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传来，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村长来了！”
“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高财主欺人太甚！”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喊着，像是看到了救星。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正是叶家村的村长。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看向高财主。
“高财主，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叶家村的人吗？”
高财主看着村长，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得嚣张起来。
“村长，你这话说的，我可是按规矩办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叶家那小子欠我的钱，他死了，自然要他媳妇还！”
“你……”
村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村长，我这已经很宽容了，要是别人，早就把这寡妇卖到青楼去了！”
高财主冷笑着说。
“高财主，你非要这么绝吗？”
村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已的情绪。
“我绝？”
高财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村长，你还是别管这闲事了，小心惹祸上身！”
“哼，我今天还就管定了！”
村长怒目圆睁。
“好，好，好！”
高财主连说了三个好字。
“村长，你可别后悔！”
说完，他一挥手。
“把这寡妇给我带走！”
几个家丁再次扑了上去。
“我看谁敢！”
村长把拐杖往地上一杵，挡在了众人面前。
“村长，你这是要和我们高家作对吗？”
高财主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欺人太甚！”
村长毫不退缩。
“好，好，好！”
高财主怒极反笑。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一挥手，几个家丁就向村长扑了过去。
“村长小心！”
村民们惊呼。
一场混战，寡不敌众，村民们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一个个鼻青脸肿，哀嚎不已。
“哎呦，疼死我了！”
“这帮畜生，下手真狠！”
“高财主，你不得好死！”
高财主看着倒在地上的村民，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把这寡妇给我带走！”
他大手一挥，得意洋洋地说道。
“哇！哇！哇！”
襁褓中的婴儿哭得更加厉害了，小脸憋得通红，仿佛在控诉着这个世界的残酷。
哭声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每个村民的心上。
“这孩子，真是可怜啊……”
“是啊，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又要被抓走……”
“这世道，真是没法活了！”
村民们看着襁褓中的婴儿，一个个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都给我闭嘴！”
高财主怒吼一声。
“再哭，再哭就把你也卖了！”
“村长，您……您没事吧？”
一个村民挣扎着爬起来，扶住了村长。
村长摆了摆手，示意自已没事。
他看着高财主，眼中充满了无奈。
“高财主，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先拿去，剩下的，我做担保，让他们慢慢还，你看行吗？”
村长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高财主。
高财主掂了掂钱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还差不多！”
他接过钱袋，塞进怀里。
“村长，你这又是何必呢？”
高财主看着村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村长叹了口气。
“好，好，好，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我就再宽限他们几天。”
高财主说道。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到时候还不上钱，可别怪我不客气！”
“多谢高财主，多谢高财主！”
村民们连忙道谢。
“哼！”
高财主冷哼一声，带着家丁扬长而去。
“村长，真多亏有你啊！”
“村长，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村民们围着村长，感激涕零。
“唉，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这些干什么。”
村长摆了摆手。
“大家快把叶家媳妇扶起来吧。”
众人这才想起昏迷的叶家媳妇，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
“当家的，你死得好惨啊！”
“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呜呜呜……”
叶家媳妇醒来后，抱着孩子，哭得死去活来。
“叶家媳妇，你别哭了，再哭坏了身子。”
村长劝道。
“村长，我……我该怎么办啊？”
叶家媳妇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村长。
“唉，你先别急，慢慢来。”
村长叹了口气。
“高财主那边，我已经帮你宽限了几天，你得赶紧想办法还钱啊。”
“我……我知道了。”
叶家媳妇点了点头。
“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啊？”
“实在不行，你就去镇上找点活干吧。”
村长说道。
“这……好吧。”
叶家媳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家媳妇开始四处打工。
她白天在镇上的酒楼里洗碗，晚上还要去给人家做针线活。
每天累得腰酸背痛，却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哎呦，这不是叶家媳妇吗？”
“怎么，又来找活干了？”
“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听说她还欠了高财主一大笔钱呢！”
“这辈子怕是还不清喽！”
“哈哈哈哈！”
叶家媳妇走在路上，总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她只能低着头，默默地忍受着。
“哎呀，你这手怎么这么笨啊！”
“连个碗都洗不干净！”
“真是的，干什么吃的！”
酒楼的掌柜对她也是百般刁难。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洗干净。”
叶家媳妇连忙道歉。
“哼，快点洗！”
掌柜的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叶家媳妇咬着牙，继续洗碗。
她的手在冰冷的水里泡得通红，裂开了一道道口子。
“娘，娘，抱抱。”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叶家媳妇转过头，看到自已的儿子正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自已。
“凡儿，你怎么来了？”
叶家媳妇连忙把孩子抱了起来。
“娘，我饿。”
孩子可怜巴巴地说道。
“乖，娘这就给你弄吃的。”
叶家媳妇的心里一阵酸楚。
她把孩子抱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硬的馒头，递给孩子。
“吃吧，凡儿。”
孩子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
叶家媳妇看着孩子，眼中充满了爱意。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三年后，叶家村。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地画着。
他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凡儿，你在干什么呢？”
一个妇人走了过来，正是叶家媳妇。
“娘，我在画画。”
小男孩抬起头，说道。
“画画？”
叶家媳妇笑了笑。
“凡儿真乖。”
“娘，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小男孩问道。
“快了，凡儿很快就长大了。”
叶家媳妇摸了摸孩子的头。
“等凡儿长大了，就能保护娘了。”
“嗯！”
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
“娘，我一定会快快长大的！”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树枝，仿佛握着一个希望。
好，那我就等着我的小凡快快长大了，叶母慈爱大的摸了摸叶凡的头，那你先画画，娘先去忙了。
远处的村民们看着这对母子，都不禁摇了摇头。
“这孩子，真是可怜啊……”
“是啊，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
“唉，这都是命啊！”
“谁说不是呢，希望这孩子能平安长大吧。”
“难啊，这年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嘘，小声点，别让那寡妇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样？我说的是实话！”
“唉，这世道……”
众人又是一阵叹息。
他就是叶凡，三年前那个在异象中出生的孩子。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昏迷后，叶家就彻底败落了。
这三年来，叶凡吃百家饭长大，受尽了白眼和欺凌。
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无尽的饥饿和孤独。
“小杂种，又在地上鬼画符呢？”一个粗壮的孩子带着几个跟班走了过来，一把抢过叶凡手中的树枝，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叶凡抬起头，眼中没有愤怒，只有麻木。
这样的欺凌，他已经习惯了。
“滚开，别脏了我们的地方！”粗壮的孩
子一脚将叶凡踢倒在地。
叶凡没有哭，也没有闹，他默默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他来到村外的小溪边，捧起一把水，洗了洗脸上的灰尘。
溪水倒映着他瘦弱的身影，和那双与年龄不符的，深邃而忧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