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起千山 作品

第22章 裴烨觉得自己很想一脚踹……

裴烨觉得自己很想一脚踹飞了地上的铜盆,使那些污水一股脑尽淋到这逆子身上,让他好好尝尝捉弄人的后果,但是考虑到重真帝对这孩子的宠爱程度,他忍住了,最后出口的不过一句:“殿下若是对微臣不满,大可告诉陛下,让陛下重新为殿下寻个顺眼的先生,又何必做这些毫无意义之事?”

晏江引想起自己昨日里在父皇那里软磨硬泡半晌,求着父皇换掉眼前这个人,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这一次却硬是不依自己,而且事后被母妃知道这事,自己还被狠狠训斥一番,心中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嘴里不满的说道:“真不知道你这冰块脸有什么了不起的,父皇母后为何非得让你做我的先生。”

裴烨懒得接话,他几步走到书桌前面坐定,拿起昨日那本尚未讲完的课本放到晏江引面前,说道:“今日授课的时辰到了,还望殿下能认真听。”

声音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恍如方才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晏江引盯着裴烨看了半晌,见那张脸上仍旧一派平静,顿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觉,过了一会儿,他悻悻然的拿了书册翻看起来。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晏江引数次反抗失败之后,终于放弃了,也不再做那些捉弄人的事儿了,他每日里跟着裴烨该念书念书,该习武习武,只是态度仍旧散漫,散漫之余又挑不出多大的错处,真是让裴烨打不是骂也不是。

这日朝中休沐,裴烨也不用去给太子授课了,他和司徒雪约在城中的越澜楼谈事情,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就信步出了门。

越澜楼是裴烨私底下的产业,自己的地盘谈起事情来非常安全,说来也巧,两人在门口就相遇了,便一起进了酒楼。

此次密谈,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直到午后方才结束,出来的时候,两人面色都有些凝重,裴烨说道:“今后行事注意些,我先回去了。”

“嗯,放心吧!”司徒雪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却突然看见对面走过来个熟悉的身影。

“好啊,你俩出来喝酒,竟不叫上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容浅陵看着他俩在酒楼门口说话,微蹙秀眉不满的嚷嚷着,本来极为好听的声音,愣是被他挤出几分尖锐来。

“你是酒鬼吗,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喝酒?”司徒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谈正事儿呢,你也不感兴趣,叫你做什么?”

容浅陵哼了一声,这才给了司徒雪一个眼神,语气夸张的道:“呦,这不是雪儿吗?谈事情?你这傻大个还能干点用脑子的事儿呢!

“容浅陵——我说多少遍了,不许这么叫我。司徒雪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瞬间炸了毛,警告意味十足的瞪着容浅陵,几乎咬牙切齿。

容浅陵见他这模样,心中就畅快,这容小侯爷说来也算是个爱记恨人的,当年司徒雪唤他娘娘腔一次,之后数年他都要这般称呼对方:“生什么气嘛,雪儿多好听啊,我上次去候府,还听见你家老祖宗这么唤你来着。”

“你……”司徒雪向来不是个嘴巴伶俐的人,竟一时无法反驳,半晌气的说不出话来,伸手就要就揪住容浅陵的衣襟。

他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了,容浅陵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干嘛,赶紧一个闪身躲到裴烨的身后。

裴烨看着这对一见面就起火的冤家,心中十分无奈,他擡手拍了拍司徒雪的肩膀:“司徒,浅陵就喜欢开玩笑,你莫当真了。”

“哼……”司徒雪哼了一声,稍微冷静之后,说道:“看在阿烨的面子上,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下回不准那么叫我,不然我……”

“不然什么?”容浅陵完全是挑事的不嫌事儿大,又接着说。

裴烨回头看他:“浅陵,少说一句。”

容浅陵瞪了司徒雪一眼,这才罢休了,他转身走到裴烨身边站定,说道,“阿烨,最近很忙吗?我可好些日子没见过你了。”

“也说不上多忙,只是多数时候在宫中教导太子,”裴烨看了看容浅陵身上朴素而简单的着装,又见他身后跟着个牵马的小厮,不由问了句,“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容浅陵说道:“整日里在京中呆着,甚是无聊,我见今日天气很好,打算去郊外走走,你们可要同去?如今天气越发热起来,估计再过段日子,就热的不想出门了。”

裴烨想了想,今日没什么事,便点头答应了,转而看向司徒雪:“司徒,你可去?”

司徒雪想也没想,就说:“去啊,咱们骑马去,最近太忙了,骨头都快僵硬了,也是该活动活动。”

三人策马来到郊外,容浅陵带着他们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家小酒庄外,之所以说是小酒庄,因为这酒庄也就比一般的村子里的住宅大上一点,小小的土墙院子,三室一厅的屋子,布置的极为简陋,幸而打扫的很整洁。

司徒雪站在院子外面,疑惑的看向容浅陵:“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还打算去跑马呢!”他显然是都没有认出来这是个酒庄。

容浅陵道:“来酒庄自然是饮酒了,你傻不傻!”

他们这方站在门口浅浅交谈,院中坐在廊下的一个年轻人看到他们,起身迎了上来:“容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这二位是?”

容浅陵笑着说:“这二位是我的朋友,今日带他们来尝尝你家的酒。”

年轻人打量了裴烨和司徒雪一眼,见他二人一身贵气,神采不凡,倒也没露出什么奉承惊讶之色,只态度得体的说:“不知有贵客光临,有失远,几位客人里面请吧!”

容浅陵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们进去,就在院中大树又清新,一时涤荡了心中大半的郁气。

容浅陵一边伸手整理袖子,一边说道:“两年前我在城中遇见个老汉,给他治疗了急症,那老人家说家里卖酒的,要送我几坛作为谢礼,方才认识了这家人,那年轻人是老汉的儿子,名叫陶兼,是个性子不错的人。”

司徒雪惊讶道:“就因这萍水相逢,你还赖上人家了!”

容浅陵白了他一眼:“司徒雪你什么时候说话能顺本公子的耳朵一回,我又不是白喝……你闭嘴吧!”

裴烨见他二人又开始拌嘴,只装作未听见一般,放远了视线看远处的山峦,这般山清水秀的江山,却为何总要历经诸多的烽烟战火。

不一会儿,陶兼用托盘端着酒坛和杯盏出来,放在才他们面前,又问:“可要备些菜来?”

容浅陵摆手道:“不必不必,用过午膳才多久,哪里吃得下东西,有美酒便足以。”

“那好吧,”陶兼点了点头,给他们倒了三杯酒,“几位公子慢用,我先下去了。”

容浅陵拿起酒杯闻了闻,双眼顿时亮了几分,他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却是被辣的吐了吐舌头。

司徒雪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容浅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解释着说:“前段日子喝醉酒,不慎毒死了我老爹养的宝贝鹦鹉,他罚我半月不准饮酒,一段时间没喝,有点没适应过来。”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面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喟叹道:“畅快。”

“什么,你家那宝贝疙瘩死了?”司徒雪忍不住咋舌,“你确定不是你故意弄死的它,我看你早看那聒噪鸟不顺眼了。”司徒雪记得自己有次去候府,见过那鹦鹉一回,也不知那家伙和谁学的,除了它主子容老侯爷外,逮谁骂谁,他不过从廊檐下经过,就被骂了个一脸懵逼。

“这叫什么话,我是那么残忍的人吗?”容浅陵说着这样的话,面上却不见半分内疚懊恼。

裴烨见他俩聊的“欢快”,也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清香甘冽的酒液顺着喉管滑入胃里,带来微微的热辣,却仿佛打开了每一个毛孔,一时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这小小的酒庄能酿出这般的美酒,还真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到也难怪浅陵会乐不思蜀了。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些微醺,说来容浅陵虽好酒,酒量却并不怎么好,一喝多了就容易醉,这会儿他从凳子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我们,骑马……骑马去——”

司徒雪看他站在那东倒西歪,笑着说:“你怕是路都走不稳了,还能骑马吗?”

喝醉了的容浅陵反而没那么尖锐了,他擡手一口饮尽杯中清液,几步走到司徒雪身边:“胡说,本……本公子才未醉呢,雪,雪儿,咱们来赛一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