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303：她是镇北王的女儿？！
莫大娘不太确定的道：“夫人要带我这老妇人走？”
凤重华颔首道：“昨日离开前我说了，你对我女儿有恩，便也是我的恩人，我是要报答你的，你想必也看出我不是寻常人，你既然无亲无故了，就跟了我离开，我定好好给你养老送终，让你余生荣华富贵不断。”
即便她或许做不到，但有凤家在，总能让莫大娘安享晚年。
“这……”
莫大娘始料未及，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好心一场，换来这般际遇，这位夫人竟然要带她去给她养老？
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因为常年操劳又连续丧亲，看起来像是六十多，身体旧疾很多，尤其是冬天，但大周冬天就是这么冷，她也只能挨着，时常夜里难受得睡不着。
今晚就是这样。
虽然客栈老板好心收留，但她知道，老板留下她做事，不是因为善心，只是因为她有吃有睡就行，工钱都不用给，老板不是什么大善人，等她做不动了，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她尽管活的孤苦，也想好好活着，担心自己以后老无所依无人送终。
凤重华道：“你好好想想吧，我们在这里留几天，等我女儿身子可以出行了，我们就离开，你要是肯，到时候一起离开，你要是不肯……”
想了想，她道：“那我让人给你在附近的历城给你置办家宅产业，安排人照顾你，倒也是可以安享晚年，只是总还是去上京稳妥一些。”
莫大娘没想到她会这样周全，惭愧道：“夫人，我也只是帮了点那位小夫人，她是自己逃出来，自己逃走的，我这也算不得什么救命大恩，您这般感念，老妇人实在有些受不起啊。”
凤重华笑笑，“怎么会当不起？我女儿是我在这世上最珍视的人了，只要帮过她，那就是有恩于我，都是要感激的，你也不用有负担，我家大业大，这些也不算什么。”
莫大娘揉了揉膝盖，叹道：“上京估摸着比这里还冷吧？我这身子骨，这里的人都不太受得住，恐怕也受不了上京的冷。”
凤重华闻言，笑道：“倒也没有，上京和这里差不多冷，但上京富饶，穿的衣裳和住的屋子，比这里暖，屋内还有地龙，比民间百姓的火炕要好些。”
莫大娘点了点头，便开始考虑这个事情，没有多问了。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虽然身份差距悬殊，按理说没什么共同话题，但凤重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又对民间风情事态颇有见解，即便是纡尊降贵，也很是聊得来。
不免要料到她自己的称呼身份，她也只说夫家姓徐，没透露自己这姓甚名谁，莫大娘便也没多问。
天快亮的时候，清淡的肉沫粥煮好了。
凤重华没亲自送去，本来一开始打算做好了让手下送去的，但莫大娘在，就让莫大娘给送了。
姜婠醒来后，一直坐在床上想事情，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
姜婠看去，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还好，很快响起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小夫人，你醒着不？是大娘我啊，我能进来不？给你送点吃食和热水。”
姜婠松了口气。
但也有些疑惑，那大娘怎么在这里？莫非这里不是凤重华准备的什么地方，而是那家客栈？
先前还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确实看得出来是客栈的房间。
“进来吧。”
声音没什么力气，但夜里安静，门口的莫大娘是听见了。
大娘立刻推了门进来，因为门是凤重华出去的时候带上关闭的，没上门闩。
大娘端着一个挺大的木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粥，还有水壶和杯子。
闻到肉粥的味道，本来还没察觉饿的姜婠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饿归饿，但姜婠还是疑惑问：“大娘，怎么是您？这个时候天才要亮，你就起来忙活了？”
她想着，那天大娘忙了一宿给她准备干粮，是特殊情况。
等闲这个时候，一般人都刚醒吧。
莫大娘笑道：“睡不着，听见厨房有动静，就起来帮帮忙，这是刚给你煮好的粥，你想来是饿了吧，正好吃一些，好恢复得快。”
她将托盘放在屋子中间的桌上，提着水壶拿着杯子就过来。
“这是热水，小夫人你先漱漱口，然后喝点儿润润肠胃。”
说着，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又拿起床脚旁边的痰盂，递给她吐。
姜婠昏睡醒来，嘴里不太舒坦，确实需要漱口，忙端着杯子含了一口水。
等漱口之后，莫大娘才去端来那碗粥，要喂给姜婠。
粥还很烫，但莫大娘有分寸，没有吹着散热，只是站在床前，用勺子搅拌散热。
还一边随口道：“小夫人啊，这粥，可是你的娘亲亲手给你熬的，我说我来熬，她都不肯，说要亲自给你做一顿吃食，对你可真上心啊。”
姜婠愣住，这是……她熬的么？
她忍不住问：“她……不是去休息了么？”
莫大娘道：“现在是去休息了，但刚才，可一直在厨房忙活给你熬粥，看她那模样，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休息了，还给你熬了粥才去休息，她可是真疼你啊。”
闻言，姜婠心中像是被什么扯动着，有些许疼。
她没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莫大娘给散了热，可以入口的时候，给姜婠喂，姜婠却不太适应不亲近的人喂她吃东西，接了过来。
她虽然虚弱，但还是能自己吃东西的。
莫大娘见她这样，也就随她了，很有分寸。
等吃完了一碗粥，姜婠便饱了。
大娘问她要不要再去添，她摇头。
大娘便端着碗去放好在托盘，打算离开了，姜婠还病着，不好打搅姜婠休息。
姜婠叫住她：“大娘，您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话么？”
莫大娘要说没事，也是有事的，天亮了，客栈的一些活计需要她忙活、
但也可以不用去忙，毕竟现在客栈不同往日。
她便放下托盘，走了过来。
姜婠示意一下床边，“您坐下。”
“我这邋遢人……”
姜婠坚持道：“坐下吧，您站着，我们不好说话，我现在不太适合总抬头。”
莫大娘只得拘谨着坐下了。
姜婠问：“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莫大娘心里感慨，母女俩真是……
“我姓莫，谢夫人叫我莫大娘就好。”
姜婠道：“我姓姜，叫姜婠，您不用一口一声小夫人，叫我姜婠，或是婠婠，都可以。”
莫大娘闻言，忽然奇怪起来，“姓姜？”
姜婠见莫大娘反应奇怪，顿时不解，“怎么了？我姓姜……有什么不妥？”
莫大娘道：“刚才在厨房那边，那位夫人，也就是您的娘亲，说她夫家姓徐，您是她的女儿，不该是随父姓徐？怎么会姓姜？莫非另嫁了？还是你是和她姓？”
或许是了，刚才她也没问那位夫人本姓什么，那位夫人也似乎有意的，没提及自己的姓名。
姜婠听言，怔住了。
她夫家姓徐？
她指的夫家，绝不会是北周皇室宇文氏，而是她的前一任，也就极有可能是她亲生父亲所在的那个夫家。
所以，她的亲生父亲姓徐？
那之前姜卓安说的，她生母叫徐笙，这个徐，是她生身父亲的徐？反而笙才是她？
所以看来，她果然不是姜卓安的亲生女儿。
但姓徐，会是谁？
她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镇北王府徐家……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这也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