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到这个消息的陆筱筱有些惊讶，话音中顿时带上几分焦急，“这些投资方怎么这么容易就撤资啊？”
卫云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出现这种情况我其实不怎么意外，白心妍之前在圈子里的粉丝基础和商业价值还是挺高的，很多投资方当初看中她，也是因为她能带来话题度和流量。”
陆筱筱皱了皱眉：“可话题度和流量什么的我哥也有啊！那些人就非得撤资？也太短视了吧！”
“这不一样，娱乐圈里的利益绑定关系很复杂，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卫云笑着摇了摇头，“简单来说的话，主要是因为白心妍的商业价值和一些品牌有深度绑定，这一点是陆时宴替代不了的。”
陆时宴也在这时轻轻颔首，接过话茬对陆筱筱解释道：“白心妍在圈子里经营多年，背后肯定有不少利益关系。她突然退圈，大概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导致投资方也跟着谨慎起来。”
卫云冷笑一声，话音里带上几分不屑：“这年头的商人都精的很，完全就是一帮没胆量冒险的怂货！还有一部分人估计是对我太敢说真话的性子有意见，不敢和我合作，那更是怂货中的怂货！”
“不过硬要说的话，这次撤资也不算坏事。我本来就对原定的剧本不太满意，你们俩都是知道剧本的嘛，瞧瞧那后半部分的男女主感情线扯淡成啥样了？”
听到这里，陆筱筱嘴角抽了抽，然后便诚恳地表示了赞同：“确实挺土的......”
“是吧！我就知道你们也这么觉得！”卫云翻了个白眼，接着又烦躁地摆摆手，语气明显窝火，“我都懒得吐槽！要不是之前捧白心妍的投资方一直不让改，我早给它改了！”
“现在正好，可以一边找新投资商一边改剧本，就当是因祸得福了！我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项目，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重新整合资源。”
“总之，这几天我已经开始联系新的投资方和演员了，你们不用太担心我！”
说到这里，卫云略带歉意地拍了拍陆时宴的肩膀，迟疑片刻才对他道：“时宴啊，这次也确实给你添麻烦了，你先让经纪人给你安排些别的行程吧，之后如果实在空不出档期......直接退出也没关系！知道你忙，我的调整当然不能耽搁你！”
卫云这番话说的真诚，而听完的陆时宴却是立刻摇了摇头：“卫导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很想和你合作，不会因为一点调整就退出的。”
陆筱筱也跟着应声：“对呀对呀，刚刚还说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呢，如果之后还需要我演那个妹妹，我也愿意参与！”
“好。”见兄妹俩人态度坚定，卫云顿时欣慰地展颜笑了，“那我做好准备再联系你们，我会尽快的。”
“嗯嗯！”陆筱筱先是神态鼓励地点点头，想了想又忽然开口问道，“那个......我能好奇一下卫导你这几天拉投资的进度如何吗？”
陆筱筱这句话问完，卫云就一瞬间变得沉默了。
“害，哪有那么快！”她哂笑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又不是那种低成本网剧，谁会随随便便就答应这么大数额的投资啊？”
“哦？”听卫云这么说，方才一直没有插嘴的季云淮淡淡抬眼了，话音中染上几分探究，“是多大的数额？”
“这个......”
“五亿够吗？”
刚准备说保守一个亿的卫云顿时愣住：“啊？”
见她神色迷惘，以为自己说少了的季云淮微微蹙眉，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便继续往上加：“还是说要十个亿？我对你们网剧的成本确实不算了解。”
“不是......当然不用啊！十个亿就太夸张了。”听季云淮说自己不算了解，原本哑然的卫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以为对方只是圈外人好奇，便耐心解释起来，“大制作的仙侠剧通常在特效、场景搭建、服装道具等方面投入巨大，制作成本一般在2亿到3亿之间。”
“这类剧集通常会邀请知名演员、使用高质量特效团队，并在后期制作上投入大量资源......不过我这个项目明显够不到这么高的投资，拉到1亿预算就差不多能拍。”
“当然了，1亿也不是个小数目，很少会有投资方会一口气投这么多，但多找几个人加起来也就够了。”
“哦，我明白了。”季云淮神色依旧淡然，说话语气也轻飘飘的，“也就是说至少需要一亿，再高就能拍的效果更好，我没理解错吧？”
卫云点点头：“是这样。”
季云淮于是也点点头：“那好，这个项目我投了，你按五个亿的预算去拍吧。”
卫云：“？？？”
卫云：“啊哈？小伙子你真是说笑了，五个亿哪是这么轻易......”
“这是季家合同部门负责人的名片，卫导如果愿意合作，可以直接联系他来商谈合同条款。”卫云话还没说完，季云淮就直接从桌面上推了一张名片过去，“待合同签署完毕，季家自会为这部剧提供经济支持。”
卫云瞪大眼睛，看着桌面上那张印着季家烫金logo的名片彻底噤声。
卧槽？这东西......这东西看着不像假的啊！那这个男人的身份到底是......
“那个，卫导你放心哈，我这个朋友他不是骗子。”看出卫云的震惊，陆筱筱连忙开口介绍，“他叫季云淮，是季家这一辈的独子，像投资这种事情确实是能直接做主的。”
听完陆筱筱的解释，卫云的眼睛越瞪越大。
在帝都，虽然不是人人都认得季云淮的脸，但季家这种顶流世家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刚刚季云淮跟着陆筱筱进来的时候，卫云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这小伙长得挺俊，还暗自猜测是不是最近新出道的艺人，如果真的是，单靠那张颜值与陆时宴不相上下的脸，肯定也不会混的太差。
这会儿再一细看，她才惊觉自己看人看岔了眼。
眼前这男人虽然没穿什么大众熟知的名牌，衣服的面料质感却看着不俗，连袖扣都透着矜贵，带有极具巧思的装饰花纹——现在想来，大概是属于私人高定了。
卫云震撼地看了季云淮好几眼，这才缓缓把视线移回陆筱筱身上，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筱筱，你这个普通朋友，他......好像不太普通啊？”
陆筱筱笑了两声，心里刚涌出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就忽然瞥见自家二哥逐渐淡下去的笑容，于是连忙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夸赞咽了回去：“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的事，也挺普通的啦，大家谁还不是人了是吧？”
“嗯，确实挺普通的。”季云淮好整以暇地看了陆筱筱一眼，接着重新向后靠上椅背，见卫云没有立刻收起那张名片，又语调宽慰的开了口，“收下吧，刚才说的那些不是玩笑话，我回去会跟负责的人通知一声的。”
听季云淮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卫云动作有些迟缓地抬手，将那名片抓了起来，却还是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真的要投五个亿吗？您今天是来做慈善的啊？”
“真实有效，五亿对季家来说也不算太大额的投资。”季云淮朝卫云淡淡一笑，不过下一秒，他的目光就似有若无的落到了陆筱筱的方向，“但涉及切实利益，季家也没有做慈善的说法。”
“之所以这么轻易就做下投资的决定，主要是因为筱筱前几天就跟我提起过你，她对你的才华和品性都赞不绝口。”
“在那之后，我对你略做过一些了解，从履历上来看，由卫导你经手过的项目，质量在同期竞品中都算上乘，可以见得，你确实是一位很优秀的制片人。”
“也许对你现在的处境来说，这笔能解燃眉之急的投资看起来像是一份施舍，但事实上......”说到这一句时，季云淮笑意中的玩味已尽数收敛，他顿了顿，举杯向卫云示意，眼底多出几分正色，“季家真正想要的 ，是合作共赢。”
待话音落下，在卫云震惊动容的视线中，季云淮抬手与她碰杯，杯沿自然的高出对方一截。
“相信卫导不会辜负我们的期待。”
-
正午过后，阳光还是很暖。
因为是周末，车窗外的街景也比平时热闹起来。
街道两旁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招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人群穿梭其间，有的匆匆赶路，有的驻足交谈。
马路上行驶的车流比平日略显拥堵，喇叭声偶尔响起，却并不刺耳。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路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视线越过树影，就能看见高楼大厦在蓝天的映衬下，勾勒出城市的轮廓，世界忙碌而又充满活力。
被季云淮送回去的路上，车内气氛比来时好了不少，这便让陆筱筱能够放松地望一会窗外，思绪也十分惬意的飞远。
陆时宴和季云淮都在，她单独和哪一位聊天都有孤立另一位的嫌疑，干脆一言不发，只在脑海中和系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感觉季云淮其实很适合管公司啊！”陆筱筱在意识里若有所思道，“之前对他的印象主要是豪门大少爷，但是今天看他和卫云正经谈合作的样子，感觉还......”
说到这里，她的尾音忽然就消失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的037忍不住追问：“宿主你怎么不把话说完？到底感觉还什么啊？”
“嗯......还挺帅的！”
037：“......”
好肤浅的结论，它到底在期待什么？！
下次还是忍住了别问比较好！免得多吃一口隐形狗粮！
察觉到037的沉默，陆筱筱不禁在心里笑了一声，然后才继续道：“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只想到这个？”
“主要是以前对季云淮是伪装纨绔的这件事没什么实感，毕竟他一天到晚看上去也挺闲，不过现在嘛......忽然觉得他本质上还是挺靠谱一个人，也难怪季老爷子对他看重。”
“哎？说起来......季云淮现在还没有正式接管家里的事情吧？”
“昂，确实没有啊。”037语气肯定地应了，“他爸的那个私生子倒是进公司有段时间了。”
陆筱筱：“？”
听到这句话，陆筱筱担忧地皱起了眉：“那，这会不会对季云淮之后继承家业的事情产生什么阻碍啊？”
“嗯？阻碍倒也没有吧，现在的情况其实是只要季云淮点头，季老爷子就会把手头的股份全给他，这样的话季云淮就是对季家股份持有最多的人了，谁都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提到这个话题，037的话音就变得十分无所谓了。
“季云淮毕竟不是这本小说的男主嘛，原作者都没给他太多戏份，就把童年设定的惨了点，之后的命运没那么多舛。”
“哦，这样啊。”听系统这么说，陆筱筱顿时安心了一点，“但就算这样，天天看着那个私生子在眼皮子底下晃也挺烦人吧？虽然理智的来说，那孩子也是个无辜的......不过季承这家伙可真不是个东西，简直偏心到家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毕竟白月光杀伤力就是很大啦......”
陆筱筱闻言撇撇嘴，不是很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和037的聊天结束，她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陆时宴的身上。
【嗯，不错不错，感觉回来路上二哥和季云淮之间的氛围没那么剑拔弩张了，这很好，肯定是也在刚刚的谈话中感受到季云淮靠谱的一面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没错，他人其实还怪好的，二哥你可千万不要对他有偏见啊！】
好不容易把自己心情哄的平静点就又被妹妹心声刺激到的陆时宴：“......”
算了，妹妹说的其实也是事实，没什么好气的。
他一点也不生气。
真的。
而且客观的来讲，季云淮刚刚特地在话语中暗示卫云“下定决心投资主要是陆筱筱的功劳”这件事，还是让陆时宴对他观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的。
自己出钱，却让卫云把人情记到陆筱筱头上，如果这就是他追人的态度......那勉强合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