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傅的话,让云暮渊无法反驳。
阮梦君想要做什么,确实大女不跟他商量,就下意识以为,他不会答应。
云暮渊转过了头,看着阮梦君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走了过来。
“我带你去医院,这么下去,会发炎的。”
“我不去,上次……诶!”
云暮渊不跟她废话,直接把人从床上拉起来,就去了隔壁。
阮梦君身上的文身每走一步,都疼得厉害,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水沾湿了。
云暮渊从柜子里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拽着她的手,向楼下走去。
阮梦君被迫跟着他,一路下楼,折腾到门口,就没劲儿了。
冯师傅追过来说:“她都疼得走不动路了,你别扯着她走!”
云暮渊没答应,却将冯师傅的话听了进去,白了她一眼,去打了通电话。
约么十多分钟,岳明深开着吉普车赶到。
云暮渊将阮梦君塞进后座,冷着脸,坐在副驾驶。
“去哪?”岳明深问道。
“医院。”
“妹子有病了?”岳明深向后方看来。
阮梦君扯了扯嘴角,低声嘀咕:“你问他。”
“咋了这是?云暮渊,你是不是训人家了?梦君都多好的姑娘,你怎么总为难人家!”
岳明深为阮梦君打抱不平。
云暮渊斜眼过来:“少废话,开车!”
吉普车来到医院,岳明深也要跟着一块儿去看病,云暮渊道了句:“你在这等着,拉着阮梦君就走了。”
云暮渊给她挂了号,又带到处置室,经过医生检查,她文身的创面果然有了炎症,而且还挺严重的。
医生给她处理好可,又开了瓶点滴,让她在医院里打完了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云暮渊身上的气压一直很低。
岳明深已经了解他的臭脾气,不在这时候拱火,把人送到了家,就开车走了。
进门,阮梦君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头,被男人给磨平了棱角的姑娘,终于不再折腾了。
“进屋,到床上躺着,不准乱跑!”云暮渊每一个字,都是用命令的口吻。
阮梦君乖乖的躺进被窝里,望着脸色阴沉的男人,给她端茶倒水,既憋屈,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暖意,萦绕在心头。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遍体鳞伤的夜晚,他像天神一样降临,从此,便将她牢牢的保护在羽翼下。
“小叔叔。”阮梦君叫了一声。
云暮渊许久没有听过她这样称呼自己,抬起眼睛,他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冷,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无奈。
“嗯。”
见她迟迟不说下文,他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听你答应我一声。”
阮梦君每次直呼他的大名,他都只是看她,而不会用声音回应。
刚才叫他小叔叔,听见他的一声“嗯”,阮梦君心里就想要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
“以后老实点,别再犯蠢,听见没有?”云暮渊的语气,终于没有那么冷了。
阮梦君挑了挑眉,“我才没有犯蠢,我做的事,在心里都有衡量。”
“衡量就是弄得满身伤?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还有谁会爱惜你?”
“你呀!”阮梦君唇角高高扬起,眼睛里,也尽是绚丽的颜色,似流光溢彩。
并且,她刻意重复起他的话:“你现在不就在爱惜我么?”
云暮渊眉角微皱,不知道是不是她脸上的笑容太明艳,让他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睡觉。”
“大白天的我睡不着,还有这个文身,刚才大夫给我处理的时候,把上面的颜色都给弄掉了,我好不容易才文上去的,这么一弄,又得遭二遍罪。”阮梦君顺着话儿,轻轻的打开衣服看了一眼。
反正云暮渊又不是别人,她早就对他没有避讳。
“你还文?”云暮渊一脸不赞同。
阮梦君脸颊鼓成了包子。
“那总不能就这么带着吧,像狗啃的一样,更丑了!”
“谁没事会扒开你衣服看!”
“你呀。”
云暮渊:“……”
头嗡的一声。
他就没有见过,谁家的姑娘,像她这样不正经!
“我才不稀地看你。”说着,云暮渊黑着脸起身,径直出了房门。
阮梦君唇角噙着坏坏的笑儿,调戏完了人,心情舒坦了不少,躺下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王阿姨来到她房间,手里拿着药瓶,准备给她上药。
“阿姨,我自己来就可以,你给我吧。”阮梦君对肚子上丑不拉几的文身有些介怀。
王阿姨看她非得坚持,只好把药放下就走了。
阮梦君用棉签沾了药水,涂抹在伤口上,顿时滋滋啦啦的痛感在神经中枢乱窜。
阮梦君吸了一口气,用力憋住,完成了上药。
又等了一会儿,伤处终于不再疼,她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隔壁的房间,安安静静的,云暮渊这会儿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阮梦君决定去看一眼!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云暮渊不用问,也知道门外的是谁。
“进来。”
阮梦君打开门,见云暮渊穿着宽松的衣服靠在床头,似乎是准备睡了。
她快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屋里这两天好像停暖了,我冷得慌,到你这儿取取暖。”
阮梦君笑嘻嘻的爬上了床铺,紧跟着,朝云暮渊的身体贴了过去。
云暮渊闭了眼睛,任由她抱着胳膊,又将脸埋在心口,拱来拱去。
“你今天怎么不躲着我了?”阮梦君满脸坏兮兮的笑儿,两颗圆润的黑眼,亮晶晶的望着他。
云暮渊懒得跟她废话,道了句:“睡觉。”
躺了下去。
阮梦君立刻顺着他的位置,也跟着躺在枕头上。
云暮渊抬手关了灯,黑夜里,阮梦君借着窗外的光,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陷入失神中。
云暮渊的呼吸很快就平缓了下来,温热的气息缭绕在她周围,熏蒸着,像要把人烤熟一样。
而最让她感觉明显的,是身边慢慢升高的体温,让贴着他的姑娘,很快就热了一身汗。
早知道阮梦君本来就不冷,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过来调戏他的,而现在,肚子上的伤口被汗水一刺激,钻心的疼和钻心的痒,让她像一条泥鳅一样,在被窝里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