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只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后背,她频频回头,对上了许令晚无害的目光。
“怎么感觉凉嗖嗖的。”何母搓了搓胳膊,忽然,脚下踩到一颗玻璃珠,整个人四脚朝天的跌在了地上。
“诶呦喂!”何母翻过身捂住屁股,只感觉手上的触感湿润黏腻。
摊开手一看,是一坨狗屎。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何母悲从心来,儿子惨死,去公安局的路上还摔掉了两颗牙,回去的路上还摔跤坐在了狗屎上。
何母拿出帕子擦了擦屎,刚往前走了没几步,整个人就摔进了井道里。
许令晚发现何母身后的倒霉符的光芒越来越亮,越亮,说明发挥的作用越厉害。
护送何母的两位公安同志连忙把何母从井道里拉了出来。
“这井盖怎么别人踩就没事,怎么我一踩就松了?”何母骂骂咧咧的踢了一脚松动的井盖。
路过的行人驻足,目光落在何母的身上。
何母好面子,觉得有些丢人,埋着头加快了脚步,恨不得马上回到家。
就在何母在路口拐弯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忽然出现,何母在空中飞成一个弧度,最终重重的落在地上。
两位公安同志目瞪口呆,短短一会的时间,饶是再不相信封建迷信,此刻也有些信了。
这是什么绝世倒霉体质?
何母被送去了医院,许令晚可惜的转弯走进了巷口。
回到家,许令晚洗了一颗苹果,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屏幕内,何母被送到医院后检查出左胳膊骨折,车主赔了不少钱,何母这才放车主离开。
打完石膏,何母准备回家。
两位公安同志跟在身旁提醒:“走路看着些。”
何母不爽的回怼:“什么意思?嘲笑我眼瞎啊……”
何母直接脚滑滚下了楼梯没了动静。
公安同志震惊的对视一眼:……
这一摔,把何母摔的眼歪嘴斜不能动弹,幸运的是小命保住了。
倒霉符的光芒逐渐黯淡。
李莲抱着何叶匆匆赶到了医院,两位公安同志连忙把何母刚刚的遭遇说了出来。
李莲惊恐的瞪大眼睛,何明肯定会把这件事怪到她头上的,想到这,李莲害怕的浑身颤抖。
“唉,李同志请节哀。”其中一位公安同志把何明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莲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什么?”
何明打算欺负人家小姑娘,却死在了郊外?
李莲只能说——死的好!
李莲用力抿直唇瓣,生怕自己笑出声音来。
她说:“这都是命,今天麻烦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婆婆就交给我来照顾。”
公安同志刚走,李莲就抱着女儿给何母办理了出院手续。
借来板车把何母拖回了家,李莲气喘吁吁的靠在床边
何叶捧着一碗水递给李莲:“妈妈,喝水。”
李莲接过碗一饮而尽,她笑着,泪水落下:“从此以后,咱们娘俩就不用受苦受累。”
李莲把家里的钱全部搜出并藏起,接着,她不顾嗯啊乱叫的何母,抱着何叶出了门。
*
许令晚打开院门,视线下移,落到了李莲手里的礼品以及小女孩身上。
李莲鞠躬道歉:“小晚,我替何明他们向你道歉。”
虽然事情没有做成功,但仍旧给许令晚造成了伤害,所以必须道歉。
做正确的事情,做善事,为小叶子积德。
许令晚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面容疲倦却眸光熠熠的李莲。
“你进来一趟,我跟你说一件事。”
李莲有权知道大女儿的死因。
李莲连忙点点头,局促的拎着礼品抬脚跨进院子,何叶跟在身后有样学样,跟条小尾巴似得。
站在院子里,许令晚如实的告诉了李莲的大女儿何柳的死因。
李莲捂着胸口,泪水布满脸庞:“怪不得她们只让我看一眼就埋了小柳的尸体,连个像样的葬礼都不给小柳办。”
何柳是在绝望之后跳河自杀的。
“怪我太软弱,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李莲身体摇摇欲坠,垂眸看着仰头看着她泪眼汪汪的何叶,李莲蹲下身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
幸好小叶子还小,幸好何明死了。
李莲抱着女儿跪下磕头:“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谢谢!你是好人!”
许令晚是如何知道真相的,她不想知道。
如果何明的死与许令晚有关,那么许令晚就是她的恩人!
每日都要承受何母与何明的压迫,有时候恨不得一死了之,可看到小柳,她就不敢死了。
后来小柳出事,何母与何明开始对她变本加厉,就在她准备吃老鼠药的那一天,她出现了孕期反应。
是小叶子的出现留下了她。
李莲抱着女儿离开,等回了家,她视线落在躺床上吱哇乱叫的何母身上。
小柳的事,何母是帮凶,怪不得小柳去世的那一阵子,何母从未打骂过她,原来是心虚了啊。
李莲把何叶放到客厅内的沙发上,走进何母的房间关上了门。
然后用抹布堵住了何母的嘴巴,在何母的身上,发泄着心中悲愤的情绪。
……
……
李莲颤抖着身子站在床前,呼吸急促,目光恨恨的瞪着何母:“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以后怎么对你,我不会让你死,但也你别想舒服的活着。”
【许令晚路见不平,挽救了两条无辜的生命,值得表扬。】
许令晚挑眉:【奖励呢?】
系统:【没有,但你拥有了功德,说明你的行为得到了世间法则的认可。】
许令晚哼笑一声:【世间法则?】
系统:【是凌驾于天道的力量,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太阳慢慢落山,许令晚仰头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房间。
她打算借病不外出了。
穿过任意门,许令晚来到了张山所居住的地方。
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的张山吓得一哆嗦,连忙恭恭敬敬的站起身。
“主人。”
许令晚环顾四周,屋内狭小,看上去乱糟糟的。
“这是哪?你怎么住这?”
张山如实回答:“这里是巨龙城寨。”
许令晚刚想出门查看,张山护主的挡在了许令晚面前。
“别出去,这里不安全。”
“这里是三不管区域,华国解放初期很多难民从华南地区涌入香江,并聚居于这。”
“由于香江政府放弃管理这里,城寨沦为了帮会活跃地带,这里也逐渐成为非法行为的温床。”
“香江许多犯了法的人选择逃到这里生根,走私,杀人,抢劫是最最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巨龙城寨约摸着有五万多人居住,这里鱼龙混杂,虽然危险但消息多,我这才在这里住下。”
许令晚转身搬了个椅子坐下,她翘着二郎腿,撩起眼皮目光淡淡的扫了张山一眼,唇角翘起一个弧度,手搭在腿上,指尖轻轻划着裤子布料。
“继续说。”
她想了解巨龙城寨。
张山瞄了许令晚一眼低下头:“住在这里的人分为几类,一类是监狱出来的逃犯,一类是社会上的恶人,妓女,更多的是普通公司的职工和廉价劳动力。”
“由于城寨被无极会控制,黑帮势力住在东区,普通人住在西区,那些黑帮势力还会隔一段时间挨家挨户收取保护费。”
张山小心翼翼观察着许令晚的神色:“你长得太漂亮了,容易招惹祸端。”
虽然知道以许令晚的手段不会出事,但他的使命是保护许令晚。
傀儡契约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主人生,傀儡生,主人死,傀儡死。
张山挺惜命的。
许令晚沉思了一会,从空间里拿出了从张山那抢来的易容面具戴在了脸上。
许令晚闭上眼,最终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
张山渴望的看着许令晚,如果能拿回隐身衣和易容面具,他在香港做事能更容易一些。
“主人,能不能给我一些隐身符和易容丹?”
他的丹药符咒法宝全被许令晚拿走了,法宝是回不来了,但是符咒和丹药总得给他一些吧,这样他办事也方便。
张山见许令晚不语眼皮一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一切为了挣钱,等我挣了钱,我一定给您买全香江最豪华的房子。”
许令晚轻点下颌,给了张山一些隐身符和易容丹,以及一些保命丹药。
这些都是从张山那里拿来的,分一些给张山她也不心疼。
“我出去逛逛。”许令晚说。
张山捧着丹药和符咒笑的合不拢嘴:“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狭窄的街道与小巷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犹如精密的迷宫,若不稍加注意,很容易失去方向感从而迷路。
外围,每一寸空间,从高到低,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店铺招牌。
有镶牙店,西医店,面点店,饭店,按摩店……
楼与楼之间几乎没什么距离,打开窗户伸出手就能与对面的邻居握手。
有人在阳台晒衣服,有人在阳台做饭,人群在楼道间穿梭,宛若忙碌的蜜蜂,而城寨,就是一个巨大的蜂巢。
城寨东区和西区的交界线,一阵刺鼻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店门口挂着的招牌亮着灯,粉色的纱帘一层又一层,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只能听到悠扬的音乐声以及男人的说话声,女人的欢笑声。
许令晚因为相貌普通,一路上倒没有什么人注意她。
突然,一只大手捏了一把许令晚的屁股。
许令晚猛的转身,对上了一双迷离中带着猥琐的小眼睛。
“你干什么?”许令晚拧眉,眼底闪过杀意。
“我干什么?你出来不就是让人摸的吗?”男人跌跌撞撞的倚靠在墙边,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在这城寨,就没有我睡不到的人。”
“啧,你这皮子真嫩,长相普通是普通了点,但胜在年轻……”
许令晚掏走男人裤腰间别着的手枪,对准男人。
男人把头往前伸了伸,指着自己脑袋大声道:“来!你有本事开枪!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只要你不怕在这混不下去,只要不怕被追杀,只要你不怕生不如死,你就开枪啊哈哈哈……”
男人的笑声很大,不少人打开窗户好奇的看着外面的动静。
许令晚轻扣扳机,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许令晚抬眼望了眼打开窗户探出脑袋看向她所在方向的人,晃了晃手里的枪
楼上的窗户迅速关起,许令晚踢了一脚男人歪在路上的尸体,慢悠悠的折返回去。
趁着没人注意进入空间,换上另一套衣服变换另一副容貌之后,许令晚回到的张山居住的地方。
“这么快就逛完了?”
“解决了个小畜生。”许令晚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
张山两眼一黑,颤声道:“身后没跟着小尾巴吧?”
“没有。”
“呼!”张山松了口气,他来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因为常年闭关修炼,杀的人屈指可数。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就没有动过手。
许令晚比他更像修仙界的人。
“你是修仙界的吗?”张山小心翼翼的问出了他疑惑许久的问题。
许令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猜?”
张山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许令晚一定是魔修中排的上名号。
走道传来脚步声,有人敲响了房门。
“开门。”许令晚给张山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开门。
张山打开了房门,一个手持狼牙棒的高壮男人走了进来打量一圈。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大眼睛薄嘴唇穿着深蓝色衣裳的女人?”
张山谄媚的摇头:“没有,我这一天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特爷爷的,让我找到那女人我弄不死她!竟然敢在无极会的眼皮子底下杀我们的弟兄!”男人晃了晃手里的狼牙棒,骂骂咧咧的走了。
张山关上门,背靠在门上挤出一个笑容。
“咱能不能低调些?”
“不能。”许令晚摇头。
“幸好有易容面具。”张山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许令晚又变换了一副容貌,她变成了一个三十岁的朴素妇女,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我出去了,刚刚东区还没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