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混乱的思绪中,时间仿佛凝固。韦小宝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的纠结愈发沉重。那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紧紧包裹,只有寥寥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在黑暗深渊中艰难挣扎的萤火虫。窗外的风悄然掠过,树枝在风中剧烈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黑夜中痛苦的呻吟,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之感。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那声音时断时续,显得格外寂寥与凄凉。此时,天空中乌云渐渐聚拢,隐隐有雷声传来,仿佛是老天也在为这艰难的抉择而愤怒。
房间内,烛光摇曳不定,跳动的火苗将阴影投射在墙壁上,宛如一群张牙舞爪的怪兽。屋内的摆设显得凌乱不堪,几本书随意地摊在桌上,其中一本的书角不仅卷了起来,页面还沾染了一些水渍。桌上那个小巧的玉石摆件,原本温润的光泽此刻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黯淡,它就像韦小宝此刻迷茫的心,不知何去何从。靠墙角落里立着的青花瓷瓶,瓶身上的精美图案描绘着古代的神话故事,然而,由于久未擦拭,瓶口处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是被遗忘的过去。
雕花的大床上被褥皱成了一团乱麻,仿佛是被狂风肆虐过一般。床边的小几上,放置着一个精致的香炉,镂空的炉盖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混合着些许潮湿的气息,可这股香气却也无法抚平众人内心的波澜。房间一侧立着一架绘有山水图案的屏风,原本鲜艳的色彩已在时光的侵蚀下略显暗淡,几处颜料剥落,仿佛是岁月的伤疤。帷幔轻轻垂落,上面绣着的花鸟图案虽仍依稀可辨,但丝线已有些磨损,显得陈旧而沧桑。
苏荃坐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如同深秋的落叶,带着无尽的哀愁。她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绝,双手紧紧地握着韦小宝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勇气。她的发丝凌乱,几缕头发垂落在脸颊边,那发丝如丝般柔软,却因无心整理而显得有些杂乱。在烛光的映照下,那几缕头发闪烁着微黄的光泽,仿佛是被阳光亲吻过的麦穗。
“小宝,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也许只是念旧,咱们总不能一直躲着。况且,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也没做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怕什么呢?我知道你担心会有变故,可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去面对,兴许还有转机。”
韦小宝咬了咬牙,腮帮子上的肌肉紧绷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那恐惧如同冰冷刺骨的寒潭,一点点吞噬着他的勇气。
“可万一皇上要追究当年之事,那该如何是好?”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宛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泛白的关节宛如寒冬中的枯枝。
“我韦小宝虽然闯荡江湖多年,可面对皇上,心里还是没底啊。万一他翻旧账,咱们一家老小可就全完了。进京之后,若是皇上雷霆大怒,我该如何应对?又或者他表面宽容,实则暗藏玄机,我又能否察觉?想当年在宫中,我曾随皇上一同在御花园赏花,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芬芳和露水的清新。园中的牡丹争奇斗艳,红的似火,白的如雪,粉的若霞。皇上心情甚好,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在花丛中闲庭信步,还与我谈笑风生。可转眼间,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他又一脸威严,令人不敢直视。伴君如伴虎,这其中的凶险我又怎会不知?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真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此刻,韦小宝的心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恐惧、焦虑、无奈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沉重。
此时,建宁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她的裙摆飞扬,带起一阵微风。
“怕什么!皇帝哥哥不会为难我们的!”
她的脸上满是倔强,眼眶却微微泛红,那微红的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担忧的泄露。她的衣衫有些褶皱,裙摆处不仅沾了一点灰尘,还挂着一根细小的草叶。她的脚步慌乱,绣鞋在地上急促地摩擦着。
“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在御花园玩耍不小心摔破了膝盖,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花园里百花争艳,香气四溢。五颜六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蜜蜂嗡嗡地忙碌着。皇帝哥哥听到我的哭声立刻赶来,他的脚步声急促而有力,脸上满是心疼和焦急。他亲自把我抱回寝宫,那温暖的怀抱让我感到无比安心。他的双手坚实有力,却又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还让太医赶紧来给我诊治。他那关切的眼神,温柔的话语,至今都萦绕在我的心头。还有一次,我生辰的时候,皇帝哥哥瞒着所有人,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碗长寿面,那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得。面里还卧了个荷包蛋,皇帝哥哥说希望我一辈子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当时寝宫布置得温馨极了,到处都挂着彩色的绸缎和灯笼,那些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灯笼里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纸,洒下温暖的光芒
。他那么疼我,怎么会为难咱们呢?”
“皇帝哥哥当时还说,‘建宁啊,你要快快长大,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了。’我撒娇说,‘我才不要长大,长大了就不能在皇帝哥哥身边撒娇了。’皇帝哥哥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 建宁公主回忆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那笑容中又藏着深深的忧虑。她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胸前,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些美好的时光里。
曾柔轻声说道:“可是,这风险太大了。”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深深的恐惧。她的眉头紧锁,如同两道深深的沟壑,那忧愁仿佛永远无法舒展。她的双手绞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满是冷汗,汗水不仅浸湿了袖口的布料,还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身子微微颤抖着,脚下的绣鞋在地上轻轻蹭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万一…… 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可怎么办呀?我真的好害怕,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曾听闻宫中规矩森严,稍有不慎便会惹来大祸,那些可怕的传闻让我胆战心惊。听说有个宫女不小心打碎了皇后的玉簪,就被打入了冷宫,从此生死不知。还有个太监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杖责五十,打得皮开肉绽。”
韦小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毯被他踩得微微下陷,地毯上的花纹都有些变形了。那地毯原本精美的图案,此刻在他的脚下显得扭曲而模糊。他的步伐沉重而急促,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的重量,每一次落脚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脸上满是焦虑,眼神游离不定,心中不断权衡着利弊。
想了一会,韦小宝说道:“我还是给小玄子写封信吧,料想他想起往日情谊,定不会为难铜锤的。”
于是拿起笔,准备画一些只有康熙能看懂的“鬼画符”,那笔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笔杆。他眉头紧锁,眼睛紧紧盯着纸张,笔尖在纸上颤抖着,半天也没画出个什么,他咬着笔杆思索着,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痛苦而纠结。
建宁公主忍不住说道:“写什么信呀,直接去不就得了!” 她着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双手不停地比划着,腰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苏荃劝道:“建宁,也许写信能让皇上先了解咱们的心意。” 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了一团,那帕子上的绣花也被揉得变了形。
过了好一会儿,韦小宝终于动笔,可画了一会又停了下来,摇摇头,最后把笔一扔不画了,把纸揉成一团扔在一旁。纸团滚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众人都紧紧盯着他,脸上露出不同的神情。
“不行不行,这铜锤肯定要在京城结婚的,老子怎么能不参加儿子的婚礼呢?这说不过去啊!"
众人一想,也确实不合适。
而铜锤在自已的房间里,依旧无法平静。他望着墙上挂着的宝剑,喃喃自语:“我一定要想出办法,保护父亲和家人。” 那宝剑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如同他此刻坚定的决心。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那青筋如同蜿蜒的蚯蚓,凸显出他内心的紧张与坚决。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之时,康亲王急匆匆地走进来,他满脸愁容,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像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那衣领上的汗渍如同一朵绽放的暗色花朵。
“韦兄弟,不能再拖了,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他的声音急促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在地上砸出微小的水印,神情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的衣衫有些凌乱,衣摆处不仅沾了一片树叶,还划破了一道口子。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
听到众人的议论,康亲王的眼神更加慌乱,脸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着,他搓了搓手,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韦兄弟,你可得拿个准主意啊。”
索额图跟在后面,神色紧张,眼神中满是焦虑。他身着华丽的锦袍,上面的绣纹虽然精美,但在他不安的扭动下,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康亲王说得对,韦兄弟,这事儿真不能再拖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多隆也说到:“我们定会在皇上面前多说好话的!”
韦小宝突然有了想法,猛地一跺脚,大声说道:“罢了罢了,进京便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心,仿佛是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挑战。那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如同一场细密的小雨。
然而,此时的韦小宝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他的心跳如鼓,仿佛能听到那急促的节奏在耳边回响,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命运的叩门声。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那迷茫如同茫茫大海上的迷雾,让他找不到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