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勿语 作品

☆、蒙恬的妒嫉心[修] (19)

秦牧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

「苏兄,真是许久不见了,这半年怎么都不见你在京师出现?而且连开幕时也没有来一次,实在大大的不应该。今天兄弟相聚,我们应该畅饮一番,不醉无归!」任一爽朗地拍一拍桌子,叫道:「来,上酒。」

扶苏点点头:「的确是不应该,我们不醉无归。」直接避开了话头,没有回答任一。

秦牧坐在另一边沉默着,看上去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远远地看着两人并酒,而他则自己守着一壶酒,慢慢地喝着。

到了最后,扶苏与任一不约而同地倒下了,醉醺醺的。

秦牧招来人手结了账,背起扶苏,才开口说了自任一来后的第一句话:「我先送他回家。」

「我家公子我会顾好的。」任一的随从亦把任一托起来,辛苦的支撑起他沉重的身体。

等走到妓院外后,已是华灯四起,四周被烛火照耀得如白昼一般。

等走出了风化街后,秦牧才说:「行了,装得像真的一样。」

「嘿嘿……」扶苏突然发出笑声,用力地夹着秦牧的腰,双手紧紧地抱着秦牧的颈子,赖皮地说:「你就背我回去呗!」

「你真好意思的。」秦牧骂道:「在外惹来这等不三不四之人,我看他对你的企图心实在不佳,应早日断掉,要是没有人脉,找莫宁也是可以的。」

扶苏傻笑着,吐出一口酒气,不应这个话,反而另外开了一个话头:「你觉得这样像不像父亲背着孩子踏着月夜归家的样子?」

「这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你吧。」秦牧用力把他托高一点,无奈地说:「上辈子欠了你的。」

「你上辈子还没有见过我呢!」扶苏大概有几分醉意,嘻嘻的笑了起来:「我都没想过有一天我居然见到秦始皇,哎……秦始皇啊……」

「我是秦牧。」秦牧说。

「你是我爹!」扶苏趴在秦牧的背后,眯着眼醉意惺忪的说着:「我都没想过我会有一个爹,从小就特别想要的。」

「好了,发完疯可以下来了吧?」秦牧无语。

「不,你就把我背回去了好,嘿嘿。」扶苏撒赖地紧紧抱着秦牧的颈子,勒他得觉得喘不过气起。

「我背你回去没问题,但皇帝陛下,你明天又要接受御史们的洗礼了。他们对这方面总是有他们的消息来源,特别灵通。」

扶苏想了想那十几个御史□似的脸口,权衡了得失,果断地跳下秦牧的背,口上还不依不饶的说:「你真无趣极了,有多少人想背我还背不到呢。」

秦牧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但手却紧紧地握着扶苏的手。

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下来。

路边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些车夫还在招客,见到秦牧和扶苏都连忙招呼过来。

秦牧和扶苏上了同一辆,坐在车里。

扶苏说:「今晚留下来吧。」

「好。」秦牧简洁而有力的应道。

到了十二月底后,一年之间的大事新年便要到来。原来平静的咸阳城也变得热闹和喜气洋洋起来。各式不同的小贩穿梭在街头叫卖,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使到整个咸阳城看上去是那样的活力四射。

虽然上一年才祭了天,今年不用祭天,但皇宫内依然热闹。而且适逢扶苏第一次亲征又打胜了仗,大臣们都应该这是吉祥的一年,要大肆的庆祝。

整个皇宫都在忙,扶苏亦忙于订制新的衣服,量身材试衣服等等的,还有因为热闹而发生的各种杂事,使到他有点忙到脚不着地的地步。

而秦牧亦需要与军营离乡的士兵好好地安抚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可以写家书回家报平安,还有过节的准备亦需要安排一下。

不能回来庆祝的将军和县府们亦纷纷送来贺礼给扶苏,务求让扶苏可以记住他们的名字。

总之过节的气氛浓厚,即使远在南方打仗的韩信等人亦难得地停了战,先过一个好年再继续争斗。

新年时,扶苏有国宴也有家宴需要参与。国宴自然是与百官一同喜乐,家宴就冷清多了,因为他的妻子久病在床,为了不过病气是不会出席。而扶苏的其他兄弟基本都在胡亥在位时被杀光了,只有零零丁丁的宗正一名长辈还存活,还有扶苏的孩子申生,真在冷清得紧。

扶苏于是宣布让亲朋亦一同庆祝,特别邀请了秦牧和莫宁一起来参加家宴。

莫宁心中明白,扶苏醉翁之意不在酒,拉他去是打掩护的,他也懒得再理这两父子之间的破事,这一天穿得极为随意便拎着壶酒去参加了。

宗正倒有点不爽,虽然宫内外对于秦牧媚言惑上的流言嚣如尘土,但他没想到扶苏倒真的这样破罐子破摔,直接开张明义地把人拉来家宴了!

下一步扶苏打算把秦牧纳入后宫吗?

宗正大人表示很愤怒。无奈何扶苏从来不听他的,只能愤愤不平地称病不去,眼不见为干净!

──这倒合了扶苏心意,他巴不得‘外人’不要来凑合他和秦牧之间的事呢。

自从扶苏与申生再三保证秦牧不会怀孕后,他意外地看秦牧顺眼多了。在宫内见到秦牧都会打招呼,当然每次秦牧的脸都不怎么好看就是……

「父皇好﹑秦妃娘娘好﹑莫叔叔好!」申生穿着新衣规矩地行礼。

噗!莫宁一口酒忍不住喷出来──这是甚么玩意?!

秦牧的脸色黑得像墨水似的,硬绷绷的应了一声。他不是没有试图纠正申生的叫法,但这一点申生的性格跟他父皇出奇的一致──就是固执,死活也不改。秦牧又没有立场凶他,又不能动手教训,因此只有把自己气到内伤。

扶苏贬了贬眼,他也是第一次听见申生称呼秦牧……

「宝贝,你叫他甚么?我是不是听错了?」扶苏夸张挖了挖耳朵,他好像听到某人被叫甚么娘娘……来着?

申生脆生生地答:「父皇!这当然啊,秦将军不是我的准后娘么?我这样叫没甚么不对吧?」

「甚么后娘?我怎么不知道?」莫宁转过头:「兄弟,你怎么变成人家的后娘了?」

秦牧实在忍不住,低声喝道:「听他在胡说!」

「呃……好创意,不过你这样叫是不对的……」扶苏忍着笑:「你应该叫他,娘!」

申生转头看着秦牧壮得鼓起的肌肉和刚雄的脸,立即乖巧地改口叫道:「娘!」

「他妈的!」莫宁掩着脸,嘴角一抽一抽的说:「陛下,这宴会我参加不下去了,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没办法……我先出去解决一下自己。」说完后便奔出去狂笑起来。

秦牧深深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气,还是没有办法把内心想要把某人扁了的欲|望抑压下去,双手握了又放松,来来回回几次还是忍住了冲动,没有动手。

「你不应么!孩子的娘!」扶苏嘻笑着,一副不怕死的表现。他算准了秦牧不会敢在申生面前动手,所以完全是死猪不怕水烫。

秦牧咬紧牙关,青筋从太阳穴绷了出来,面对前面两父子一模一样的黝黑的眼睛期望地看着他,又吸了一口气,才把到口的咒骂咽了下去,僵硬地应了一声:「嗯。」

──原来要叫娘才会应我啊!申生一脸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要说:(* ̄▽ ̄)y叫娘甚么的……哈哈哈……

大家提过的莫宁的反应……没甚么的,除了嘲笑还是嘲笑……损友这两个字他不是白当的好么!

╮(╯▽╰)╭ 另外,秦牧是攻………没有互攻……扶苏是单纯被压的……嗯

89扶苏悲剧的夜

秦牧这顿饭吃得异常抑压,身旁坐着一个不安份的小孩子,对面是老友嘲笑的目光,而扶苏亦在一旁笑得快要抽搐了,趴在桌上抖动双肩,令秦牧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抓起他就打一顿屁股。

以前他怎会觉得申生可爱呢?这分明是个恶魔啊。五岁还要人帮忙夹东西?他五岁就可以自己吃饭了好不?还会撒娇,怎么会这么娘气?看来扶苏养出来的玩意的确不是东西!──秦牧已经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秦始皇大人从来没有活得这么郁闷,偏偏指使他要东要西的小鬼却是他嬴家目前唯一的嫡子,未来的皇帝。

「秦兄,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有当贤母的气质?」莫宁满目嘲笑,咬着筷子似笑非笑的说。他今天真是来对了,原本是想着想阻碍扶苏和秦牧之间的单独相处,想不到却看了一声好戏。看来在他没留意的时候,扶苏和秦牧的关系已经一日千里,都当了小公子的娘了。

照他看来,秦牧根本是自找麻烦。找个爱人也比人惊天动地,他恐怕是历史第一个被自家儿子弄成有龙阳之好的爹,而且这个爹还特蠢,整天被儿子耍弄在手心。莫宁还是无法相信扶苏对秦牧是有真情,在他看来还不是扶苏制住秦牧的一种手段么?偏偏秦牧够重情,被吃得死死的。

因此莫宁完全不同情秦牧,反而觉得幸灾乐祸──看,不听他的说话的下场。如果早听他劝,远离扶苏这个祸害,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扶苏,这不是甚么事都没有么?要是动不了手,他可以代劳为秦牧除去这个祸害。

秦牧僵硬地勾起一个笑容,死撑道:「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总好过有人连当慈父的机会也没有。」莫宁对他不客气,秦牧也不会跟他客气,直接戳进莫宁这辈子心中的最痛。

莫宁眯起眼睛:「你就喜欢一直拿我这个痛脚在说吧?」都不是皇帝还不让人说他的错误,秦牧这个人的毛病真大,他真是倒了八百子辈才认识秦牧这个混蛋。

秦牧也眯起眼睛:「你就非得今夜一直在提醒我的错误么?」明知他不喜欢还整晚提着,莫宁这个混帐不教训教训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当初是怎会觉得他忠厚可靠的?

「呃……」扶苏摸摸鼻子,心中有点后悔,看来他爹生气极了。但扶苏绝对不敢插话,万一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就得不偿失了。

「自作自受。」莫宁评道,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喝自己的酒。跟秦牧吵架,到时吃亏的绝对是他的,谁让秦牧有一个当皇帝的儿子呢?

「你们在说甚么?我听不懂!」申生跪在椅子上,努力往前探身,可是人太矮,而桌子太高,他没办法插进话。这让到他很不高兴,因为扶苏一直把他当大人一样培养,所以他完全没有认为自己在大人谈话时不应该插话。

到底是自己的孙儿,在小时候也跟在自己身边待过几天,秦牧的脸色柔和了一点,随便地给他塞了点东西吃,说道:「大人谈话,小孩不要插嘴。」

申生的嘴都嘟起来,不依地说:「为甚么?我也是大人啊!比刘盈大多了!」他自觉成了哥哥后,便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刘盈才叫小孩子!

秦牧的嘴角一抽,双目瞪着扶苏,表达一个讯息: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娇嗲到甚么样了!

扶苏表示无辜中枪。申生的个性又不是他养出来的,他已经把一个熊孩子养成了乖乖牌,这还不够好么?

「申儿,乖乖吃饭,不吃饭肚子饿了也没有夜宵吃哦。」扶苏低声地跟申生说,连忙把申生的不安份抑压住。

这是扶苏给申生立的规矩,要是晚饭没好好吃饭,那么也别指望会有夜宵加餐时吃饱了。但如果晚饭好好吃,夜宵说不定有小点心可以尝尝。所以对于吃饭,申生现在都很听话。

扶苏出马,申生立即闭嘴,低下头乖乖地吃饭,不敢再插话了。秦牧这才脸色好了一点,不再难看。

莫宁又趁机嘲笑道:「看来贤母始终比不上严父哦。」

秦牧的脸又瞬间阴了下来,咬牙道:「你就继续不依不饶下去吧。」

「都怪你的好儿子。」莫宁看不过眼扶苏的隔岸观火,把矛头指向了扶苏。

「啊?」扶苏立即没胆地一缩,装作对桌上的饭菜很感兴趣似的:「我甚么都不知道……」他爹的怒火他完全不敢承受,他又不是莫宁,功力高强和秦牧又有深厚的感受,所以他呛秦牧是没问题的,换成扶苏恐怕就屁股受罪了。

「以后少在小孩面前乱说。」提到扶苏,秦牧立即不高兴地又瞪了他一眼:「把小孩都教坏了。」

「我哪有?」扶苏底气不足地辩解说:「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等于申儿的后娘么?」

申生听到自己的名字,擡起头附和了一句:「是娘!」在他心中母后和娘是分开的,母后是像一个隔得老远的﹑疼爱他的母亲,而娘就会陪他玩,还会在吃饭时帮他挑鱼刺!

「小公子,你少说几句吧,你身边的那人快要抓狂了。」莫宁好心地提醒道。

申生皱着小小的眉头,不解地说:「为甚么?因为不喜欢申儿吗?申儿会很乖的!」

「咳,少说话,多吃饭。」扶苏连忙阻止申生说出更多‘童言无忌’的话。

整场家宴就在秦牧阴着脸的情况下结束,莫宁在结束后遛得很快,只留下扶苏尴尬地对秦牧笑。

晚上,两人沐浴完准备睡觉时,秦牧一翻把扶苏压在身下,头抵在扶苏的额头上,冰冷地说:「你让申儿叫我娘是甚么意思?」

「呃……」扶苏心虚了,眼神左飘右移,就是不敢看秦牧,他敷衍地说:「难道叫你爹吗?那我还当甚么父皇啊。」

「父皇跟爹没有冲突,就像他有母后和……一样。」秦牧眯起眼睛:「或者你在打甚么主意?」

「我没有。」扶苏否认。虽然他是蛮想扑倒他爹啦,但从体力上要实行恐怕还得再锻链锻链……或者用药?

「我总觉得你最近一直在不怀好意……」秦牧捏住扶苏的下巴,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计算我……不然……」

「没有啦。」扶苏纯洁地眨眨眼,很无辜地说:「我一直以来都没计算过你吧?我怎会计算你呢?嗯嗯……」

秦牧低下头堵住扶苏那张可恶的嘴,伸手把扶苏的腰带扯掉。

扶苏突然深觉不妙,连忙推开秦牧,撑着身后退:「你要干嘛?」

「干一些让你不会再胡思乱想的事……」秦牧声音慢慢地低下去。

天色微亮,湘儿惯例地捧着热水,轻轻地推开门,低着头把水放在托架上。

她突然觉得身上彷佛被无形的压力定住了一般,她悄然移开了一步,然后擡起头。

只见秦牧在龙床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往日应该一早起床的扶苏却依然在沉睡。

湘儿隐约地明白了甚么,可是她不敢再细想下去。她匆匆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慌忙地放下毛巾,退了出去。

秦牧对湘儿很满意,这个女孩子最懂事之处就是从来不会到处乱说话,而且听话乖巧,所以他才把她安放在扶苏身边。事实他并没有看错人,的确很识相。

直到日上三竿后,扶苏才悠悠地转醒。

他第一反应是扶着腰,哎唷了一声。

秦牧早就梳洗完毕,坐近窗前看着书。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过去,就迎上了扶苏的怒目。

「卧槽,你有必要折腾得这么狠么?」扶苏几欲吐血,这大概就是太过得意忘形而造成自己的悲剧吧。

秦牧走近,帮他揉揉,评道:「我已经收住了力道。」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扶苏咬牙,阴着脸说:「你意思是说我体力太差。」

秦牧默然,尔后才说:「的确不好,而且……」他捏捏扶苏的手臂:「之前苏儿可不像你……那么软……」

「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扶苏直接抓起瓷枕丢过去:「去你他妈的软。」

秦牧侧头一闪,瓷枕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笔直地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到底是自己占了便宜,秦牧也不怪扶苏心情不好乱发脾气了。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扶苏一眼,站起来说:「我帮你拿早饭。」

那一眼就让到扶苏吐血到内伤,只恨自己平日不努力锻链,在体力上输了秦牧一大截,扑不成秦牧反被扑。

他磨牙暗自下决定:「下次……绝对是我在上面!」他捏了捏自己手臂松兮兮的肉,只能说──肌肉的确是松弛了不少。

90生活上的细节

因为过新年,所以休息了几天,扶苏因为屁股被开花,得以在床上渡过他整个新年。当然身旁有着他爹帮忙收拾和拿东西,扶苏也没甚么好说了。

一年过去,又是到了检视前一年业绩的时候,或许是扶苏力推的阿拉伯数字和数式的关系,使到帐簿一目了然,无法从中克扣太多。因此他对帐后,虽然有点差别,但扶苏只是略略敲打敲打几句便算了。

水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扶苏不会逼得太紧,但也警告那些人不能太过分。

扶苏放下帐簿,又拿起这一年机关院的整理和统计,自觉非常得意,因为创意目前为止都是来自于他脑中的‘未来产品’,他就无耻地当成自己的成就来看待了。

「又在奸笑甚么?」秦牧拿着托盘进来,随手放在桌子上,在一旁坐下来。

扶苏斜目而视,傲骄地哼了一声,撇过头道:「我不喝。」

「又不是给你喝的。」秦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两碗喝死你!」扶苏内伤了,怎么他爹完全不解风情,这时候不应该是哄哄他,然后打情骂悄的么?他好歹是他爹的受吧,奈何他有想当受的心情,他爹却没有当攻的自觉。

「好了,这么大的人还撒娇,快把汤喝了吧,驱寒。」秦牧把一个碗递上,放在扶苏的身旁,先是服了个软。他发现要是跟扶苏死抗的话,他根本抗不过。这小孩儿太过奸狡,总会让各种方法让他先退一步。

「你都不懂甚么叫浪漫!」扶苏抱怨:「我们现在像谈恋爱吗?根本和平常没两样!」他自个倒是想浪漫,只是秦牧完全不配合。

「不谈我会干你?」秦牧淡然地说了一句。

扶苏立即闭嘴。

过了新年后,大雪依然纷飞,此时所有活动都停下来,人们真正地窝在家中过冬。

而扶苏和秦牧亦趁机无事,做了不少爱的运动……

扶苏得出结论是,大殿要改改了,换张龙椅﹑上面垫着厚厚的棉垫坐,不然上早朝真是他妈的难受。

过了这个冬天,在一切春暖花开之时,战鼓再次响起。

因为陪着扶苏的关系,秦牧把军权交了一半出去,由韩信和李由在前方与楚军对抗。

而萧何也不知用了甚么方法,说服了沛国与另一个国家合作抗楚。

「这……真的太神奇了。」扶苏啧啧称奇:「还真有人脑子这么不清醒,与我们合力把楚国打败了他们又怎样?」

「或许以为自己能趁虚而入,一举把秦国夺下吧。」秦牧淡淡地说。

在外人眼中秦国现在绝对是势孤力弱,一方面是刚与匈奴人打完仗,另一方面是面对楚国与乱民的夹攻,使到秦国的势力不断地缩小。

只有秦牧和扶苏知道,在匈奴之战中他们根本没有投入大量的兵力,真正的实力还没发挥,而火药也没有被世人所知道。

现在秦国就像一只潜伏在一侧的猛虎,收住了自己所有的爪牙,看上去彷佛如猫咪般温驯,使到其他两国都生出了轻视之心,从而乐意与秦合力先把看上去最强的楚国干掉,再转而把秦国一并吞下。

扶苏巴不得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呢,好等他坐收渔人之利。

但秦牧却很无聊,他发现自己除却了打仗,而朝事也不由得他插手时,整天只在练武与看书中渡过,有些无聊。

这样下去恐怕会磨灭了他的斗志,因此秦牧与扶苏请求,代替了霍豪成了京阳城的卫尉,同时亦训练新兵,一时间时间便不够用了,以致他甚少在皇帝中渡过。

这天,秦牧大步地走入扶苏的侧殿中,而扶苏正在批阅奏章。

刚好刘盈被接出宫了,所以申生无所事事便蹲在扶苏旁边练字。他一见到秦牧立即眼前一亮,搁下笔扑上去:「嗷嗷嗷娘!」

「不是叫你在外人面前别乱叫么?」秦牧拧住眉头,直想把申生丢出去,免得丢人。真不知这小孩是怎么一回事,自从叫他为娘后好像不再害怕他一般,那怕他的脸色再臭也能喜滋滋地跟在他身边要东要西。

「没有外人!」申生反驳说。

秦牧看向一角,湘儿正努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湘儿姐姐不是外人!」申生自动把湘儿纳入自己人的范围,他认为自己有了一个身体健康的娘,就不怕其他女人会抢走他父皇了。

秦牧嘴角一抽,直接把申生摔到长榻上,喝道:「坐好。动来动去成何体统。」真跟他父皇一模一样。

湘儿默默地转头,面向墙角,装作自己并不存在。

「咳,好了,别欺负他吧,牧。」扶苏也装不下去,搁下笔一脸正经地说。

秦牧斜视了他一眼,大步走向前,在他专属的座位上坐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闲来找我?你最近不是和莫宁又在训练你的新兵么?」扶苏问。

秦牧点头:「然!正在训练与你改良的弩弓配合作战的士兵,此时有几项想与你商量,希望可以加购新的设施以供训练。你不是画过记忆中的各种军事设备么?有几项不知能否弄出来,以训新兵?」

「行倒是行的……」扶苏歪头想:「就是……」

「嗯,资金方面亦希望你能以私人名义给我一点资金建设……」秦牧入宫就是要钱的。

申生悄悄地爬上秦牧的大腿,秦牧低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了。

扶苏默默地看着他爹,有点悲凉地说:「爹,你不是有自己的私人财富吗?」一副‘我很穷别来打劫我’的凄凉模样。

「那是用来养老的。」秦牧一本正经。实情是他觉得扶苏那些钱整天在宫中也花不了多,还不如拿去建设新军备。

「卧槽,你养甚么毛老啊,有我养你还不够吗?」扶苏真为他爹这个理由倒绝了。

秦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钱拿走……」扶苏无力:「训练出新的兵种来也算是为我守住了国家的钱财了……不过你用不用干甚么都这样秘密,光明正大也没关系吧?」

「赵高的教训你忘了?」秦牧淡淡地说。他依然习惯凡事留一条退路给自己,不然也没有今天的他。

「哎……」扶苏下意识看向湘儿。如果说是最贴身的人,莫过于湘儿。但他不认为湘儿有必要背叛他,尤其在他的儿子只有申生一个事,根本不用选择效忠于谁来保自己权力的问题吧。

除了爱情……

想到这处扶苏又想到湘儿的婚姻问题,再不嫁真是成了老姑娘啦。

可是嫁出去他又舍不得,四绿和其他宫人的服侍总没有湘儿来得称手,加上湘儿知道太多秘密了,他又不想就这样放出去。

秦牧也看了一眼湘儿,却没有扶苏想的那么深远。能让他派到扶苏身边的,必然经过不少的调查和选择,所以他对湘儿很放心。

「就这样吧。」秦牧站起来。申生揪着他的衣服,也顺势站了起来。

「小胖子,你可以放开我了吗?」秦牧轻声地说。

「娘!娘!我要跟你出宫!」申生撒着娇。自从扶苏给他弄了个游乐场后,他的心就野了不少。以往就算在房内一整个冬天都不成问题,现在在房内一天感觉好像渡日如年,尤其是功课做完后更是记挂着出去玩,只是冬天风雪大,谁也不敢拿他的身体来开玩笑。

好不容易到了开春,但烟雨蒙蒙,也没有甚么可以玩的。他现在只希望扶苏或秦牧可以带他出去玩。

秦牧忍住了气,皱着眉头道:「男孩子不应如此娇气,你今年已是六岁有多,何以还如此调皮?」

「父皇说这是合理的卖萌战术运用!对大臣们,很好用的!」申生力争抗辩,直接把他父皇卖了。

教的都是甚么玩意!秦牧瞪向扶苏,只觉得秦国的未来真令人担忧,继承人都被他父皇教到不成样子了。

扶苏拿奏折挡着秦牧的目光,装作非常忙碌的样子。

「出宫出宫!」申生这边还在扯着秦牧的衣角扭来扭去:「去嘛?我们要培养感情!」

不用说这种话又是扶苏教出来的。秦牧怒瞪着扶苏,但扶苏依然坚持装作自己不存在。

最后秦牧只能败在申生的手上,让他换了便服便带回军营了。

莫宁正在巡视着士兵的训练,看到秦牧身旁跟着的小不点,立即嘲笑起来:「唷,当娘的把儿子带来训练?」

秦牧不冷不热的瞪了他一眼,大步地走进自己的帐营之中。

「莫叔叔好!」申生中气十足地打招呼,然后便学着秦牧的步伐,努力装作气宇轩昂的样子。

莫宁看着彷如父子俩的一对,突然间有点羡慕。

91将能而君不御

日子悄悄地遛走,在三月初,一直以来研究的‘纸’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样本。

扶苏摸着那张薄薄的纸,心中有无限的感叹。想不到这样小小的一张,却费了他将近两年时间才从各种方法中研发出来,另一个感想是──他终于不用看那么沉重的竹简了。

负责的师傅满眼佩服,恭维道:「微臣原以为不能成事,却想不到陛下深谋远见,想必是已见过此物吧?」

扶苏摸着下巴,把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次,说:「还是有点薄,墨点在上面可能还没干就把纸弄破了。」

「是,不过我们会多加改良,不会让陛下失望的。」师傅恭敬地说。

「那就好了。」扶苏满意地点头:「回头把纸加厚一点,就可以做活字印刷,以后想看书不用这样麻烦地抄写,直接印了出版就可。还有报纸这些也要加紧弄出来……」扶苏在一旁自己开始计划起来。

「父皇,父皇,那是甚么?」申生吊在扶苏的手臂上,好奇地探头。那薄薄的一张叫‘纸’的东西,看上去就像布绢一样柔软,但有点黄黄的,好奇怪。

扶苏想了想,给他折了一只纸飞机,给他玩。

于是这对世界产生了重大改变的第一张纸,就这样变成了小孩的玩具。

六月底,南方的战线依然胶着,不过秦国内却一片和乐,因为他们的皇帝又弄出新的东西来,这次是造福人民的纸张和印刷术,从此以后书本不用再这样麻烦地传抄,而是可以直接购买,而且方便携带。

虽然扶苏又挪了部分国库建成了纸张制造局,但在目前的制纸技术只掌握在皇家手里,产量不足以满足所有需求,因此纸张的贩价较为昂贵,一时间成了上流社会的盛行之物。

现在战况已经不是大家关心了,而是伸劲以待看他们的扶苏皇帝又会弄出甚么新玩意。

扶苏不失民众所望,正式把纸带入朝堂,取代了竹简的奏折,又仿照现代的新闻报纸,发行了第一份古代的官方报纸,自此以后百姓又多一娱乐,就是酒楼买一份报纸,然后由一个识字的人给大家读新闻还有上面的小故事,消息流通得更快。

──当然这样的模式还是由扶苏的妓院先行倡导,之后其他酒馆饭店纷纷仿效,一时间成为了民间的佳话。

旧的报纸也能卖给一些乡间的书塾用来作认字之用,所以一举两得。

扶苏始终如愿以偿,奏折不再是用竹萝一萝萝拱进来,而是变为纸张,轻便了不少。

因为纸张名义上是由扶苏弄出来的,朝堂上一片歌功颂德,史官也难得在扶苏劣迹斑斑的史册上为他记上了一份功绩。

扶苏的威望前所未有的高,也方便他再继续改革,把弄出来很久的抽水马桶推行下去。

一连串的动作让国库又宣告空虚,要不是纸张的买卖加上妓院的收入有点成绩,恐怕新一期的军费扶苏都拿不出来了。

秦牧手上翻着扶苏弄出来的书,觉得点不习惯,因为是翻页的,他习惯了一打开竹简便能完整看完整份文件。

但有一个好处是方便携带,而且可以写很多东西进去,不再像旧时一样,想带书出去,还得聘请车夫拖着一箱一箱的竹简周游列国。

「除了容易损坏外,这书还有其他缺点吗?」秦牧噼哩啪啦的把一整书随手掀完,便丢到一旁,因为他还是觉得没有手感。

「唔,应该会生虫……」扶苏想了想:「要定期晒书……」其实纸张也是挺麻烦的,但有了纸张就可以玩很多东西,例如折纸!

──目前对扶苏来说,拿来玩的用处比用来印书的用处大多了,而去厕所擦屁股也不再用那昂贵的绢布,扶苏的心理上好受多了。即使那纸的价格不比绢布便宜得去哪。

秦牧不屑地撇嘴:「这样软趴趴的玩意,拿着也不顺手。不知你记挂这么久是为何?还不如多想出其他武器,好壮大秦的实力。」

「你懂甚么!纸的发明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