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说完那句话后,停车场内瞬间鸦雀无声,都震惊地看着他。
就连挣扎个不停的谢彦明和跑车里预备尖叫的女孩都停下了动作,呆愣愣的,像是没完全消化沈榆的话。
还是谢彦明先反应过来,趁着保镖还在发呆,踹开一个就要冲过来教训沈榆:“沈榆我x你妈——”
他尖叫着冲过来,像只被点着了屁股的火鸡。
然而谢彦明的手指还没碰到车门,沈榆却先从车里出来,扬起手在谢彦明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再说一遍试试看。”沈榆冷冷盯着他。
谢彦明的脸被扇得偏了过去,血腥味瞬间在嘴里弥漫开。
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沈榆竟然敢打他?
还是打他的脸!
从小到大除了和谢忠在外漂泊吃苦的那一年,再也没人敢打他的脸!
“死男同!”谢彦明怒火猛地冲了上来,张口就骂,“我说我操——”
话没说完,一旁的保镖猛地把他一把拽了回去,伸手捂住他的嘴,手动消音。
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的脸颊肉镶嵌到牙齿里去。
“嫌一巴掌不够?”
谢宴州从另一侧下车,周身气场冷厉。
饶是管家在谢家多年,也从未见过谢宴州真的动怒,当即冷汗直冒。
“不好意思沈少。”管家赶紧让人把谢彦明控制好,自已朝着沈榆弯了弯腰道歉,“这都怪我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您别生气......”
心里叫苦不迭。
真是活祖宗,什么话都敢说。
这圈子里谁不知道沈榆幼年丧母,还敢在他面前说这种烂话。
上一个当着沈榆面说这种话的被打掉一颗牙,没几天又被谢宴州打掉了一颗牙,谁也不敢求情。
管家想到这里就一阵担忧。
天菩萨,他老李在谢家也干了十几年了,千万不能因为谢彦明这一句话给干倒了啊......
好在沈榆体谅管家也挺辛苦,没什么温度地说:“李管家,不怪你。”
管家听了这话又是一阵肉疼。
不怪他的意思不就是怪谢彦明吗?
今天这事情要是不解决解决,管家都怕谢彦明以后会“莫名其妙”、“突然”掉几颗牙。
以前沈榆还只是个外人,谢宴州就为他打人,现在都快成一家人了,还不得大义灭亲啊?
也是看着谢彦明长大的,管家不忍心他缺牙,连忙对谢彦明说:“彦明少爷,您快跟沈少道个歉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对吧?”
管家说着,哀求地看了眼皱眉的谢宴州,只希望他别再说些什么。
管家自以为,自已用词很委婉了。
沈榆就算是存心要来“看笑话”,那他最开始也只是看,什么都没干,倒是谢彦明又喊又叫的,还口出狂言。
道歉,已经是最低成本的解决办法了。
然而谢彦明就不。
被捂着嘴巴,谢彦明仍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
看他那死性不改的鬼样子,管家深吸一口气,遏制住想打人的冲动,对沈榆赔笑:“彦明少爷的意思是语言不足以表达歉意,不如鞠个躬吧。”
而后皱着眉催促保镖:“彦明少爷现在不方便,你们还不快点帮忙!”
“是。”保镖大声应道,声如洪钟。
谢彦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他哪里是两个专业保镖的对手。
一个保镖扶着谢彦明的身体,单手反剪他的双手,另一个保镖按住谢彦明的脑袋,硬生生强迫他给沈榆弯下腰,来了个滑稽又憋屈的鞠躬!
甚至因为太用力,还不小心把人一条腿按在地上跪下。
谢彦明呼吸都差点断了,挣扎着自已站起来。
这个鞠躬持续了有好几分钟。
给一个自已根本看不上的死男同鞠躬,谢彦明憋屈至极,火冒三丈,期间多次想要挣扎着冲过去,却被毫不费力地按着,脑袋深深低下去,被迫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谁都没再说话,气氛压抑恐怖。
直到沈榆轻飘飘地开口:“我们还要去看谢爷爷,先走了。”
说完,钻进车内,驱车去了另一边停车。
人走了,管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俩人估计也是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不然依照谢宴州的性格,只是他的面子最多也就这次了。
管家叹了口气,转头说:“走吧,回去。”
“是。”
五大三粗的保镖提着谢彦明塞进早准备好的车里,就像提着个小鸡崽子,毫不费力。
谢彦明被按在后座,另外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坐在他身侧,把他牢牢控制住,另外三个保镖,两个在最后面坐着,一个在驾驶座等着管家招呼他们离开。
“你们这群混账!等爷爷好了我要唔唔唔——”
话没说完,管家抬了抬手,保镖又捂住了谢彦明的嘴巴。
谢彦明已被气得浑身颤抖,瞠目欲裂。
然而在体型是他两倍强壮健硕的保镖面前,他实在难以反抗。
只能眼睁睁看着管家把自已的车给了副驾驶的美女,半是威胁半是含笑地给了对方封口费,并让人把车开走。
管家上车后,驾驶座的保镖启动了车子。
车驶入高速后,管家转过身,让保镖松开了捂着谢彦明嘴巴的手。
谢彦明也知道现在自已是跑不了了,跳车多半受伤,只能怒道:“你们要把我带去哪?!”
管家冷淡地说:“您最近情绪不稳定,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老宅?”谢彦明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是有些庆幸的。
谢老爷子常年住在老宅,老宅虽然大,但他们在一个地方,迟早会碰面的。
到时候他再好好求求爷爷,反正以前有什么求一求也就解决了......
然而这种庆幸刚冒个头就被打了下去。
管家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无情地说:“彦明少爷,我们要去的是鹿郊。”
“鹿郊?!”
谢彦明失声喊出来。
那地方鸟不拉屎,简直是名副其实的郊区!
去那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对。”管家笑着说,“其实也不会无聊,那里虽然没有网络,但有书和专门照顾您的佣人,每天都有保镖轮流陪您说话。”
竟然还没网?!
谢彦明挣扎起来,然而这车里没有一个人会像谢老爷子一样,对他的胡闹一再包容。
在他发疯一样要伸手去抓车门的时候,保镖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晕......
与此同时,沈榆和谢宴州走进电梯。
谢宴州拉起沈榆扇过谢彦明的那只手,双手指腹轻轻揉着,低声问:“疼吗?”
“你已经问三遍了。”沈榆笑笑,“怎么,你要帮我修复伤口?”
“可以吗?”谢宴州,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眸中满是心疼和自责,“怪我没早点堵住他的嘴。”
“不怪你,是他嘴巴太臭,而且我已经打回去了。”
沈榆这会已经不生气了,他打的那巴掌是真的重,估计谢彦明回去脸得肿三天。
见谢宴州还皱着眉不说话,沈榆勾唇,掌心顺着他的轮廓轻轻抚摸。
“要是真的想弥补我......”沈榆靠近他耳畔,低声说,“等谢爷爷好一些不需要守着了,你跟我回家,在玄关对着我***,不准擅自*,要**,我说***你才能**,另外还要穿***......”
漂亮青年眼尾微微勾起,含着笑抬眼看来。
谢宴州猛地顿住,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宝宝。”谢宴州扣着他的手,低笑,“有什么要求尽管来,如果我做不到,你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电梯门忽然发出“叮——”的一声,从外面打开。
门口站着的人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