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东辉面色大变,彻底撕掉了还算平和的面孔:“果真是畜生不如,陈辰真是瞎了眼!”
“晚了”,傅煜城擡头觑着他:“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意思?”
“是没意思”,王东辉突然冷笑了声,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啪”的扔在了桌子上。
他用下巴指着:“看看吧,尊贵的总裁大人,看看你这些年到底错过了什么?”
傅煜城面色一顿,低头看着那透明的文件袋,不用打开,便知道那厚厚一层的最上面,是一个签证,那是陈辰曾经想要出国深造需要办理的手续之一。
傅煜城表面平静,突然心下却一突,他垂着手动了动,心里准确的意识到,那可能是能要他命的东西。
王东辉坐下了身,带着恨意的看着傅煜城,看他的动作停下,心里肆意畅快:“别不敢啊傅总裁,都是陈辰的东西,你本应该去看一眼的”。
傅煜城紧抿着嘴,开始对桌上的那东西如临大敌,他艰难的伸出左手想要一圈圈扯开袋子,粗糙的牛皮纸被他指尖摩擦出轻微的声音,一圈一圈,像要给他判刑定罪。
“不敢吗?”,颤抖的指尖终于在解开后停住不动,王东辉看着他垂下的眼,突然轻笑着将文件袋拿过来,他慢悠悠的将一沓纸缓慢抽出来,随着牛皮袋缓慢被放在桌子上,王东辉开始一条条极其缓慢的阐述着他的罪行。
“这是签证”,王东辉拿出第一张:“你应该能想到,陈辰之前想要出国,但听说你突然犯了病,所以放弃了深造,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到现在还留着这些东西,你不会不知道他有多遗憾吧?那可是他花费近一年的时间努力争取来的,每个A大学生梦寐以求的名额,却因为你傅煜城,让他错失了机会”。
傅煜城喉咙一动,没有说话。
并没有发病,他当时第一时间得知陈辰想要出国留学,只是自私的想要留他在身边,故意用了些小手段而已。
果不其然,对于陈辰来说,他远比出国的事情重要的多,陈辰选择的毫不犹豫。
便从那时候开始,傅煜城对陈辰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容不得他的一点儿背叛。
“不过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那么我不多加说了”,王东辉慢慢扬着手中的东西看着他:“那我们现在就说点儿你不知道的”。
王东辉擡着眼皮一下便给他致命一击:“你的父亲曾经找过陈辰你知道吗?”
沉重的话音砸下,压抑沉闷笼罩着两人,像一道闪电狠狠劈下,带着“滋啦”的火花将傅煜城惊的透心凉。
傅煜城突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粗重的喘息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王东辉看着他的神色,轻笑:“看来你是不知道了,但傅总裁不用急着惊讶,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陈辰他,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傅煜城嗓子干哑,说出的话像被生硬的摩擦过,粗劣极了。
王东辉说:“记得当时你们两个在闹别扭,陈辰好几个星期无精打采,后来下课时有个中年男人将他请了出去,之后的两天,我都没有再联系到陈辰”。
傅煜城的手指在来回张开又闭合,那是在他极度焦虑紧张时下意识做出的动作,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过这样的失态。
记得最后一次,还是在答应陈辰告白的那一天,他的手张张合合,下意识的在短时间内做了近百次。
而今,他却又犯了老毛病,因为王东辉正问他:“作为当时的男朋友,你知道那两天他干什么去了嘛,傅总裁?”
傅煜城不知道,因为那时他正忙着与苏子叶搞暧昧,忙着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看电影,哪里还会想着那个一直在他身后默默无闻的人去干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王东辉说:“但是陈辰回来后,并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当时傅总对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王东辉的语气停顿,嗤笑道:“但之后他对陈辰做了什么,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东辉又拿出一张心电图报告单,高高举起来能够让傅煜城看的清清楚楚:“知道这是什么吗?傅总裁?”
他一口一个傅总裁,丝毫不掩饰他对那人的深深恶意。
王东辉今天来,本就是要将傅煜城彻底打向地狱的。
王东辉一字一句道:“不知道没关系,我念给您听,这是陈辰曾经过世的奶奶的心电图报告单,是一张心肌梗塞的”。
“别说了”,傅煜城突然捂住了耳朵,他喘着气低吼:“别说了!住嘴!”
“这才到哪里啊,傅总裁”,王东辉的语气逐渐缓慢,像是要恶劣的刻意去观察傅煜城的每一个动作。
“我让你别说了!”,傅煜城暴怒起来,擡手将桌上的文件一把扫下地,仿佛要将这些记忆全部清楚掉,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脑海。
王东辉面露微笑,不受任何影响:“你的好父亲,看陈辰并不离开你,便派人去了他的老家,陈辰仅有的一个七十多岁等着孙子出人头地的奶奶,被气的心肌梗塞,当场晕倒,送去医院后,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呢?”,王东辉开始面目平静,只带着疑问的语气:“傅总裁?”
傅煜城捂住脑袋想了想,他在干什么呢?当时在干什么?
傅煜城想起来了,他在与苏子叶约会,在跟他新的小情人畅想未来,他忽略掉了陈辰无数次打来的电话,他无不得意的想,“陈辰果然是爱他的”。
最后在几天后,见到陈辰的那一刻,当陈辰满眼通红充满无助的看着他,他便突然心软的哄了几句,然后向来坚强的陈辰,一头扎进自己的怀里,抱着他紧紧不松手。
他当时,就那么轻易的原谅了他。
他什么也没跟傅煜城说过!
傅煜城滑坐在了地上,用头一下下磕碰着矮小的茶几,一点儿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流到嘴角,带着腥甜的味道。
他擡手一摸,原来跟着流下的,还有眼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