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疫病今后会到她不得不去收拾的地步。
既然系统开了金口说她是有主角光环的,那主角的特有表征不就是到哪哪都不太平吗?
参见某死神小学生——
系统的作妖频率能低多少,她以后的太平日子就有多久。
她脑袋里灵光一闪,问系统道:
“系统,这三晋的疫病,会蔓延到金陵吗?”
系统沉默片刻,道:“宿主权限不足,请积极和女主接触,以提高权限升级系统。否则前路将是一片迷雾重重,宿主仅可从预示梦中窥得一二。”
呃呃。
你没资格阿,你没资格。
反正你没资格啊,正因为如此你没有资格啊,你没资格......
......
不过——
预示梦?
是说月前她做的那一个吗?
她揉了揉太阳穴,有点迟钝地回忆起来。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预示梦里有四位女性,又或者不止,她没记住。
两个她认识,两个她并不相识。
但就像先前做过的许多扑朔迷离的血腥梦境一般,这些梦境仅仅在她脑海里存续了短短一会儿便迅速散去了,留不下太多印象。
脑袋里一片空无,只记得被人背叛、被人用剑刺穿的痛。
自己是什么苦情剧的主角吗?
宁时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信手合上谢禛的信笺,指尖轻轻敲了敲纸面,目光沉静如水。
根据谢禛书信里的描写,这症状:既然她都不知道三晋的疫情会不会铺开来......
当然还是早做准备为好,而且刚好她有这个能力。
最重要的——别影响她生意就行。
她抬头看了眼谢灵伊和谢礽,嘴角微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懒懒地抬手,朝谢灵伊招了招,低声道:“灵伊,过来,附耳一下。”
谢灵伊闻言,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她慢悠悠地踱过来,剑随意地搭在肩上,歪着头凑近,嗓音低哑带点戏谑:“哟,阿时,这么神秘?该不会是要跟我耳语诉衷情吧?这处可不方便呢。”
她唇角一撇,笑得懒散,话又轻佻,可那双眼里却透着股掩不住的期待,像在等宁时甩出什么新鲜玩意儿。
谢灵伊将耳朵凑近时,宁时的呼吸猝不及防地扑了过来,热得像夏日午后蒸腾的暑气,带着点淡淡的酒香和她身上那股说不清的清冽药草和翰墨的味儿,像是刚从书肆出来又撞进了酒肆,奇妙得让人心头一荡。
奇了怪了,眼前清俊的少年明明酒量不佳,为什么身上老有一种酒香?
但......
她很喜欢。
就像她常喝的那家酒肆里的陈年梨花白一般。
谢灵伊耳廓一烫,像是被烙铁轻轻扫过,酥麻从耳根炸开,沿着颈侧一路窜下去,烧得她心口猛地一跳。
她下意识偏了偏头,却没躲开,宁时那低沉的嗓音裹着热气,直往她耳缝里钻:“三晋那疫病来得凶,信里说是饿殍遍地、尸坑焚烧,可水源都烂了,瘟气早晚顺风南下。金陵歌舞升平,可挡不住鼠疫上门。你谢家在金陵有钱有势,趁现在还没乱,赶紧动起来——召集医肆存药,囤点粮食,城外设卡查疫,把脏水整治整治,别等瘟病进了城才抓瞎。”
谢灵伊心头如乱麻,前半段是完全没听清,后半段才堪堪听清。
听罢,笑意一僵,剑尖无意识地在地上划了半圈。
半晌,她直起身,眯起眼,盯着宁时看了半晌,嗓音懒散却透着点分析之意:“阿时,你这是让我谢家当你的移动金库啊?啧,存药囤粮倒不难,我家铺面多,银子也够,可这设卡查疫、整治脏水,得惊动府衙和那些老东西,麻烦得很。”
她顿了顿,唇角忽地一勾,笑得狡黠,“不过你这话倒有点意思——你是怕疫病砸到你头上,还是想借我谢家的手攒点名声?”
宁时瞥了她一眼,道:“这很重要吗?”
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谢灵伊闻言,低笑出声,眸光却带了几分温柔:“阿时把问题又丢给我了,也行。我谢家在金陵也算是有些根基,那这事儿我又替你办下了哦?”
“回头我叫人去医肆扫一圈药,再跟府衙那帮老狐狸打个招呼——不过阿时,这主意虽是你出的,但到时候金陵百姓谢我,我可说是我家阿时指点的,你打算怎么谢我?”
她挤了挤眼,语气轻佻,像是半真半假地逗她。
这姑娘真的是,三言两语总离不开这些轻佻话,她这几天可品鉴太多了。
而且居然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正所谓,谢府闲适虽是好,频被撩拨怎奈何。
可恨,这软弱无力的自己,到底要被形形色色的漂亮的姑娘扑倒多少次才算完啊——
宁时揉了揉太阳穴,正要开口,府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谢府下人匆匆跑来,喘着气禀报道:“二小姐,三少爷,宁姑娘,殊晴姑娘已在门外候着宁姑娘了,说是照旧来寻宁姑娘。”
话音刚落,三人神色各异。
谢灵伊一愣,随即嘴角一扬,笑得古怪,像是逮着什么乐子。
她斜眼瞥向宁时,嗓音拖长:“哟,阿时,你妹又来找你了。啧,阿时,你这妹妹可真黏人,天天往谢府来找你,偏又和我不对付不肯住下,你看看我这大门都快成她家的了,门口的石狮子都快认识她了。”
她可不喜欢宁殊晴,想宁时也是心里门儿清,这会儿自然是盐都不带盐了。
她拿眼睛偷偷觑宁时的反应,期待能从宁时的神情中捕捉出自然态度,不要露出些隐晦表情引人误会才是。
却看宁时面上神色未变,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账册边缘,指腹划过纸面,像在抚摸什么烫手的东西。
心里却像被一团热雾裹住,湿漉漉地烧起来——宁殊晴每天都来谢府找她,她早习惯了这份执拗,可一听到那名字,鼻尖就撞上那股苦橙花香气,清涩中透着勾魂的甜,像她病中伏在床边,轻嗅着她发烫的额头时留下的余韵。
她还记得自己病中发脾气将滚烫的药汤推开,那药汤泼洒到那少女身上时,却不见少女半分愠色,眼中除却一点疼痛之意之外,却盛满了心疼和忧思。
那双纤细的手抖着端起碗,低哑的嗓音像裹了层薄蜜,那手指总是不小心蹭过她唇角,温软的触感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绵密感受像藤蔓缠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
她从来没陪宁殊晴太久,每日出去和她相见不过几炷香时间,都被她匆匆掐断,只是这并不代表她心头并不在意。
说起来心结已开,诚然,她本该对她更坦然些,但不知何故就像是逃避心理一般,总是习惯性不去面对。
她不曾有过任何情感经验,不知道这份感情自何处而起,亦不知道该从何处终结。
好像是纯粹的亲情却又掺杂了些别的东西,甜得腻人,又烫得她想甩开。
她深知绝不可以放纵这种感受,以免打断主线,可那股禁忌的味道偏偏黏在心口,撕不下去。
她咬了咬牙,喉咙一紧,强压下那点散漫心思,低声道:“嗯,灵伊、谢三公子,那我要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