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001 作品

第六十七章 梦与定数

秦兆全头全尾的回来了,不仅如此还带了许多从离国“顺”来的物资,见他没事,谢愠一颗高高吊起的心也算是放下了,秦兆唤来宋秋风清点一下伤亡跟物资,自己则是打算去洗漱一番。

谁料到宋秋风为难的走了过来,还吞吞吐吐的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王爷..那个,那个,就是...”

“到底怎么了,直说无妨。”

宋秋风有些难以启齿道:“谢将军怕我是奸细,就给我下了毒,您能不能帮我问他要解药,我现在挺怕他的...”

秦兆本就心情大好,这么一听更是笑乐了,不以为然的拍了拍宋秋风的肩膀:“放心吧,谢将军逗你的,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宋秋风苦恼的挽起袖子来扯下纱布给他看:“末将真的被谢将军下了毒,而且这种毒我也认识...”

只见宋秋风古铜色的健硕小臂上裂开了多处小口,像是被刀割过一般,皮肉外翻,露出血迹,显然就是魔教的“刀”毒,怪不得宋秋风说这种毒他也认识,不仅认识,甚至身处其中见识到了它的威力,看来谢愠是真把他当奸细看待了,一出手就下这么狠的毒。

“宋将军,背后告状可不是男子汉所为。”

谢愠正从营帐里走出来,带着笑意伸展双臂像是恭迎一般:“阿兆,几日不见,甚是想念,来抱一个。”

“别闹,快把解药给他。”秦兆笑着打趣他,擡手给他看身上的泥垢,却被谢愠一点都不在意的一把拢到了怀里,紧紧抱了一下。

宋秋风被憋屈的冷落到一边,不敢说话,一个人一言不合给他下毒,一个人是尊贵的王爷,这俩人互相拥抱就够惊悚了,他还怎么敢打断他们?

还是秦兆先松开了怀抱,推了谢愠胸膛一把:“快把解药给他,迟了伤口该蔓延到全身了。”

谢愠不紧不慢的瞅了宋秋风一眼,掏出解药扔了过去,语气里满是威胁:“眼下你只是暂时排除了嫌疑,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可就不像这次这么好心了,下了毒还要提醒你。”

宋秋风赔笑:“是是是,末将知道了,保证下次不给谢将军下毒的机会。”

“奸细找到了?”秦兆皱着眉头打断了两人的假笑,问了出来:“奸细是谁?”

“温飒。”

“是他?”

秦兆显然对这个答案保持了怀疑:“怎么可能是他呢?他要是秦人怎么可能会在武林盟,而不是在皇宫贴身保护秦离?”

谢愠给秦兆和宋秋风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跟他到营帐里说话,等到三人到了营帐后,谢愠没有出声,反而是站了一会后,又去营帐外面转了一圈,看到了并无异样才又回来。

“阿兆,你此次前去,点将点到了西将军,但是温飒却跟你在同一日消失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是奸细已经无疑了。”

见秦兆还是不信,谢愠又加了一句:“不信你可以到这军营里转一圈,看这几日有谁见过温将军的,上至将军下至伙夫,而且马棚里少了一匹马,就在你走的那日,谁骑走显而易见。”

秦兆问道:“温飒怎么会是奸细呢?”

谢愠摇摇头,深深的看了秦兆一眼:“温飒为什么会是奸细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奸细不止一个,军营里现在还有一个奸细。”

“谁?”宋秋风顿时苦着一张脸:“谢将军,不是我,别下毒啊 ”

谢愠哼哼了两声,轻蔑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哪儿有脑子缺根筋的人当奸细?再说我要是觉得你是奸细,还会给你解药?可能吗?”

“也对...”,宋秋风像小鸡啄米似的认同的上下点头。

“你是说...西将军?”

谢愠鼓励的拍拍手,眼神温柔的看着秦兆:“不错,阿兆真聪明!”

秦兆:“所以离国偷袭是假的,西将军目的是引我出去,好让温飒混在大军里一起跟着出去,甚至说让我偷袭离军也是设计我,为的是让温飒达成某种目的?”

谢愠不舒服的紧锁眉头:“你去偷袭离军了?”

“是啊!”

谢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带了多少人去?”

秦兆张口就答:“五千!”,答完才感觉不太对,看谢愠的笑容好像要吃了他一样,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还有四万多人留守原地负责接应,出不了什么大事,更何况我们这次偷袭战国颇丰,你...你不会生气吧?”

“...哦”

谢愠“疲倦”的看着他,一只手缓缓摸上了心口,声音“低落”嘶哑,本来艳丽的双眼半闭,漆黑的睫毛垂了下来,脆弱的抖动了两下,像是沉浸在莫大的痛苦里无法自拔,秦兆的心瞬间一揪,升起了满满的内疚之意。

“谢愠,谢愠,我这是临时改变了战略,来不及通知你,下次不会了,我保证好不好?”

谢愠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将脸转到了一边,长长的叹息了一口。

“唉”

宋秋风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了,王爷跟谢将军是,他也是,于是连招呼都没打,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营帐。

秦兆心疼的看着谢愠,小声唤他:“抱歉,下次不会冲动了,别难过了行吗?”

谢愠“为难”的扭过头来,抿着嘴,冲他点了下头,伸出双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抱抱抱,这就抱。”

秦兆心都快软成了一滩水,见这样直接将谢愠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揉着他的头发,埋在他耳边小声的哄他,谢愠则是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手开始不听话的在秦兆身上上下乱窜,没一会就窃到了心上人的香香。

两人温存了一番,开始讨论起军营里奸细的事,突然两人同时噤声看向营帐口,外面有人的脚步着急忙慌的往这里跑,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

元月一把拉开帘子:“师父师娘,不好了,我接到消息,阿虞失踪了!”

“什么?!”“哗啦!”

秦兆“腾”一下站了起来,将桌子的茶壶杯盏撞歪落到了底下,水跟瓷片碎了一地,就像秦兆的心一样。

“继续说!”

元月:“之前月国跟离国打仗,宇文腾受伤了不能上战场,阿虞便替他上了战场打胜仗,听说回来跟跟宇文腾大吵一架,被他赶出了月国,然后便不知行踪,不知...生死!”

最后两个字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听的秦兆一阵冒火:“宇文腾,他当他是什么?月国的王?自不量力挑衅离国,一受伤手下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阿虞冒着危险孤身一人去找他,还替他打仗,还是胜仗!他竟不知好歹的把人赶出来,他怎配?!”

秦兆顿感身体无力,整个人轻飘飘的晃了两下,被谢愠从身后接住抱在了怀里。

“秦兆!!”

秦兆推开他,示意自己无事,强撑着精神:“命人去找,就算他在离国也要找到他!就算是死了也要带回他的尸体!!快去!”

元月离开后,秦兆瘫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愠看着他乌青的眼下:“秦兆,你该休息了。”

他当然知道他该休息了,这几日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去的时候害怕离军偷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之后又去偷袭离军,成功后急忙赶路怕被追上,身心俱疲,冷不丁听到虞美失踪这个消息,他是又生气又担心他。

生气是因为从小他就把虞美惯得无法无天,想干什么,从来不考虑有没有危险,想便去做了!他更是气他自己,在某些时候过于纵容虞美!甚至知道他的消息后没有让他立刻返回秦大营,担心则是担心他的安全,虞美在他心里不一般,不止是感情,虞书已死,虞美若是出事,沿袭三代的护国公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整个大秦连个丞相都保不住!

谢愠声冷的重复:“秦兆你该休息了,这几日你太累了,趁现在派人去找虞美,你刚好可以休息一会,养足了精神用到需要你的地方,而不是现在着急没有办法。”

他这话说的在理,秦兆直接脱掉外袍,连刚回来迫切洗漱的想法都没有了,就那样躺在了床上闭着眼,谢愠给他拉上了被子,知道他肯定睡不着,但闭目养息一会也好,万事都有定数,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秦兆躺在塌上,感觉心里一阵邪火,胡思乱想中竟睡了过去,开始做梦。

他梦到虞美在战场上被人砍断了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还是拼命挥剑,而宇文腾则坐在后方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喝酒唱歌。

他又梦到虞美被离国的人抓了起来严刑逼供,血淋淋的夹板将虞美修长如玉的手夹的红肿,梦到虞美被人来回鞭打,抽的血肉淋漓,满头冷汗却不说一句求饶,喜爱的一身粉衣硬生生的被染成了鲜红色,像是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妖艳诡异,大片大片的红色刺激着他的眼球,红色散去时他看见宇文腾正奸笑的跟秦离聊天,手指轻蔑的指像一滩血泥般的虞美,说这个是秦人,我送给你任由你处置,我带着月国投奔你,你别再打我们月国了。

秦兆看着秦离手里拿着带有奴字的烙铁,表情狰狞的一步步靠近虞美,秦兆在梦里大喊,想要阻止他却无济于事,滚烫的烙铁在虞美已经看不出样子的脸上烙下了一个奴字,烙铁贴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似乎闻到了熟肉的味道,一阵青烟飘过,虞美疼的嘶吼大喊,浑身在原地无力的抽搐,虞美有多爱惜自己的容貌?只要有时间便会好好打理,涂抹些淡妆,衣服从来一尘不染。

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秦兆简直想上前砍死宇文腾跟秦离,可是他做不到,他清醒的意识到了自己在梦里,可还是被眼前这一幕刺激的心痛不已,他无声的嘶喊,试图吸引人的目光,可他在梦里只是一个局外客,秦兆突然想到了清之,他想大师兄如果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懂他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可是他不在,他在数千里外的冰湖底下,同样生死未卜。

画风一转,他看到虞美正跪在地下替塌上的人穿鞋,塌上的人正是宇文腾,他肆无忌惮的狂笑,捏着两侧美人丰腴的身体说,看啊,就这是大秦的丞相,现在还不是沦落到来给我提鞋,一名男子还说喜欢我,真是恶心至极,要不是他可以帮我月国打胜仗还算有点利用价值,我早恶心的把他杀了,他的话似乎引起了两侧美人的赞同,皆眼神轻蔑的看着跪地的虞美。

宇文腾一脚将虞美踹翻在地,虞美痛苦的捂着心口,而宇文腾则是用肮脏的动作轮流在两个女人身上进进出出,秦兆在一旁无声呐喊,他恨不得把虞美拽回来,把月国灭了,谁知道虞美起身后又重新的跪到了地下,等宇文腾结束后伺候他沐浴,宇文腾则是恶狠狠的把他的头按到了水里,表情狰狞,喝啊,你不就想我这样对你吗?这水里都是我的味道,你不想喝吗?

秦兆看着虞美的眼底通红一片,小心的匍匐在地,而离国此时又打了过来,虞美沉默的上马出站替月国打了胜仗,满身是伤回来的时候却被宇文腾扇了一巴掌,大骂他不会打仗,月国损失了多少人,虞美只是沉默的低头,宇文腾看到他这样,直接让他滚,周围的人劝说不安全,宇文腾却转身离开。

虞美只能自己一个人离开月营,随后被离军盯上暗杀了,单薄的身影葬送在了还未收拾的战场上,月大营里的宇文腾听到虞美死的消息后好不快活,在月营里举杯庆祝,庆贺虞美忌日,随后月国跟离国南疆一起,攻入大秦,铁骑一路踏平了长安,秦兆开始拼命挣扎。

“阿兆阿兆....”

谁在喊他,好熟悉的声音,秦兆四处环视想要去寻找那个让他感觉熟悉的声音,可他怎么找都没找到,秦兆惊慌之下突然睁开眼,两眼放空的看着头顶上的帐篷,浑身冷汗。

谢愠正巧从外面走进来,面色不太好,见他醒了给他倒了杯水端过来。

“可是做噩梦了?出了一身冷汗。”

秦兆接过水:“你刚刚叫我了吗?”

谢愠摇头:“没有,你也看到了,我刚从外面回来,许是你做梦梦到的吧。”

秦兆一杯温水下肚,慢慢从梦魇里清醒了过来:“有阿虞消息了吗?”

谢愠哑然,秦兆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是不是有消息?别瞒我。”

谢愠点头,语气淡淡的:“虞美跟宇文腾吵了一架被赶出了月国大营,路上被离国人劫持,挂到了城楼上,现在消失不见了。”

这跟梦里的结局简直一样,所以虞美会不会真的…秦兆不敢想,只觉得头皮发麻:“挂在城楼上…是什么意思?消失又是什么意思?”

谢愠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掂量怎么说才能让他好受点:“挂在城楼上就是字面意思,人还活着但是被挂了上去,消失...也许......是......离国把尸体处理了.......”

“咔嚓”

秦兆手里的杯子被他捏碎,瓷片扎进了手心里,顿时血流如注,但他感觉不到疼痛,浑身像是脱水一般,两眼发黑,头往塌上栽,心中除了悲痛还升起了另个念头,梦原来是真的,那......宇文腾是不是真如梦里那般对待虞美!!也是也是,宇文腾不是行腾,他是月国的王,不是他岱岳剑宗的师弟!

秦兆视野里一片黑暗,气血上涌,他努力的睁眼却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听着很着急,但他沉寂在悲伤里,脑子分不出一点时间去想周围发生了什么。

谢愠在一旁半揽着那样把秦兆抱在了怀里,一边大声喊着军医,一边唤着秦兆,忙的焦头烂额。

“报!将军”

门外小将在门口大声喊着,谢愠正心烦,大吼一声:“快说!”

“南军加上地方征兵总数十万,现已赶到我西大营。”

谢愠诧异一瞬:“谁让他们来的?”

小将在营帐外高声回应:“回将军他们带着圣旨,是奉王命来的!”

秦楚缨?

谢愠正在思考被军医的到来打断了,不耐烦的喊了声:“都交给元月安排!”

军医看了眼秦兆的手掌,没有一刻迟疑,烤热了身上的镊子,消毒后低头挑起他手掌里细小的碎片,秦兆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双眼无神的半靠在谢愠的怀里,任由军医给他挑碎片。

挑碎片是个漫长的过程,必须要认真的把所有的碎片挑出来,不然有残余的留在掌心里以后更难办,而且不能快了不然镊子直接戳进肉里,那可真的是钻心的疼,好不容易挑完后,军医擦了擦满头大汗,拿酒给秦兆冲洗清理了一遍才给他一层层的裹上了纱布。

这个过程中秦兆一动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血水混着酒水将秦兆坐的那片塌染红,军医在心里佩服,王爷不愧是王爷,但是一旁的谢愠看的心都在滴血,军医走后他害怕的打哆嗦,将秦兆死死搂在怀里:“阿兆阿兆,求你了别吓我。”

许是这个打击太大了,秦兆就像失了神一样,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整个人困在了自己封闭的世界里,藏在里面不肯出来。

秦兆就那样呆着,谢愠也没办法,只能陪着他,营外传来号角声,秦兆就像是被什么点醒了一样,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他拽着谢愠的胳膊问。

“大秦是不是从南方调了十万兵来?”

谢愠似乎预料到他要干什么了,冷着一张脸直接拒绝。

“不行,你现在的状态不合适。”

秦兆定定的看着他:“这个仇我一定是要报的,我不需要你同意,你就呆着营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一双手狠狠的将他揉入怀里,像要嵌入血肉里,谢愠语气生硬:“我说不行!”

两人顽固的看着对方,毫不退让,还是谢愠先看到了秦兆眼里的脆弱鲜红,退了一步,跟他商量道:“打仗可以,我要跟你一起。”

“不行!”

谢愠气的笑了声:“怎么你带兵上战场我就必须同意,我跟过去你就不同意?这是看不上我呢,还是把我看得比你自己重呢?”

秦兆低下头,鬓角的两缕头发顺着脸垂下来,他小声道:“我怕你也消失了,我害怕了。”

我害怕了?

这句话简直是在诛谢愠的心,堂堂王爷在他心爱的人面前,承认自己害怕,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他听到的这话心就像泡到了苦水里那样苦涩。

谢愠轻声哄他:“阿兆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我们一直在一起,谁都不要怕好不好?你怕我上战场会受伤,可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好怕你会消失,到时候我找不到你,就像是你之前消失的那几年,我怕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坚持下来,我可能会直接拿鞭子吊营帐上上吊,万一到时候你有消息了,又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呢?”

秦兆吸了吸鼻子:“那我就把你拽下来鞭尸。”

谢愠:“......”

谢愠还想说什么被秦兆打断了:“我们秦国的王妃都是知礼数的,王爷处理大事,王妃处理内务,你这种干涉国家大事的王妃不合格,连王府管家那关都过不了。”

谢愠:“......”

他头疼道:“我是担心你....”

“不要说了,你留在军营里,我会保护好自己,我还要替阿虞报仇。”

谢愠问他:“阿兆,你是要打月国吗?”

秦兆阴冷的看着他:“先打离国,打乱了离国,就月国那种兵力,离国倒了他也就倒了。”

“你是说...?”

秦兆肯定道:“虞美前脚从月国离开,后脚就被离国抓走,要说这两者关系谁信?他不是那么蠢的人,这其中肯定有人出卖了他,月国现在打的衰败,说不定早就投靠离国了,再一起对着秦国出兵,好助离国一统四国。”

“这...阿兆,你从哪儿知道的?”

“我梦到的。”

谢愠:“.....”,他不好直接否定他,只能试探的问秦兆:“...确定吗?”

秦兆:“我之前就梦到虞美从月国出来出事了,被离国抓去,后来又...死了!我醒来的时候,跟打探来的消息一模一样,他先是跟宇文腾吵架离开,然后被抓走,若是巧合怎么会这么巧?”

谢愠此时也有些懵了,但说不出来哪儿不对,也许最不对的就是秦兆现在的状态吧?莫名有种亢奋,还带了种嗜血感,说开战就开战,丝毫不顾及会死多少人,耗费多少军资,但若是为了虞美,似乎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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