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带着军队到了山峡间,周围空无一人,他谨慎的派出人去打探,得到的消息皆是离国没有军队偷袭,甚至连前段日子就调走的驻扎军也没半点痕迹。
莫非?
消息是假的。
他擡头看向西将军,后者正谨慎的环视四周,看起来紧张无比,时刻防备着敌人偷袭,看着也不像是装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秦兆的打量,西将军擡起头来无比慎重的看着他。
“王爷,许是小兵消息有误,或者离军改变了策略,我看此地不像是有人埋伏的样子。”
他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原因,而且想的也跟他一致,完全是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的表现,秦兆把疑惑埋进了肚子里,决定先看看再说。
五万西营军蹲守着,预备伺机而动,直等到天开始朦朦亮都没见一个敌人出现。
秦兆心里也正打鼓,开始想各种推测。
“我们大营处可有异样?”
“回将军,并无异样。”
这就奇了怪了,谎报军情可是大罪,一般不确定的事情是不会往上报的,莫不是离军也在埋伏着等他们先动?这不可能啊,斥候已经打探了多次,不可能离军毫无动静,要说绕后偷袭大营也不对,偷袭主要钻时间上的空子,可他们带了五万兵出来,要说偷袭趁这段时间早就开战了。
正在这时西将军满是怒气的开口:“王爷,我看这离军一直都耍咱们玩呢,不如趁这次我们带够了人马去偷袭他们,正好趁天还没亮他们都在休息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赶紧撤退!”
秦兆的眼咕噜咕噜的转着,显然西将军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他早就窝了火,既然这次出来了,不如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现在没有防备,一来可以将秦军伤害降到最低,二来可以削弱他们的部分兵力。
但若是离军突袭的消息是真的呢?会不会他们也在等这个时机,唱一首空城计,然后将他们瓮中捉鼈?再者军营里的奸细还没找出来,万一...
秦兆不着痕迹的扫了不远处的西将军一眼,如果奸细就是西将军,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应该里应外合将秦军一网打尽吗?为何迟迟没有发兵?
西将军一颗心都悬着,七上八下的扑腾着,眼见天快亮了秦兆还不出兵,到时候这位爷治他个谎报军情罪,那位爷交代的事情也没办妥,两边都得罪不起。
想到这他咬咬牙,装作生气的样子:“王爷,这离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们麻烦,您身份尊贵,趁现在天还未亮,就让末将带兵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若是末将活着回来,您也别怪那小兵谎报军情,毕竟也是为了咱们大秦着想,若是末将没能活着回来,就麻烦王爷帮我照顾这西大营的诸位兄弟了!”
秦兆眨了眨眼,心想着这西将军看上去人不怎么样,没想到还挺深明大义的,也许之前是错怪他了。
“我跟你一同前去。”
西将军义正言辞的拒绝:“王爷,请恕末将斗胆,您千金之躯,若是遇上什么事,我们都逃不了罪,您还是回大营等候末将归来吧!”
秦兆一乐:“战场上瞬息万变,我就算死了也是自己的造化,放心没人会迁怒你们,发兵吧,这天快亮了,等全亮了我们可就直接暴露在敌人眼皮底下了。”
他说完后便去指挥了,留下西将军一个人在原地拍胸口,暗道好险。
约莫着寅时,天将亮不亮,秦兆留了四万五千人马原地接应,自己带了五千精兵摸上前,偷袭在精不在多,人多反而会更麻烦,容易打草惊蛇,这可是离大营,一旦他们发现了,跑都来不及跑。
带些精兵去,虽然人少,但偷袭目标也不是要硬跟他们作战,骚扰他们一波,打他们个慌乱,最好还能顺走点东西,扰乱他们军心,然后赶紧跑,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就消失不见了。
到了离大营周围时,果然不出他所料,离军还在休息,秦兆打了个手势,所有人一起往下冲,一时间安静的离大营里哄然喧哗了起来,有人大声呼救,有人骂骂咧咧,还有的人睡意惺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及时反映过来的人迅速拿起武器跟他们开战。
秦兆混在人群里,揉了揉眼,仿佛看到了离军营前高高挂了个东西,但是天色混沌不清,他也没多想,抓紧时间跟士兵们往前找那些还没人出来的帐篷,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人穿着黑色夜行衣,迅捷如一道闪电般从他们后方拍马赶去离军前营。
他急速前行,竟硬生生让他闯出一条路来,直接驾马到了一个高高的旗杆底下,他焦急的寻找弓箭,试图把那条绳子砍断,一人却身穿里衣,带着大批人马跑了出来。
因着大批人马调离到前营,秦兆打起来后营更是无比轻松,他喜悦的同时开始担忧,但不知道这种担忧从何而来,转念一想,这是在离大营里,他们反映过来不就危险了嘛。
秦兆见差不多了,就这五千人再怎么打也不能把人家的大军打乱吧,于是见好就收,调兵回营,仓促跑了两里地,秦兆有些疑惑为什么没人追上来?不过他也没细想,没人追上来更好,他们能更安全的回秦营。
因着他跑的匆忙,自然也没注意到离军前营的“大戏”。
...
秦离不爽的看着温飒:“你这是要干什么?”
温飒径自从他身边的一个将士身上抽了弓箭下来,令人惊讶的是那个将士一点都没有反抗,反而低头默认了这种行为。
秦离见被忽视,恼怒的喊人上去围住他,场上的人开始动,奇怪的是有部分人站在原地,没有听他的命令,要知道这是在军营,军令如山,尤其是秦离现在是离国的王上,他的命令可谓一呼百应。
温飒擡弓射箭,一道箭精准的射断了那根悬挂的绳子,挂在绳子上的人也直直坠地,温飒骑在马上,显然早有准备,伸出手接住了那道下坠的粉色身影,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
显然是疼痛惊醒了昏迷的人,虞美虚弱的睁开眼,被抱着的人裹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大氅里,其后紧紧的拢在了怀里,虞美显然没有料到是温飒来救他。
因为长时间未进水,虞美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不舒服的咳了咳,感觉喉咙都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来了?”
温飒心疼的将他脸上的绒毛边拢了拢,另一只手牵住马绳,毫无感情的看着秦离,就像是一块木头般,生硬又坚固。
“我要带走一个人。”
秦离不开心道:“我留他陪我玩玩不行吗?我跟他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不行!”
温飒冷声拒绝,引起秦离的不满。
“玩玩怎么了,有什么不行?我又不会杀了他!”
温飒盯着他未答,另一只手牵绳子调转马头,显然是要走,秦离见他要走,大喊。
“你这么做,不怕我告诉你哥吗?”
温飒:“随意。”
秦离大喊:“你会后悔的,你们两个都走不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大批大批的人马从离营里走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但奇异的是,也有大批的人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等一个命令。
“杀了他们!”
“是,王上!”
温飒勒住马绳,眼神晦暗不明:“秦离,我只是要带走一个人。”
秦离眼睛转了转:“我知道,但是我不准你带走他,要么把他留下,要么你们两个都死在这里!”
“是你逼我的。”
温飒低头说完这句话后,再擡头眸子里带了丝狠厉。
“众南疆将士听令,所有将士掩护我离开,在我走之后,继续听命于离王。”
“是!”
原地不动的将士瞬间像活过来一般,将手里的兵人指像身边的离军,就像是□□撚子被点燃了一样,本来和谐的离大营,开始兵戈相向,秦离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大胆,被这变故吓了一大跳,缩了缩脖子,在离军的掩护下往后退。
虞美浑浑噩噩的半滩在马背上,被骑马的人搂在怀里,南疆将士为他们开道,耳边是兵器激烈的碰撞声,擡头是将明不明的天,他苦思的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他从月国大营出来被离军劫持带走,而秦离硬要让他当自己的哥哥,陪自己留在离国,他不愿意,秦离没了耐性便将他悬挂在旗帜上,不给他吃的,也不给他水喝。
虞美从月国离国那场战争后便没有休息,后来又跟行腾大吵一架跑了出来,被离国人抓走后绑在上面,现在是身心俱疲,他还在试图梳理一下脉络,但马背上颠簸,他扛不住身体的不适,眼一黑,整个人倒在了马上。
“虞美!!”
他一下倒在了马上,把温飒吓了一跳,焦急的把他拉好抱稳,快马加鞭的赶路。
...
过了许久之后,虞美缓缓睁眼,看着帐子上奇异的花纹,他撑起身子,开始打量四周,屋里的布置很简单,但却与大秦的风格完全不像,甚至带着几分异域之情,藤蔓缠绕着床,却是他没有见过的,桌椅板凳都是偏黑棕色,窗台上摆了些开的正盛的小红花,一朵又一朵摆满了窗台,而窗户跟门也是用了复杂的图案,地下则铺了厚厚的地毯,仔细一看是几张兽皮,就连托烛火的灯盏都是奇怪复杂的形状,而且不似大秦喜欢摆在桌子上,而是在房间两边,一边摆了一排,看上去有些瑰丽。
他正愣着神,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人穿着深红色的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着鸟兽的图案,那人带着一个遮住双眼的鸟脸金色面具,鸟嘴在鼻子的位置,尖尖的看起来有些神秘,露出秀美的下巴,头发则是一半散落,令一半高高盘起,用一根火红的羽毛别着,看起来有些像鸟尾巴上的毛。
一双狐貍眼正看着他,见他在发呆,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温飒将碗搁在了桌子上,走了过去坐到床边看着他。
“醒了?”
虞美试探道:“温飒?”
“是我。”
温飒解俗,因为世世代代信奉神明,将自己看做神明的后人,为了保持神秘感,所以皇子必须佩戴面具。”
虞美嘬了嘬鼻子:“皇子?这里是哪儿里?”
温飒:“这里是南疆的一个据点,我是南疆的一个皇子。”
虞美点点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对啊,南疆王跟楚缨差不多年龄,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皇子?”
“嗤..”
温飒没忍住轻笑一声:“南疆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只要是王的亲兄弟,成年后就算未封南疆王,他们的长子也叫做皇子,就类似于你们大秦,秦兆的长子一样,所以我是南疆的旁系皇子。”
“南疆的旁系皇子...”
虞美默念中开始皱眉:“怎么可能,南疆之前不是旁系皇族血祭炼出了活死人,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事事关南疆皇族的秘密,不适合让除了皇族以外的人知道,尤其是虞美这个秦人,但温飒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全盘脱出。
南疆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本来大秦也有百年的历史,但是因为那场血祭,秦国插手调走了大量兵力,就在这四国动荡的时候被人钻了空子,改朝换代,幸亏当时有个统率御全能的绝世将才——路肖,统领秦人又替大秦将这江山打了回来,因着这段令人耻辱的历史,大秦便开始重新记录年代,那场活死人攻入离国,四国皆是震荡,实在是一段黑暗的过去,人人避之不提。
现任南疆王的爷爷,也就是血祭的那一代,其实是有一个胞弟的,当初血祭旁支的时候,他把温飒爷爷一脉的人保了下来,把自己胞弟一脉的命顶上血祭了,代价就是温飒爷爷这一脉的人无穷无尽效忠南疆王。
南疆那边有些奇术咒法,尤其是皇族,当时的南疆王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来确保温飒爷爷这一脉不会反水,打那之后每任的南疆王都会被温飒一脉辅佐保护,南疆的军权不似其他三国,而是掌握在每个皇子的手上,温飒一脉的兵力是最强的,他们能护住每任的南疆王成功上位,自此之后便一直流传了下来。
“等等!”
温飒顿了顿:“怎么了阿虞?”
虞美眉头紧皱:“那老南疆王为什么会让自己的亲生弟弟去送死,而保你们活下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温飒笑笑:“阿虞,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也是位居高位,从小算是在皇宫长大,王室从来没有真正的亲情,只有利益为了王位也好,害怕夺权也罢,原因可以有太多了,随便哪儿一条都够一个王秘密处理掉他的亲生弟弟,而这场血祭就是最合适的方式,一方面不容易遭人诟病,一方面也可以说为了南疆着想,显得南疆王深明大义,这件事情之后,南疆王可在南疆被人传神了,大家都由衷的信服他。毕竟一个为了南疆献出弟弟的王,是何其的伟大?”
虞美沉默几秒,算是认同了这个原因,像秦兆跟秦楚缨那样的太少了,一个年轻的王爷跟一个年幼的太子,放在哪儿个国家都很容易改朝换代,虽然都是秦朝吧,但是性质根本不一样。
像是秦楚修,秦离,亦或者其他皇子,表面上不显,但背地里都争个你死我活,他可是亲眼见过面上交好的两个皇子,偷着跑去丞相府找虞书支持他们的,而秦兆秦楚缨他们两个,一个不争,一个敢信,这在诡谲的皇宫里何其难得,就连老秦王都不敢这么信秦兆,但秦楚缨偏信,也许是因为秦兆真的是个好王爷吧,也对,秦兆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虞美又问道:“既然你是皇子,又为南疆王效力,为何会在大秦?你是不是他派来监察大秦的?”
温飒无奈扶额:“阿虞,不得不说你这想象力实在是丰富啊,要是我真的想监察大秦,也是入宫为官,呆在一个小小的武林盟能查到什么呢?更何况南疆王那个脑子,他根本想不到这一层的事情,每日在王宫里吃吃喝喝睡睡美人他倒是很在行。”
虞美不解:“那你是为何来大秦,看你在南疆的地位,怎么会轻易就答应来大秦了?”
温飒嘲讽的咧了咧嘴角:“南疆王传到这一代,算是废了,我们这一脉得他们所救,必须忠心于他,许是那些死去的好运气都加到了我身上吧,因为我过于耀眼,现任南疆王又过于平庸,便将我变相流放到了大秦,族人也默许了,毕竟我这样的人长大后也许会威胁到南疆王的王位,但我们必须效忠于他,所以离开南疆便是最好的选择。”
虞美越听心里的问题越多,温飒也不厌其烦的一一给他解答。
“你既然离开了南疆,为何那些南疆将士还会听命于你?南疆王又为何会借兵给离国,跟之前那场血祭有关吗?”
温飒带着柔和的笑意,显然虞美的问题并没有让他觉得厌恶不耐烦,甚至很喜欢两人一问一答这种感觉。
“南疆将士属我们这一脉的最多最强悍,而且一直是效忠南疆王,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方式信任我们,南疆王也放心我们,但我们是效忠他们的,这个制度一直都没变过,慢慢的南疆大军皆归到了我们这一脉,南疆王也不在意,因为南疆将士效忠我们,我们效忠南疆王。”
“我是这一脉的长子,所以南疆将士都是听我的命令,至于南疆为何要增兵增粮帮助离国,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也不知道准不准,当年南疆有个天纵奇才的大巫师,他算到四国会有一场灭国之灾,又算到了这场灾难会发生在南疆,他算到的代价太昂贵,把生命消耗了,第二天便死了。”
“南疆当时人人惶恐,害怕自己哪儿一日便不明不白的死了,当时南疆还有一个大巫师,天分很高,但是他修的是邪术,一直不被人待见,在这场灭国之灾面前,是他跟当时的南疆王提议,将灾难转移,南疆王当时也是无奈就答应了他。”
温飒顿了顿,毫不避讳的继续说:“那个大巫师提出来的就是血祭活死人,一来可以用皇族的血抿掉神明的一些怒火,二来当时的南疆实力很低,是四国中兵力最差的国家,没有能力将祸水引向他国,而炼制出活死人来,他们的头只要不离开身体,便会无休无止的发起进攻,是极强的兵力,甚至当年南疆不止血祭了皇族,甚至杀了无数百姓,以百姓之身,皇室之血才炼就了活死人大军。”
“大巫师在三国之中选中了离国,当时南疆对于米麦之类的粮食缺少,不能跟月国撕破脸面,秦国又在后方,要想到达秦国,比如经过离国跟月国,于是活死人大军便向着离国去了,险些将离国灭国,那个大巫师在这之后也死了,南疆损耗巨大开始闭国不出,而南疆王则是为了弥补这个过错,告诫后人,以后离国有需要的时候,必须出手帮助,算是一种弥补吧。”
温飒叹了口气:“这些都是我爷爷告诉我的,还有民间这么传的,我也不能确定真假,但南疆欠离国的不假,离国皇室到现在还式微,尤其是秦离这一脉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又有祖训在前,离国需要出兵,我们就必须要出兵,哪儿怕他是要统一四国,我南疆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虞美心里有些内疚:“你为了救我,跟秦离翻脸,就不怕南疆王为难你吗?”
温飒嘴角高高扬起,轻声道:“救了便是救了,阿虞,我被流放到了秦国,假装浪荡不羁,风流成性,那都是我装出来让南疆王放松戒心的,我心里只喜欢一个人,也许一切都是定数,我们这群人在年少时便在不同的地方相遇了,命运让我遇到了他,所以当他有危险的时候,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去,但我的心却让我找到他,保护他,不计一切代价。”
他的这一番真情流露,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明显到连傻子都知道他说的是谁,虞美别过脸去,错开他的视线,淡淡道。
“我累了。”
温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好休息。”
就在温飒起身离开的时候,虞美脑中电光火石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
“怎么了?”
虞美认真的看着他:“当日棋竞残留的余孽,四处复仇跟你有没有关系。”
温飒抿着唇低头不语。
虞美厉声道:“回答我!”
温飒擡头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
“阿虞,有时候我真的不想你这么聪明”
岱岳剑宗不仅是大秦的第一剑宗更是四国的第一剑宗,不仅武学精深,连同君子六艺都造诣极高,大秦的小王爷,太子,月国的皇子宇文腾都来这里拜师学艺,那南疆王不甘心站在温飒的光芒中,也兴起了拜师学艺的念头。
可南疆王受温飒一脉的保护,安心坐享荣华富贵,早已经失去了先祖的魄力,光是岱岳剑宗的九万多阶石梯就要了他的名了,爬了一半便哭着嗷嚎爬不动了,派侍卫爬上去,看能不能让岱岳剑宗看在南疆王的面子上收下他。
结局自然是不行的,侍卫尴尬的回来告诉南疆王,干天掌门说了,这九万多级石阶只是第一道考验,若是连这关都过不去,之后的肯定也过不了,堂堂南疆王还要走后门,就算南疆王不要脸,他们岱岳剑宗还是要脸的。
南疆王就像是当场被人扇了几个巴掌那么难看,哭啼啼的把头埋在侍卫的后背上,让人把他背了下去,算是放弃了,但这个仇也是记下了。后来得知大秦的棋竞追寻成神之道这件事后,就命令温飒煽动他的旧部,给岱岳剑宗一点颜色看看。
温飒本来想糊弄两下过去,毕竟南疆王人蠢好骗,谁知道那群旧部早就入了魔障不受他控制,岱岳剑宗的内门弟子离山,掌门长老们的年纪又大了,棋竞的旧部数量极多,只靠外门弟子根本挡不住,坎水跟巽风接到消息立刻回岱岳剑宗,路上却遇到了早就埋伏好的人,这群人跟着棋竞早就心狠手辣毫不手软,于是就造成了惨案的发生。
虞美听完后心情沉重,温飒给他盖好了被子,在床边逗留了一会,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事也算是因他而起吧,他难辞其咎。
等到温飒推门离开后,虞美闭上了眼,脑子里想的却是一道影子,他想温飒这一生是不是有太多的遗憾,从幼时便惊艳了南疆,过于耀眼被流放大秦,也许他本该光芒万丈,却还是不得不陷入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