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勿语 作品

☆、蒙恬的妒嫉心[修] (27)

两国战对,他和项羽能成为好朋友吧?

「不在,不知道人去了哪。」秦牧淡淡地说:「或许逃了,或许被杀了,谁知道呢?」

「你没有追查下去?」扶苏奇怪道。

「没有,如果他能逃掉,要捉他回来也不容易,反正楚国已亡,他想再起义也不是容易的事了……民心归向,你比胡亥又要好得多,只要你能给他们好处,自然没有人乐意与大国作对。」秦牧说。

「还是要把他们同化……」扶苏觉得秦国之前说是统一,但地方势力却依然无法连根拔起,依然归于当地管治,使到他们对秦国没有任何归属感,一下子便反了。

如果能给民众适当的教育,令他们下一代的思维越来越亲近秦国,对秦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扶苏这样想着,坐了起来,想找笔墨把手上能用的人找出来,然后调派去当地当官。

秦牧侧躺着,看着扶苏翻来复去的样子,眯起眼睛道:「还不睡觉?」

「想计划换掉楚地的官员,看那个有能力的派去当地……」扶苏没有在枕边找到任何的笔墨,他掀起被子想要下地。

秦牧一手环着他的腰,强行把他扯进被内,盖好被子,安抚地拍拍扶苏:「睡吧,明天我跟你一起想。」

「嗯……」扶苏闭上眼睛,卷缩在秦牧的怀中,感受秦牧的体温,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更为幸福了。

大雪纷飞,江上大半的水已经开始凝结成冰。只见船上一个女子穿着华服,披着狐皮大裘,却一直努力用撑竿把碎冰推开,让船可以驶进谷里。

这山谷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地方,只有一条河流通往外界,由于天气寒冷的关系,四周的草已经枯死,只剩下一些雪地里生长的植物依然在这白色的世界中顽强地生存着。

船上躺着一个壮健的男人,满面的胡须,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紧地皱起眉头,双手紧握着武器,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女子辛苦地把船驶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回头就想把男人搬下来。

她的手才碰到男人的衣袖,突然颈上便横着一把长剑。女子动也不敢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双目倏然睁开,炯炯有神地直视着女子。

僵持了一会儿,女子放软了身体,柔柔地叫了一声:「将军……」

「这里是哪儿?你要把我带去何处?」男子撕哑的声音彷佛像地狱来的鬼魂一般,透着一鼓脑的死气沉沉。

「将军,这是臣妾曾经的家……这处隐密无比,敌军绝对不会追踪到此处,将军可以放心休养!」女子连忙说。

「我乃楚国之将军,岂可就此抛下我的兄弟逃亡!速回去,我还可与之一战!」项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无奈身上的伤让他动弹不得。

「将军,楚国已……亡了……」女子跪下来:「臣妾……臣妾还望将军多保重自己,臣妾已经失去过一次,不想再失去另一次了!」

「虞姬……」项羽无奈叹气,擡头看着漫天的飞雪,有着几分英雄气短的无奈。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要是凭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从此处离开的,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姬妾虽然长相柔美,却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

女子脱下帽子,擡起头。赫然一见,竟有几分熟悉之感。若是有旧臣在此,必然能认出此女乃是胡亥身边的雪美人。昔日她被项羽所掳掠,纳到身旁,易名为虞,此时亦从战场死尸堆之间辛苦地找到了项羽,带着他逃亡天涯。

虞姬含泪叩首,泣道:「若是将军执意离去,请让虞姬就此长眠。虞姬不愿看着将军去送死!」

项羽无话,只是坐在船上,面无表情,心中空空的,无法再思考。

虞姬跪伏在船上半天,雪都盖住了她娇弱的身躯,但她依然一动也不动,任由风雪在她身上肆虐。

「起来吧。」项羽叹了一口气,扶起了虞姬。

「事到如此,我又怎样呢?」他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手下全军覆没,加上秦国的强势,他何以东山再起?

「带我去你家吧。」他说完了这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虞姬擦干了眼泪,辛苦起搀扶着项羽往前走。

虞姬的家说是家,其实只是几片木板围起来的一处小空间。因为日久失修的关系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在大风下颠了颠,顽强地继续傲立在风中。

虞姬歉意道:「将军,屋子简陋,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项羽睁开眼睛看了那间破屋一眼,便不发一言,任由虞姬把他扶住屋内。

虞姬辛苦地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从船上搬进屋,项羽就坐在屋内唯一的床上沉默无语地看着她忙碌。

「辛苦你跟着我了,虞姬。」他忽然叹道:「自从你跟在我身边,便跟着我南征北战,昔日皇宫的生活,比我处要好数百倍吧。若是可以,你把我留在此处,相信以你的能力,独自生活也不是甚么难事。」

「将军要赶虞姬离开?」虞姬停下手上的工作,有几分怔怔然。

「虞姬不走,虞姬愿侍奉在将军身侧!」虞姬再次跪下,眼眶开始湿润。

「不要再叫我将军了……叫我……大哥吧。」项羽疲惫地合上眼睛:「如果你要留,就留吧……我已经不剩甚么了……」

昔日的意气风发,今日的落魄江湖。项羽双目透出了茫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三月时份,申生的师傅向扶苏告辞,想要离开京师往别处讨生活。

申生虽然很不舍得师傅,但还是装着成熟,坚强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师傅!」

秦牧跟在扶苏身后,半睁开眼地靠在马车上,远看就像一个侍从一般,收敛住自己所有气势,倒是很不显目。他听到申生说这一句话,只是微微地掀起眼皮,瞥了申生的那张脸一眼──这点倒比他爹坚持多了。

「唔,这样啊……」扶苏沉思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不知许师傅能否带同小儿一同前往外地呢?」

「甚么?」许虎瞪目结舌:「俺不是听错了吧?」

「实不相瞒,我觉得申儿在皇宫里学到的东西已经够了,但却缺乏磨练。此时天下太平,也无法让他随军锻链。我深怕他日后步上了我弟弟的后尘,把秦国弄到一团糟。如果你们可以带着他出外游历,那也不失为一个机会让他独立自主,要教训就教训,不必容气。」扶苏认真地说。

这番话把一向淡定的霍大娘也吓倒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陛下啊,这可是你唯一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呢?

「正是唯一的孩子才要多加锻链,不然以后怎样继任皇位?」扶苏诚恳地说:「拜托你们了。」

申生傻傻地看看他父皇,又看看他的师傅,一向聪明的脑子突然被卡住了。

115申生外出历练

秦牧站在一旁,微微皱起眉头。扶苏这样突然的一说,事实上从来没有跟他深谈过这一个问题。秦牧自己认为让申生一个人出去实在太危险了,毕竟世道也不见得十分太平,若然出了甚么意外,就像霍大娘所说,申生可是扶苏唯一的孩子。

「这样吧,我们让申儿自己作决定。」扶苏的手搭到申生的肩上,用力的一握,申生惊醒过来,开始思考起他父皇提出来的问题。

秦牧走过来,淡淡地说:「训练也不必一定要离京。」他心中担忧申生真的会听从他父皇乱说,跑去甚么磨练。

扶苏白了他一眼,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吐槽,但碍于在外人面前,他不便说太多话,只用了一个眼神来表示他内心的不屑。

申生歪着头,看看他的师傅,又回头看看他父皇,心中考虑着离京与继续留在京中的得益。

「你可别看俺。」许虎连忙摆手:「俺才不要带着你上路。」万一出了甚么意外,他哪来一个长公子赔给扶苏啊。

「是啊,陛下,你再认真地考虑一下。」霍大娘的笑也僵了,教教申生攀关系可以,但真的把他带离京,她还没这个胆子。

其他人也拼命摇头摆脑,要是弄丢了一个申生,他们全部人被诛九族也不够赔给扶苏啊!谁不知道扶苏就只有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可疼了!

「父皇说得对,我要出去历练!」申生严肃地说。他口中是这样说的,但心中却觉得能逃开那繁重的功课那真是太好了,若然能够出去跟师傅玩,那人生多幸福!

──说到底再成熟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所想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申生身为扶苏的独子,这个皇位一定是由他来继承,所以无论宫外宫内,所受到的巴结和奉承是极多,加上生活无忧,申生比起之前的‘扶苏’,还要天真许多。扶苏因而深觉得申生长于宫人之手,恐怕日后也只会长成一个受百官拿捏住的皇帝,没有多大的成就,所以才临时提出了这一个想法。

霍大娘脸上的笑难得地收起来了,她面无表情地说:「小公子,我们离京是为了到处表演,若然你想与我们一起,也必须工作。」

「没问题!」申生答得轻巧,因为他根本想像不出工作会有多辛苦。

秦牧张口欲言,但想了想,又再次闭上嘴巴,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不说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扶苏快刀斩乱麻的说:「那请几位师傅留在这处多几天,我迟点把申生送来,请放心地支使他工作吧,我不会过问。」

霍大娘犹豫地皱起眉头,许虎已经先嚷出来了:「陛下,俺可不要带奶娃娃出去拖累行程!」

「我那有这么糟啊?」申生的脸都鼓起来了,他自觉在皇宫内外都很受欢迎啊,怎么到了他师傅那处就这样顾人怨吗?

扶苏充耳不闻,连忙对霍大娘说:「那申儿先拜托你们了,我与他回宫收拾行装,准备准备。就此别过,几天后再见。」

扶苏拉着申生和秦牧直接上了马车。

「等……」霍大娘的话音还没落下,他们已经极速地离开了。

「……」霍大娘一时无话,若扶苏的身份不是皇帝,她看着他真是比流氓还流氓!

在马车上,秦牧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回到皇宫后,与扶苏独处时,他才说出了心里话:「申生要是有个万一,你要怎样办?」秦牧觉得扶苏太看轻了外面的危险,从申生小时开始他就觉得扶苏养小孩的方式是粗放型的,申生能平安无事至今还真是托了嬴家历代祖先的保佑。

「他不出去磨练一下,光养在皇宫内也不是事儿啊。」扶苏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才悠悠地开口说话。

「申生本来就娇贵,你真没看到百官接待他的模样,真是比我还要大牌,彷佛巴不得我早点死去,然后好等申生继任后享福。以申生的个性还真玩不过他们,若此时我还有能力继续干下去时不好好地让他出去知道原来的世界是怎样的,那日后他怎样能控制百官?我告诉你,历史上多少个皇帝就是因为太天真,所以才没有办法再创皇朝的另一个高峰,最后还因此而灭国,所以我让他出去是学习,懂不懂?」扶苏说。

秦牧抱胸斜视着扶苏,淡然道:「昔日我的孩儿也没有不用如此考量,还不是每个都长得十分优秀?你这是杞人忧天罢了。」

「那是因为你生得多,小孩自然有了竞争的想法,所谓竞争使人进步。但我就只有申生一个人,以后不传给他传给谁?他自然不用想去进步与其他人争夺皇位,所以警觉心降低了。长此下去,难度他继位只管吃喝玩乐,念着那些之乎者也吗?还有,正是你教不好,所以你所有小孩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扶苏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秦牧嘴角抽了抽,每次谈到这一点,他都心虚,无法再反驳。因为确实他那十多个小孩,最后都被胡亥杀光了,若非扶苏穿越过来,恐怕连长子也保不住。

「听我的准没错。这世界该来就要来,像我们不该死的,就自然死不掉了。若是申生命中有一劫,他就算在皇宫内坐着,说不定寝宫的建筑材料不好,掉了一块木头下来,砸伤了他呢?出去我会让人好好地跟着,放心吧。」扶苏摆手,他把申生随便地拉拔长大,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一个心身健全的小孩子?

秦牧摇头,也不再计较这问题了。在争论方面,他每一次都输给扶苏。扶苏总有千千万万的奇怪理由压得他没办法反驳,即使他重生一回,依然无法想像扶苏生活的那个时代是多么奇怪。

要把申生送走,自然还有很多事前的准备功夫,侍卫是不可缺的,但扶苏不希望申生带奴才出去,不然就变成了真的旅游了。

准备了四天,打包了一些普通的衣服,申生背着简单的包袱便与两个侍卫还有刘盈一同与许虎等人离开了京师。临行前扶苏千叮万嘱两名侍卫不能帮申生作任何的杂务,要让申生自己真正地体验生活。

很快地,时光一转眼便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间扶苏整合了原来楚国地方,把不少人才外放到那处磨练,教育民风。

萧何悄然地回到秦国,先从内务开始做起,两年间便把连谨的工作取代了,连谨见大势已去,也收拾行李,乖乖地请辞回乡种田。

萧何成了秦国的丞相,一时间感慨良多。过去他很抗拒秦朝,甚至不愿意受应召出仕,只待在沛县那小小的地方做官。但如今他失去了几个兄弟,却因而把他推到风浪的顶尖,一跃成为了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有了萧何的相助,扶苏的确放松了不少。如今吴国示弱,秦国经过了十年的时间,终于又变回当初的强势和大国。

这十年来,秦国亦有一个大幅度的改变,现在国家内认识字的人多了,纸张也开始流行和普及化,每家每户都觉得他们皇帝老儿发明的东西很实用,改善了大家的生活。百姓生活安康,国力也增加了不少,说实话比起秦始皇的时代,人民对国家的认同感还要高。

如今天下两分,只剩下吴国扶苏便能把中原再次统一。经过两年的休养,扶苏早已蓄势待发,待找到借口便进攻吴国,把最后的一片地收复回来。

踏进第四年的开春,扶苏借口吴国抢劫秦国边境的百姓,‘怒’而发兵进攻。领兵的便是韩信,经过四年的训练,他手下的兵焕然一新,像饿虎一般扑向了吴国。

战线持续了一年有多,吴国便宣告投降。此时秦国正式统一,而扶苏亦借势颁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废掉旧有法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使到秦国更为贴近现代。

秦牧在暗处旁观着扶苏接受了韩信献上的吴国地图,一时间心情感触良多。他从扶苏身上彷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又从他身上看到了秦国的美好的未来。秦牧承认扶苏的统治比起他来说人性化多了,在民间受到的欢迎亦较为多。但他始终不能承认扶苏的那一套‘以人为本’的行事原则,在他眼中百姓依然只是蚁民,实在不需凡事都顾念到他们。

因此秦牧与扶苏的意见时常不合,但他们有默契地都不会吵架,而是用理由来说服对方。很多时都是扶苏以口才胜利了,最后被秦牧狠狠地压在床|上教训了一顿。

失去的最终都拿回来,秦国的未来却依然是让人期待不已。

116大团员结局章

公元前一九二年,秦国经过了十四年的战乱后,终于在秦三世皇帝嬴扶苏的努力下再次统一,从此创造了秦朝的一个繁华盛世,而他的传奇故事一直是历代许多小说家历史家所津津乐道的,因他而产生了不少的故事。

三世皇扶苏是历史学家千百年来一直研究不出来的迷,很多事物的发展轨迹似乎从他那处开始便拐了一个弯,科技水平一下子便跳跃到一个新时代的阶段,违反了正常的历史发展定律。更多是在以当时代来说没有可能出现的东西都一一被他发明出来,他手下的机械院更创造了不少奇迹出现,当中最为着名的火药和望远镜便出自他们的手中。

而他本人也是个史上难得一见民间威望极高,但在史官笔下却批得一无是处的皇帝。正史上的他嚣张跋扈﹑专权独裁,常常不听百官的劝阻而一意孤行。就这样看着是一个比他爹秦始皇还要独裁的皇帝,但在他在位二十多年,清谈风气却是历朝历代最为热烈的时候。而且他在位其间从来没有一位官员因为参他一本而受到牵连,更多是因为实际的贪污舞弊而被诛灭。

更为奇怪是他似乎是一个性|欲并不强烈的皇帝,自他继位后便从来没有踏进后宫一步。他的皇后因病逝去以后,便再没有纳过新的皇后。后位一直悬空,他更常常鼓励妃嫔离宫外嫁,以致到了最后,后宫几乎成为一片人迹罕见之地。因此不少历史学家深信野史中他有同|性|爱人这一个说法是可靠的,当中的最有可能便是深受他宠爱的将军──秦牧。

而在民间,他的传言更为多了。其中嚣如尘土的莫过于他与秦姓将军之间的暧昧关系,还有继位的四世皇嬴申生的血统疑云等等。无可否认地,百姓虽然闲侃这位荒唐皇帝,但大多数却对他赞誉有加。因为扶苏在位的期间,所收的税是历代以来最低的,冤狱也是少之又少。他似乎从不在意别人的评价,野史记载他多次与别人谈论过民间对他的评价,但从来没有一次因此大怒,发动起文字狱。

三世皇和四世皇在位其间是纵观所有朝代中,清谈的风气最为发达的时候,甚至还有官员敢在朝堂直斥其非,胡说八道,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因此而被处罚。历史学家称之为一个大时代的降临,也因为这样学术水平达到一个空前的境况,加上文化的普及,使到四世皇朝时,庶民在朝任职高官的情况比比皆是,高官不再被贵族所垄断。

可以说嬴扶苏是一个奇怪的人。有细心的历史学家发现这变化是自从他二十多岁时,他父皇驾崩以后所产生的,在此之前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正常的皇公子应有的表现。百思不得其解的历史学家们只能把三世皇暂定为因经过极度的悲痛而造成了性格上的变异。

另一个不解之迷是扶苏的脑子里似乎拥有当时时代应该所不能产生的创新理念,直把学者们研究到整个都毛燥起来,直想按个外星人的身份到他身上来解释他种种奇异的行径了。

对比起他的不正常,四世皇看上去便正常多了,虽然他很贪财,也常常倒溜出宫混迹在九流杂家之中,明明是皇帝,但匪气却是极重,不时在朝堂上口出脏言,让史官直批为粗野汉子之流。

就在公元前一八六年十月二十日的这一天,三世皇正在城门口焦急地等着四世皇回来,他身旁便站着民间传言的同|性|爱人秦牧,秦牧淡然地靠在马车上半垂双目。

扶苏站在城门旁,不停往外张望,抱怨道:「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回来,不是说好今天要回宫么?」

秦牧淡定地抱胸站在一旁,瞥了扶苏一眼,说:「事有延迟也属正常的。早说让你在皇宫内等待,何必苦巴巴地赶来这处受罪呢?站了一天不累吗?」

「等我把玉玺往申儿怀中一丢,我和你就立即落跑。在这处等着可以防止那些大臣听到甚么消息,又赶来哭哭闹闹的,真受不了他们。」扶苏耸肩:「我等申儿长大的这一天,等了好久!」

「你确定你要如此嚣张地传位?」秦牧疑道:「你不举行禅让仪式,不怕日后让别人说申儿谋朝篡位,陷你于不义?」

「那就是他的事了。」扶苏表示不担心,继位后要操心的是申生。

「你这个父皇从来没有靠谱过。」秦牧无语道,他真庆幸自己重生没有重生到当扶苏的儿子,不然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父皇,恐怕连圣人也能气得直跳脚。

「来了来了。准备好,把东西丢一丢,我们就落跑!」扶苏眼尖地看到申生坐的那辆有特殊标记的马车正飞快地跑过来,连忙拿出弩弓,直接朝马车射出一枝箭。

马受惊跃起,马夫连忙安抚道,其他的侍卫从车中跳出来,挥剑严阵以待。

申生也拿着剑紧张地从车上跳下来,深怕有埋伏在其中,但当他一看清楚来人,他便无语了。

「……爹,你迎接我的方式真特别。」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向儿子射出利箭,每一次扶苏迎接他的方法总是刷新他观念的新下限。

「哦哦,宝贝,你回来了!」扶苏无视了申生带着挖苦的说话,伸出手大力地拥抱申生。

申生已是立冠之年,身材健硕,但那张脸却遗传了扶苏的秀气,一但穿上衣服,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范,只是一但开口,那股因为跑江湖而染上的匪气却是除之不去。

「废话不必多说,你还是告诉我这次‘特地’来迎接我是甚么一回事吧?」申生在‘特地’两个字加重了音,所谓反常即为妖,扶苏这懒人从皇宫赶过来城门口捕他,一定没有好事。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个接着。」扶苏从怀中拿出包着玉玺的小包裹往申生身上一抛,申生下意识接过包裹,然后扶苏便拉着秦牧上了自己的马车,在窗口对着申生挥挥手道:「再见了,父皇有空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宝贝,你要好好地管理这个国家。」坐在前面充当车夫的秦牧一使力,牵在车前的两匹马便直接往城门冲过去,很快在尘土飞扬下远去了。

一头雾水的申生打开了包裹,只见传国玉玺被随意地包着,价值连城的东西在此刻看上去是如此地破落和可怜。

包裹里还有夹带着扶苏的一封信,申生拆开后,仔细看地阅读,然后默默地收起了信。

──内容大要是说扶苏做皇帝觉得疲惫了,申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老大安慰,决定把皇位传给申生,希望他日后好好加油,不要把国家亡了。

申生到底是扶苏养出来的,他很淡定把玉玺往怀中一塞,跳上马车,吩咐左右道:「直接回宫,哦,对了,老子现在是皇帝了。」

侍卫们都以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申生,申生点点头,再次重申:「对,老子他妈的是皇帝了,刚才落跑的就是前任皇帝,以后见到他,立即给我抓回皇宫。这爹也当得忒不靠谱了,天天这样乱搞,秦国居然没有亡国是奇迹。」

侍卫们默默地上了车,然后打发掉车夫,决定把刚才那一段忘掉,这父子两人的关系他们实在不想了解!

四世皇嬴申生就是在这样奇特的情况下接任了皇位,秦牧所担心的事情当然也有发生,不过只是零碎一些小流言,因为基于扶苏在位二十多年来的坑爹情况,群臣已经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换个皇帝就换个皇帝吧,已经不能更差了。

秦朝就这样迎来了四世皇的统治朝代,而因为嬴申生年轻时的经历,所以皇公子们在年幼时都需出外游历变成了皇家不成文的规定,使日后秦朝的皇帝大多拥有不同的怪癖,秦朝就这样颠颠危危地一直传到数百年后的亡国。

关于三世皇的死亡在历史上也一直成迷,有人说他是患了急性的疾病以致不得不立即把皇位传给嬴申生,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厌倦了皇宫的生活携同当时的伴侣秦将军一同游玩,最终找了一个风水宝地长居下去。

但至今都无人能找出扶苏的墓穴在哪里,四世皇嬴申生始终对此守口如瓶,成了历史上另一个不解之迷。

纵观嬴扶苏的一生,前半生平淡,后半生波澜起伏,但最始真正造就出一个极为繁华的时代,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也为到华夏的科技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爹。」

「嗯?」

「我们以后生同衾,死同穴。」

117穿到现代(番外)

扶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光猛地一下子聚集在眼底,眼睛一花,迫使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完全受不了那光度。

这样睁眼闭眼──睁眼闭眼──来来回回几次的尝试,扶苏终于能看清房间的事物。

见到房中的摆设后,他第一个反应是──见鬼了。

四周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处充满了他过了二十多年的现代科技,陌生是这处的事物他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见过了──四面墙都是纯白色,加上冷冰冰的各种机械,这里很明显是一间病房。

颈上传来痛楚,扶苏摸摸颈子,有点疑惑,他记得他挂掉了是因为生病,而不是受伤吧?怎么颈那么痛?痛到他想把它折断。

房门被突然推开,来的人看到扶苏醒了,也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后,她才放下手上的东西急跑过去,慰问道:「你醒了?怎样?头有事吗?有失忆吗?现在感觉怎样?看清楚这是多少只手指吗?」她比了一个三字。

扶苏沉默地看着她,想要张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他摸着颈子上的纱布,疑惑地看着她。

「哎,你别说话,你的声带受伤了,要休养几个月,不过剧组方面我已经打好招呼,你的戏份延到伤好了再拍,现在先拍其他人的,怎样?不说话?人不会摔傻了吧?」来的人说了一堆,见扶苏完全没有反应不禁伸出手在扶苏眼前摇摇。

扶苏摇摇头,多年做皇帝的经验让他一下子淡定起来,他摇摇头,指指门口,再装出头痛的模样,摆明就是赶人的样子。

幸好他一直以来都是这副模样,来的人骂了几句,考虑到扶苏被情人弄到差点死去的份上,便乖乖地退了出去让扶苏休息了。

等到她出去后,扶苏的脸垮了下来,要是醒来时觉得还在幻觉之中,现在他差不多可以确定自己真的穿回来了现代,刚才那个就是他好久不见的经纪人。

怎会这样呢?扶苏头痛地揪着头发,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老天把他丢到秦朝玩了一趟,好不容易找了个爱人,把国家统一了,还没享受够呢,就把他丢回来现代,这让他过惯了锦衣美食的奢侈生活怎样调节回来啊?

而且他爹呢?不要跟他说他爹真的……

扶苏眼眶忽然发热,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比他自己想像中还要爱他爹。

原本他以为他跟他爹没有太深刻的感情,若是厌了散了便是,他也觉得能与他爹走过三十多年,真是个奇迹。但此刻他才发现没有秦牧在身边,整个世界好像变得无趣。

以前一直心心念念的科技产物,现在在自己面前,但扶苏却觉得索然无味,完全提不起兴趣来触碰。

在病床一直呆了两个月,期间有警察来问话,扶苏才知道他的前男友──已经忘了叫甚么名字──已经事败逃亡了。过了三十多年扶苏那记得当天争执过甚么啊,就以失忆应付过去。

他的经纪人原本扶苏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才用这个借口,等到扶苏当真一问三不知之后,她紧张起来。虽然是个二流的演员,好歹也是她手下唯一能拿出手的艺人啊!于是她开始帮扶苏恶补娱乐圈的各种人际关系,再加上颈子那道伤口愈合所带来的痕痒,把扶苏活生生折腾瘦了一圈。

等到医生宣布扶苏可以回去休息后,扶苏已经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闪人。

「带我回家……」扶苏的声音受损后,在康复期间的声音都是沙沙哑哑,像沙石磨擦过地板那样的嘶哑,非常难听。

「越来越娇贵了啊!」他的经纪人骂了一声,但最后还是把他带回他的家了。

扶苏──或者现在应该叫回苏华,他的家并不大,因为他所有赚回来的金钱都拿去给他妈还债了,所以他的屋子看着完全不像是一个半红的演员应有的水平,反而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每次看到苏华的家,经纪人都会忍不住心软了一下,嘟嚷道:「把所有钱都给你妈去赌,能生出你这个孝顺的儿子,你妈真是三生修道回来。」

苏华没有理会,才踏进了自己的房子,他浑身便觉得不自在,以前看着还足够大的空间,现在看来还不如自己皇宫里浴室的一角。连那些布置也糟糕透了,苏华忽然觉得自己以前二十多年是过着甚么生活啊,怎么看都这么糟糕?

或许苏华脸上的异样让经纪人误会了,她安抚道:「几个月没有收拾,灰尘是多了点,回头收拾收拾就能住人了。我帮你请好了清洁公司来清理,脸色不用这样难看吧。」

「不是。」苏华开口,脸上有着莫测的平静。

他的经纪人摸不着头脑,她怎么觉得苏华受了伤后性格变了这么多?而且身上的流氓气质也隐隐被一种难以形容的贵气所取代,有时苏华只是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