緤谢司言尝到一粒豌豆,眉头紧蹙,“池姷柠。”
他摆下碗筷,将手中的碗推到她的面前。
谢司言不喜欢豌豆,这家伙挑食厉害得很。
以前每次给他做饭的时候都得绞尽脑汁,谁让谢家有规矩,一周的饭菜不能重复。
她生生熬过三年,也真是佩服她自己。
“我是挑菜工吗?”
这话一出谢司言听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故意,算不上她只是没说罢了。
“总裁,我来吧。”李谦刚要上手。谢司言便抬手示意他不必动手。
“池姷柠,我现在是病人,医生照顾病人天经地义。”
好一个理直气壮。
不论什么情况下,谢司言总是这样的趾高气扬。
“医生给病人治病天经地义,没说给患者当挑菜工,还有你还吃不吃,不吃拉倒。”池姷柠才不管着他,她上前抬手弹他脑门。
“谢司言,还没晚上呢,你就开始做梦了?”
她拍手准备收拾收拾离开。
下一秒她的手被紧紧拽住,“池姷柠,你这张嘴比以前更厉害了。”谢司言对于池姷柠的“挑衅”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打小闹。
“我要是偏要你给我挑菜,你又当如何?”
谢司言他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池姷柠皱眉,看了一眼碗里的豌豆,眼神里闪过一抹笑,“好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当挑菜工。”
池姷柠乖乖坐下,拿起筷子将碗里的豌豆一粒一粒地挑出来。
谢司言想到了之前,他因为逃婚,被爷爷知晓,家法伺候,右臂骨裂,被迫禁足在家。
是池姷柠照顾他一个月。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刺猬,谁都不服谁,常常吵起来。
可就算争吵得再厉害,池姷柠依旧每天给他换药,照顾他,换了花样准备饭菜。
不过那时候,他心里一心就想要让她打退堂鼓,故意让她把生姜丝和土豆丝放在一起炒,然后又让他一根一根地挑出来。
让她熬汤,有葱的味道却又看不到葱。
那一月呆在家里,他竟然不觉得无聊,吵吵闹闹的他反倒是觉得有意思极了,每天都变着花样捉弄池姷柠。
可后来,他们似乎再也没有机会那般地相处。
“池姷柠,你说如果我早就知道当年救我的人是你,我们会不会变得不一样?或许也和普通夫妻一样。
三年,说不定你我的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池姷柠挑豌豆的手一顿。
艹。
这家伙,在说什么鬼。
脑子秀逗了。
她忍着心里的恶心,面上的神情不变。
“奶奶,最近可好。”她故意调转换题显然并不想继续下去。
“有赵医生在。奶奶身子骨比你还硬朗。”
“爷爷呢?我走之前,爷爷心脏便不舒服。之前还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这些年因为公司的事情都没有好好休息。
再这样下去,心脏会超负荷,对于爷爷来说很危险。”
“不知道。”谢司言不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他根本不知道。
谢老先生的身体状况除了他本人,也就他的私人医生知道。
毕竟身为众坤集团的实际掌控人,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受到外界的关注,少有一些风吹草动,便会引来巨大的影响。
“那二叔呢,他怎么样,还热衷于他的艺术事业。”
“池姷柠。”谢司言皱眉,他有些不满,“你这人怎么回事,问东问西,怎么不见你问我怎么样?”
池姷柠抿唇将碗推上前,用勺子挖起一大勺豌豆,“你不就在我面前,我有什么好问的。再说,就有人关心。”
她说着将勺子推上前,“啊。”
谢司言习惯性地凑上前,从前他手受伤的时候,池姷柠也这样照顾他,所以对于池姷柠送上前的,他并没有怀疑,一口喂进嘴里,才发现是一勺豌豆。
他下意识就要吐出来。
池姷柠连忙捂住他的嘴,“谢司言患者,身为你专属医生,我要告诉你,挑食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要多吃绿色食物对眼睛才会好。”
谢司言抬手拽住她的手,想要拉开,听着池姷柠那偷笑的声音,他顿了顿还是咽下去。
他拍了拍池姷柠的手示意她松开。
“怎么样,没吃死你吧。”池姷柠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池姷柠,你好大的胆子,阳奉阴违。”谢司言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悦,嘴角甚至带着笑。
李谦看得一愣一愣的。
总裁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池姷柠用纸擦拭着刚刚捂住谢司言嘴的手。
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厌恶,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从前两个人一见面,不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吗?铁定会吵到不可开交。
难道说天柱山那天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这是医生对病人的关心。”池姷柠怼回去时也注意到李谦望向她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将擦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全程没有一个异样的表现。
“李谦,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你也想要豌豆?”她打趣地开口,没有丝毫对我破绽。
仿佛他们就是可以嬉笑打闹的关系。
李谦看着递上前的勺子,他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池姷柠眼神里的笑不达眼底,浮于表面。
像是故意让他这么看的。
“他又不是看不到。”谢司言精准地拽住池姷柠伸出手的,将一勺豌豆塞进嘴里。
池姷柠笑着,狭长的眼眸带着一缕戏谑。
不喜欢吗?哪有那么多的不喜欢呢?
“司言。”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场面上的和谐。
池姷柠回眸正对上宋悦瑶看过来的眼神,幽怨,恨夹杂着愤怒。
瞧瞧,这么生气的吗?
她还什么都没做?
池姷柠抽回手,“宋小姐,出院了。”
“司言,你一声不吭突然出院我和妈都很担心。”她快步上前,蹲在谢司言的身边,握住他的手,眼神却看向池姷柠,“姷柠,医生说了司言现在这个情况,需要好好静养。
你身为医生也应该清楚,可你却让司言来找你。
你这样是会害了司言的。”她话里话外都在说这一件事。
谢司言的眼睛一直好不了,她就是罪魁祸首。
她的目光落在谢司言面前的碗里,在看到一碗豌豆,她瞬间眉头紧蹙,“姷柠,你怎么可以给司言准备豌豆,他最讨厌豌豆的。
这么小的一件事你都不知道吗?你这样随随便便地将司言带走,还不能好好照顾司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