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被拔光了指甲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芸司遥耳朵里。
“大人试试这个。”
燕景琛单手支着下巴,将一盒紫矿染绵胭脂拿出来。
青黛正在给芸司遥上妆,还差最后一步。
芸司遥扫了他一眼,对青黛道:“你先下去。”
“是。”
青黛行礼退下。
燕景琛拿着胭脂盒立马凑了过来。
芸司遥问他,“林烨那事儿,是你干的?”
燕景琛无辜道:“我这不是帮大人出气么。”
他拧开胭脂盖子,用手沾了一点粉末,“这东西可比金子还贵,衬大人。”
芸司遥横了他一眼,“哪来的?”
“进贡来的,可金贵着呢,”燕景琛将手在她唇上一抹,低声道:“您就该用最好的,红艳艳的,真好看。”
芸司遥闻到胭脂的香气。
粉末细腻,显色度也很高,明显品质上乘,她点评道:“还行。”
燕景琛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把刚涂上去的胭脂全都吃进肚子里。
芸司遥双手不自觉抓住了他的袖摆,挣扎着想躲,“……又犯什么病!”
嘴唇被咬出血,混着胭脂的味道。
芸司遥被迫咽下,一声“燕景琛”叫得像是猫儿,嗓音发着抖,又羞又恼怒。浑身紧绷的别开脸,唇舌呼吸都有着对方强势的气息,“一股怪味儿。”
那点胭脂被猩红舌尖扫过,舔得干干净净。
燕景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被芸大人咬破的唇,神经因为兴奋而剧烈震颤,“我倒觉得挺甜的。”
他大手钳制住盈盈一握的腰,看着芸司遥即使不上胭脂也殷红泛着水泽的唇,阴暗的想,就这么用力咬下去才好,嚼碎了咽进肚子里,除了他,谁也不能觊觎。
芸司遥嘴再怎么硬,唇舌也还是软的,甜的。
“那你干脆把那一盒胭脂都吃了,”芸司遥被抵在梳妆台上亲,没轻没重的抓着燕景琛的脖子,划出几道血痕。
燕景琛闷笑,“我只吃大人上了唇的胭脂。”
他这几天很忙,却还是抽空往芸司遥这跑,就连青黛都习惯了。
作为芸司遥的贴身宫女,她最先察觉出不对,懂事的缄默不语,充当哑巴。
日头高涨,两人便在房里唇.齿.交.缠,一个吻下来,芸司遥垂下来肌骨丰盈的腿细细的发着颤。
“燕景琛,”芸司遥艰难的喘息,“够了……”
“不够,”燕景琛犯病似的碾磨着她的唇,“怎么亲都不够……”
实在难以喘息。
芸司遥感觉自己陷入了温泉水里,热得头脑发昏,窒息缺氧。
完全被掌控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
她听着燕景琛跳动得愈演愈烈的胸口,刹那晃神间,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条冰冷的毒蛇。
他善于说谎话,披着色彩鲜艳的外衣,用着甜言蜜语将人哄的晕头转向。
她应该推开他,并且远离他。
燕景琛将她笼在怀里,呈现一种完全的保护姿态,在她耳畔呢喃。
“我喜欢大人……”
这种陌生又难以捉摸的感情让芸司遥排斥又悸动。
“很喜欢。”他说。
芸司遥杏眸泛着潋滟绯红,将他脸推开了些。
“怎么了?”燕景琛冲她笑,又侧头吻上她的手掌,在她最敏.感的掌心舔了舔。
“是伤口还疼吗?”
芸司遥定睛看了看他,又移开视线。
燕景琛有些不高兴,将她脸转回来,“怎么不理我?”
芸司遥擦了一下唇边的水渍,感觉唇肉温度烫的惊人,“你弄疼我了。”
燕景琛假模假样的咬了咬她鼻尖,“骗人。”
“嘶——”芸司遥吃痛的捂住鼻子,“狗东西……”
燕景琛舔了舔下唇,道:“那您跟狗东西说说,刚刚在想什么呢,接吻都能走神……”
他将脸贴在芸司遥脖颈,轻声道:“让我怀疑自己技术不行,没让您爽到,多受伤啊。”
芸司遥拽着他头发拉起来,抬眼去看他。
燕景琛也低头看她,漆黑的眸子倒映出她旖旎勾人的情态。
“你,”芸司遥张了张口,忽觉难以启齿。
“我,”燕景琛眨眨眼,“我怎么了?”
良久,芸司遥看着他,迟疑又犹豫的,问了一个她想了很久也不明白的问题。
“……你真喜欢我?”
燕景琛:“……”
他很明显怔了一下,看着她蹙眉,神情微妙又匪夷所思的模样,仿佛别人的喜欢在她眼里很不可思议,超出常理所能想象。
“啊……就这个问题啊。”燕景琛被她这直白的问话打得措手不及,很快道:“是啊,当然了。”
“……您难道第一天才知道我喜欢您吗?”他状似委屈说。
芸司遥放松下来,“你喜欢我什么?”
燕景琛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
她仿佛在用眼睛拟做一把刀,将他胸膛剖开,看看自己体内跳动的,是一颗红心,还是黑心。
“我都跟您说了那么多遍喜欢了,”燕景琛垂下眼眸,委屈道:“每天都在说……”
喜欢她什么?
燕景琛确实没有具体的概念。
芸司遥想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她脸上的表情未变,却让燕景琛察觉到了疏离的冷。
他沉默下来。
芸司遥说:“从我身上起来。”
燕景琛站起来,只说了一句话:“是喜欢的。”
芸司遥整理了一下衣襟。
浅薄的喜欢可以是色欲、占有欲、控制欲,这很简单。
只要有一张足够令世人倾倒的皮囊,不管你本性多恶劣、伪善,你还是能收获到无数句“喜欢”。
不管是燕景琛,还是其他人。
勾勾手,大把男人愿意为了你的脸买账。
燕景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人。”
芸司遥蹙眉,“干什么?”
燕景琛道:“你生气了?”
芸司遥觉得很好笑,唇角挑起嘲弄的弧度,“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甩开燕景琛的手,“明天就是朝贺宴,陛下可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你去办了,此等殊荣,若是你办砸了——”
燕景琛将她拽到面前,芸司遥差点被绊倒,脸色不虞,“殿下……”
每次他接近芸司遥,她总是摆出拒绝和抗拒的姿态,浑身竖满了尖刺。
也对。
毕竟他不是太子,连外在的温厚纯良都是装出来的。
芸司遥喜欢的,是太子的清风峻节、善良温柔,而不是死缠烂打的疯子,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亲密接触,比如他。
燕景琛说:“我确实喜欢大人,喜欢你的坏,喜欢你的虚伪、恶劣、贪慕虚荣……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芸司遥:“……”
这是借着表白在骂她呢?
燕景琛笑眯眯道:“您就是我的心,我的肝,别说这权势地位,就连这条命我都能亲手奉上,不算喜欢吗?”
芸司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