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大卫已经走远，那股难受的劲都还没有缓过来。
商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冲到一个侍者面前拿了几杯酒灌下肚，那种凉意才消退了大半。
祁璟韬拍着他的背，用魔法替他纾解一二：“好些了吗？”
商羽大口喘着气，下意识攀住祁璟韬的手臂，另一只手指向场内：“祁爷，这里还是人间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难发现，大卫那种不是个例，很多“洛基”身上都有类似投射，只是之前场面有些混乱，商羽没能及时发现。
“对于这些人来说，财富地位，美色佳肴都是触手可及的。这些东西不能再满足他们的欲望，自然就会有些别的。”祁璟韬说着，眼底压抑着情绪，“他们身上都有某种东西压制着反噬，能量不小。”
“祁爷您能将这些去掉吗？”
祁璟韬垂眸，他不是不能去掉，但这些人牵扯到的事情太多，他如果忽然全部将这些人身上的禁制解开，虽然他们不会忽然死亡，但身后牵扯的财团定会逐步下跌，对于如今的局势来说，不利。当然，不排除商羽已经提前布局好了。
“等你的记忆恢复，你来决定，我动手。”
这个时候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商羽思索着，祁璟韬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刚才的动静不算小，自然吸引了周围人的围观，但祁璟韬在离他很近的位置，自然也就没人敢来。
“祁爷，我们来洛克古堡的目的是什么？”
祁璟韬将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太阳穴：“自己看。”
无数的记忆碎片闪过，不过这都是祁璟韬自己的，从h县出事开始一直到现在，商羽从祁璟韬的角度见到了那个未来的自己，神明莫测。
但他也见到了祁璟韬惊人的能力，即便那个自己什么都没和祁璟韬说，祁璟韬还是能够从中推断出他的行事轨迹和想法，顺着他的做法而去。
尤其是在孙连的坟墓面前，他劫持祁璟韬离开的那一段，令他有些心惊。
但，这记忆中他和祁璟韬的关系怎么看怎么像是……
想到这里，他有些震惊。
不过眼下重要的事情还是在寻找伊恩.洛克和那三个小队的成员之中，在这满场的人身后的鬼魂中，商羽没有见到着四个人的影子。
等等，那个一直跟着法尔恩的亚麻色短发青年……
“那个人难道是伊恩？”
祁璟韬点点头，但面色没有什么缓解：“他没有自主意识。”
如今的族长，是伊恩的二叔，根据祁璟韬的说法，这个法尔恩得位不正。控制伊恩对他来说，有利无弊。
“舞会有七天。”
商羽明白祁璟韬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今天暂时不要有所动作，先暗中观察。
音乐还在继续，会场中央出双入对的人们仍旧在舞蹈，越是和谐，却越让人觉得诡异。
这里灯光透亮，给人一种分不清昼夜的感觉，二十三岁的商羽没有三十六岁的心性和能力，习惯性地依赖祁璟韬，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毕竟他作为“西格恩”在这个会场内，太过于弱势了。
那个萧成钰也是一起来的人，眼下已经被沈汐护着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二人围着会场转了一两圈，如果没有什么异能来看这里，只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但乍一看都很正常。会场边缘有侍者站立，无论是“洛基”还是“西格恩”，靠近侍者时，侍者便会主动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某处划分了一个区域，可以坐下来用餐。
这么大一个礼堂，好像就只提供了两种服务——舞蹈和食物。
依据祁璟韬的经验来看，这很不合理。尤其是这些西方人的这种聚会，只有优雅的舞蹈和精美的食物，抛开最开始的那个小插曲，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
这些人是极会享乐的，不可能就做这些事情。
但一晚真的就这样过去，眼看着时钟指针到了十点半，逐渐有“洛基”带着“西格恩”离开，甚至有的是三五成群地离开。
侍者带着这些人上了二楼，刚才商羽已经和祁璟韬说过了这里的规则。
“先去客房，看看会发生什么。”祁璟韬说着，便带着商羽也上了二楼。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会场上还剩下了些“西格恩”，他们看上去分外焦急。
侍者带着他们进了一个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看上去极为舒适，可以看出主人家的用心。
门从外面被关上，侍者在关门前只是说了句有事可以叫他之类的话。
听这声响，门被反锁了。
祁璟韬在屋内转了一圈，确定了这里面没有问题后，在商羽边上坐下，和他之间隔了半个人都距离，面具摘下来放在一旁。
“你的感知能探到多远？”
商羽闻言立刻闭眼，全心全意地开始感知周围的情况。
左右两个房间可以见到全貌，在往外就见不到了。
往上，一团漆黑，往下只能见到刚才的礼堂，其他地方全是一片漆黑。
他将这个情况给祁璟韬说了之后，祁璟韬只是点点头，而后朝他伸出手。
商羽不明所以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祁璟韬是要看他手上的印章。
他将手递出去，祁璟韬没有伸手，只是将身子倾过来查看一二，随即道：“上面有魔法，粗看只是解酒的，但具体效用被隐蔽了。”
商羽收回手，他刚才试了好几遍，这个印记去不掉。
“他们和‘西格恩’说的晚上不能离开房间，也不能独自呆在房间内，这个印记会不会是用来定位的？”
祁璟韬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商羽低头看着手上的印章，体内有种奇怪的感觉，浑身忽然使不上劲。
祁璟韬拉过他的手把脉，眼底有迫切的关心，但面上只是说：“应该是印章的效果，我试试能不能解开。”
但商羽却将手，收回：“不用了，祁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