放弃离国的十万大军”
虞美点了点自己的头冲他说:“做人不能只靠这个”。
说着昂起精致的脸高傲道:“虽然你也没有“
“更要靠这个”,虞美伸出一根玉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贴到他耳朵凉凉的说。
“杀人诛心”
谋士想说些什么,虞美已经出了帐篷。
“小王爷你的帐篷被我征用了,麻烦你跟别人挤挤吧”
帐篷里,秦兆跟清之盘对面对面坐在床上。
“太危险了,不能让阿虞去”
清之点点头,又加了一句:“你也不能去”
秦兆尴尬的点点头:“对,再想想别的办法”
谁料到 ,一觉醒来谋士就在他们帐篷门口等着了,脸色难看。
“虞公子自己去了离国大营”
“什么?!
秦兆奔去帐篷的时候,摸了摸床榻,一片冰凉,什么征用帐篷,都是骗人。
离国大营里,虞美懒洋洋的斜靠在主座上,石明端着水果坐在旁边。
“商量一下,退个兵”
石明讨好道:“阿虞,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给你,但是这事真不行”
“那你摘一个,正好我想看看”
石明乞求的唤他:“阿虞....”
外面传言冷漠无情,深谋远虑的离国第一谋臣此刻就像小狗般可怜的看着他。
“那算了,我走了”
“别走”
石明拽着他的衣袖,开口挽留。
虞美又坐了回去,从袖子里掏了张纸出来。
“看看这个”
石明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不太好。
“你是秦人,父母死于十几年前的四国混战里,所以你现在为离国做事,不会觉得心里难受?
石明将纸小心翼翼的叠起来,收到了袖口里。
“离国对我的栽培不假...”。
虞美起身:“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没必要多说什么了,战场上见,不还是不见了,就你那两下子还是我教你的,上战场就是丢人现眼”
石明拉住他:“别走好不好,我们再商议一下,饿不饿,我喊人给你端些饭菜来”
...
秦兆在这边心急如焚,一想到虞美落在离国人手里就感觉心里担忧,清之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了,主动请缨去吸引走山峡边的小队,秦兆点了点头,同意了。
山峡口地势易守难攻,是块死地,石明提前埋伏了一队人在此,并且再三叮嘱石敢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靠近此处。
清之带着一队人马还未走到此处便被人发现了,两方都只有百余人,可普通人怎么能跟岱岳剑宗上练武十几年的人比,一通厮杀后,清之擡手一剑刺死了准备去报信的人,反观他们这边伤亡甚少。
解决完这一队人,清之有些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让他带的兵安置陷阱,自己拿着布防图随意坐在一块石头上研究了起来。
离国大营里,石明小心讨好虞美:“阿虞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都是十万军,到时候各消掉一万打成平仗行吗?
平白杀两万人?真是个狼崽子。
虞美擡了擡下颚:“可以,但你要让石敢领兵败仗”
石明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想答应你阿虞,石敢他对离国的忠心你无法想象...”
虞美:“那就骗他”
石明:“骗他?
虞美:“石敢脑子一根筋,这种人不好说动,所以你骗他跟秦国的先锋大营打一架,让他带一万人去山峡间,大秦也出一万人,事情做平你们回离国也有个交代,我也不想打仗”
虞美耸了耸肩向两边摊手:“你知道的,我一向心慈手软不忍看生灵涂炭”
山峡间地下挖了陷阱,上面置放了滚石只等离国的军队一到,便坑杀于此,清之先前跟着带来的兵埋伏着,之后他发现行军图上有个点略微奇怪,便叮嘱了小队在这等着大秦的军队,自己一人前去探看。
秦兆在大营里耐心等了两日,掐算着陷阱布置完了,带着一支万人军边喊边摇旗,声势浩大,引离国的军队出来。
同时在离国大营里,石明跟石敢说了下情报,大秦一万军队会经过山峡间,攻打我们离军大营,秦国兵弱,你带一万人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石敢一听有仗打,高兴的去调了一万兵赶往山峡间,半道上就听到秦国那群兵大声的挑衅,一时气赌,又带了四万兵去,等石明收到消息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虞美正坐在主帐篷里,石明向往常一样走过来,端着一碗刚洗好的水果,晶莹剔透,果实饱满一看就是刚摘下来的,这在生存环境艰苦的军营里实在罕见,虞美顺手拿了一个过来,放在嘴里“咔嚓”一口,又脆又甜。
一旁的石明温柔的看着他,看着他吃了两口之后慢慢昏在了踏上。
阿虞,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石明从柜子里翻了卷麻绳出来,想了想又放回去了,唤来门口的守卫。
“看好他,要是出什么事情,按叛军处置”
石明看着塌上昏睡的人,肤如凝脂,眉如远黛,微微翘起的唇上抹了淡淡的口脂,被水果的汁水沾染,晶莹剔透。
像是受了诱惑一样,微微附身贴近他,却在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后如临大敌,连连后退了两步,想起以前的事情,不敢再去触碰他。
石敢认了伙夫干爹,跟在军营里打杂,等到年纪到了就参军,他身体不好,留在了家里,后来被人拐卖去大户人家做奴隶,吃饭他抢不上,干活又没力气,有一日发了高烧直接被丢到了乱石堆里。
那时候虞美跟两个小公子结伴游耍,风筝刮到了这里,正好看到了乱石堆里黑瘦得小男孩,虞美好奇想上去看一眼,被身边的人拽走了。
石明昏昏迷迷的看着他们,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稻草,想去抓住那根稻草的时候,它却消失了,他彻底绝望了,高烧让他昏昏沉沉,好像在做梦一样,梦到穿粉裙的小小姐又倒了回来,还带了两个仆从,将他抱上马车,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再醒过来之后,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棉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让他渴望到落泪,狠狠地吸了一口棉被,却发现穿粉裙的小姐正站在一边,满脸嫌弃的看着他。
一件粉色的衣衫扔到了他身上,小虞美扯高气昂的看着他。
“穿这个,不许弄脏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做我的跟班,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
石明唤人打来温水,小心的洗过手后,拉过塌上的被子给虞美盖上,贪婪地看了他一眼,跟着手下走出了帐篷。
躺在床上的虞美突然睁开眼,看着身上的棉被无声的叹息一口。
唉。
另一边,大秦的斥候匆忙赶回来,哆哆嗦嗦的朝秦兆禀报。
“王爷,消息有误,对面来了...五万大军!听脚步声,里面还有一队骑兵!
五万大军什么概念?大秦的兵要以一敌五,而且其中夹杂了骑兵,这在作战中无往不利!
秦兆脸色难看,另一方的斥候拍着马急速赶了过来,头上出了一身汗。
“王爷,石明从大营出来了!
“什么!
石明从大营离开,不就说明这场仗他们胜券在握,那虞美...,秦兆已经无暇再想虞美的美人计管用不管用了,而是陷入浓浓的担忧中。
咬咬牙把令牌扔过去:“你去秦国大营,把所有的兵都调来,快去”
“是,王爷”
秦兆带着一万大军,脸色难看。
“诸位,请听我说,大军马上就到,这一战我们必须要胜,获大功的,加官进爵,赏银百万”
“是!”一万大军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
早已在山峡埋伏好的兵看到他们到来,领头的上前跟秦兆汇报情况,秦兆点点头。
“王爷,陷阱已经挖好了,只等离国的军队走到山峡中间的位置,我们就投放滚石,到时候陷阱承受不住重量,他们进退难逃”
秦兆看了一眼山峡,倒吸了一口气。
“如果对方有骑兵呢”
领头的人脸色有些不太好。
“若是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按我们原来的计划,跟您带来的大军,对方也很难逃脱,但若是骑兵在前....”
秦兆闭了闭眼:“去埋伏吧”
“是”
“踢踏踢踏”,秦军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像是催命符一样,胆子小的当场红了眼眶,被老兵一把按住了头,带到了一边。
滚滚黄沙掀过,离国的骑兵气势汹汹的走在前方,最前面的一批刚踏入山峡间,马腿便陷入了地下的黄沙中。
“有埋伏!
离国大军匆忙撤离,秦兆站在山峡上。
“投石”
“轰隆隆”的滚石沿着山峡滚落,一条一条的人命顿时陨落,仓乱的声音里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
“他们只有一万人,杀过去,后退的人按叛军处置”
仓乱的步伐慢慢变得规律起来,秦兆一颗心忽上忽下。
“杀”
“杀!!
“杀!!!
秦国跟离国僵持多日的大军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开战了,秦兆披着盔甲杀红了眼,本来清贵的面容变得灰扑扑的,嘴里不可避免吃进了尘沙,鼻子下是浓重的血腥味,有秦国人有离国人。
石敢不愧是天生神力,手上高举两个秦国的兵,硬生生插在了大秦的军旗上,秦兆眼睛瞪得巨大,狠厉的把周围的人劈开,冲着石敢杀了过去。
两军数量本就差异巨大,山峡间还剩下的秦兵不多了,秦兆穿着一身秦国的盔甲,在满布的离军里尤为显眼。
石敢一手拽过他身边的副将,用他的身体挡住了秦兆刺来的剑,显然是没想到这种变故,秦兆微微晃神的时候,被石敢一把抓了过去,往大秦的军旗上插。
秦兆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恨自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军旗离自己越来越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王兄,师父,师兄,师弟,再会。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如约而至,一袭白影硬生生的从石敢手里夺过了他,秦兆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像山林间青松的味道,清冷而淡然,终于没忍住,在他怀里大声的哭了出来。
“大师兄,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我要死了”
清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先别哭,他们还没走”
秦兆抽泣了一下,提着刀杀入了离军大营,清之则跟在他身后,小心的护着他。
两军厮杀了一个时辰,秦军剩下的人自发向秦兆身边靠拢,先前那个害怕哭了的小兵脸上的眼泪混着血跟土,带着哭腔大喊。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啊”
秦兆没有回答他,继续厮杀清之紧跟其后,直到他们还剩下几百人,将秦兆护在中间,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离军。
石敢坐在马背上嘲讽:“秦国人,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秦兆唾了一口嘴里的血,擡头冷笑:“听说离国大将石敢是个莽夫,全靠石明的谋略,没想到还会说成语”
石敢很吃惊的张大了嘴,非常不满:“石明算什么,胜仗全都是我自己打的”
秦兆讥笑:“当年石明从大秦跑回去找你,但现在看来,你们两个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
石敢气的想从马背上下来,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将军,他们这是离间计”
石敢狠狠地往马背上坐了一下,健硕庞大的身躯压得马腿弯曲,哀嚎了一声。
“杀了他们”
“将军,大秦的小王爷不能杀,带回离国当人质,对我们有好处”
秦兆“呸”了一口:“石敢,我看你是没胆子吧”
石敢的头奇特的歪着看他,指了指自己。
“我没胆子,今天你的人头就是我的,我杀了你,夺了城池,把你的人头挂在大秦的城楼上,让你好好看看我离国的铁骑怎么踏进你们的长安城...”
“呲”清之一剑挥了过去,将秦兆护在身后。
石敢狼狈的躲闪,掉下来马背,胸口被划了深深的一刀,而马头已经掉落在下,只留下一具尸体微微抽搐。
石敢抹了把身上的血有些不可思议,医官从箱子里拿出绷带想要给他包扎,被他一把推开。
秦兆微微皱眉:“你不会痛?
石敢哈哈大笑:“你在说什么?死人还会说话?他说完这句话后,僵持着的秦军沉痛的大喊了一声。
“誓死保护王爷”
两方人马顿时开战,秦兆留着泪挥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地。
“啊啊啊啊!!!!
“轰轰,轰轰”,剩下的秦兵热泪盈眶的大喊。
“大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有救了”
高兴没有持续太久,他们发现离国跟秦国的大军竟然是同一时间到达,刚刚欣喜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离军围着秦兆他们,石敢惊讶的看着赶来的石明,指了指自己。
“你为了帮我,竟然出了大营”
石明冲他微微一笑:“不,我是来让你撤军的”
“撤军,石明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我们快胜了,只要杀了大秦的十万军,我们就可以攻进长安,让秦王跪着求饶,再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石明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高高举起:“离王的令牌,所有人听我指挥,撤兵!
石明伸出手打掉他的令牌,怒道:“不可能,谁敢撤退,我先杀了他”
“杀了秦军,直取长安”
“杀了秦军,直取长安”
离国的军人跟着石敢一起大喊,山峡间一片混乱,砍杀嘶吼声连绵不断。
石明有些无奈,正按头时瞥到了一摸淡粉的身影,从离国的大军后方而来,在漫天黄沙中格外显眼。
远远就看到那个穿粉色衣衫的人,一脸凉薄的看着他,做了个口型。
你骗我。
虞美施展轻功,站在了石明面前,离军没得命令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二人站在混乱的大军中,所有人都避开了他们,留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石明苦笑了一下:“阿虞,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我了”
虞美:“狼崽子就是狼崽子,不仅养不熟,还会利用主子”
石明突然牵过一匹马,不管前面是秦国还是离国的兵,都被他的马蹄踏到了一边,石敢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来帮...”
“噗呲”,一把刀狠狠地插入他的胸口,石明没理他,扭过头去温柔的冲虞美笑着。
“石敢天生力大无穷没有痛觉,但他是人,心死了就真死了”
虞美看着他,没有回应,身边是黄沙漫天,呼呼的西风吹过山峡间,遍地横尸,恍如人间炼狱。
石明举着刀高喊:“离国的将军死了,这一战我们败了,大家放下手里的武器,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说完不再理会无数双鄙夷蔑视的眼神,从马上跳下来,站在了虞美面前,小声诉求。
“阿虞,我没骗你,别生气好不好”
离军失了将军,谋士倒戈化作了一盘散沙,被秦军包围住,这一仗终究还是大秦胜了。
虞美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心里犯起了愧疚。
石明仍然和煦温柔的笑着看他,像是要把他深深的印入自己的眼中,突然擡起自己的手,将刀刺入了腹中,于疼痛中倒地。
虞美心头大震:“石明你疯了!?,虞美赶紧从怀里掏出药来,想要为他止血。
石明摇了摇头:“阿虞,不用了,离国败了我回去也活不了”
虞美咬着嘴唇,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跪坐在他身边。
“不会的,你可以跟我回秦国,我带你回大秦,回长安”
石明苦涩的看着他:“大秦不会再接纳我了”
虞美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石明想擡擡手帮他擦都没有力气,颤抖着手把虞美给他的纸小心翼翼的掏出来贴到了胸口上,喃喃道。
“阿虞给的东西不能脏”
虞美哽咽:“你怎么这么傻,我没有想要你死”
石明讨好的看着他,因为流血过多脸色变得煞白:“阿虞,我没有把刀插进心口,是因为心里面,全是你,我想跟你多说说话”
虞美抱着他有些崩溃的大哭:“我不嫌你脏,你不脏”
石明拼命提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说话清晰一些。
“阿虞对我笑一笑好不好,想要你每天都开心”
虞美冲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石明的双手无力垂下,眼睛慢慢闭上,迷离间看到了繁花似锦的盛世长安,充满了欢声笑语,听到有个人对他说。
“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是日月所生,就叫石明吧”
虞美抱着已经咽气的石明,大声的哭了出来,凄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山峡间。
侥幸存活下来的秦军被这气氛感染,一个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哭的声音嘶哑,为了大秦,为了因战乱死去的所有人。
虞美的哭声慢慢变小,到最后抱着石明的尸体沉默不语,秦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虞,走吧”
虞美点了点头,从石明头上摘了根头发下来,慎重的揣在了心口,任秦兆牵着他走。
我带你走,回大秦,回长安,去所有我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