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她永远不会释怀

云暮渊这一走就又是一个月。

没了他的约束,阮梦君得到了自由,等到肚子上的炎症消了,她照旧还是把文身给文完了。

虽然……最后看起来还是乱糟糟的一团,与她预想的效果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总比带着一块丑兮兮的伤疤强。

阮梦君在月中旬,跟张志叶一起去见了海哥。

那位传说中的大哥,比她想的要年轻一些,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很瘦,长相偏中等,说话时的谈吐,能感觉到他是接受过教育的。

而他之所以走上这条路,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他的工作。

他的心中有理想,不甘心在工厂里混日子。

可是离开工厂,又一直没找到好机会。

直到他遇到了邓雄,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从里面出来,海哥在邓雄身边的位置就被人取代了,也正好,他也做累了给别人跑腿的生计,得知阮梦君这里有好点子,他早就想一起干一场。

就这样,由张志叶牵头,海哥、阮梦君三个人合伙,开始筹办起了毛鸡蛋厂,海城的分厂。

阮梦君手里积攒了一些钱,全都拿了出来,加上张志叶最近赚的,和海哥的积蓄,刚好够将厂子建成。

“邓雄的钢材生意做起来,毛鸡蛋厂这边他就再也没管过,如果跟他拆伙,我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张志叶在这天聚会上提议。

阮梦君今天是请假出来的,学校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她推说肚子疼,出来买东西,顺便在学校附近跟他们见一面。

“邓雄答应就好说,如果他不同意,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等到合同期满,或者,干脆放弃北方工厂,咱们重新注册一个商标,只是这样的话,之前的辛苦,就为别人做了嫁衣。”阮梦君心里有些惋惜。

张志叶比她信心更足一些。

“其实,以邓雄现在的身家,已经不准许他胡乱做事了,我和海哥去跟他谈,最多在厂里留他一份分红,至少能把这份关系保留住。”

“对,雄哥生意越做越大,他就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强硬,我亲自去跟他谈,有把握说服他!”海哥打了包票,让阮梦君多了些信心。

“生意场上确实没有永远的敌人,邓雄只要不傻,就不会把我们这条路堵死。”

张志叶点了点头:“云家一倒台,估计也就再过个一年半载,雄哥就彻底坐实平城首富了,你也算兑现了当初夸下的海口。”

阮梦君笑了起来,“我在这里头可没出什么力,只能说他运气好吧,天时地利人和,让他把生意做起来。不过我们也要有信心,总有一天,我们这个小作坊,也会好起来的。”

这一刻,梦想的蓝图,在三个人脑海中汇聚,抱着满心的期待去做事,就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阮梦君看时间差不多,决定回学校取书包。

张志叶提出送她,阮梦君没拒绝。

夕阳落在了地平线,渲染着大地的尽头,成了一片橘红。

染在阮梦君的半张脸上,透出几分怡丽来。

“有段时间没见你,看来你被云暮渊养的不错?”

张志叶在年后见到她之前,心里暴躁的就像是一万只蚂蚁在爬,想着见面非得跟她好好算账。

然而,在真正见到她,看见她一切都很好的时候,他心里的那股气儿,一下就消了。

没有什么比人更重要了不是吗?

他们之所以努力挣钱,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么?

云暮渊能给她安稳的生活,让她回去上学,过上享福的生活,这就已经很好了。

“你现在生活这么稳定,又何必跟我们出来掺和?惹了云暮渊不高兴,把你赶出来,得不偿失。”

张志叶在见海哥那天,就说过这个想法。

不过当时阮梦君只打哈哈蒙混过去,所以,他今天又重复了一次。

他想要倾听她心里的想法,而不是,又被她蒙混过关。

阮梦君叹了口气,她能说吗?

就云暮渊躲她像瘟神一样,保不齐哪天就像烫手山芋一样把她赶走,即便,她老老实实的待在家,即便,她按照他的意思,本本分分。

阮梦君觉得这么说,有点儿丢脸,于是,只能婉转的回应:“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将生活的希望寄托给别人,我不要做那样的人,这就是我做这些事的初衷。”

阮梦君痛苦地活过一辈子,重新再来,她想将一切筹码攥在自己手里。

筹码越多,以后不论面对任何挫折,她都有底气活下去。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学校。

阮梦君走进大门,恰逢响起了上课铃,无数的学生从教室里跑出来,成为衬托她的背景板。

“那我先找海哥,回头见。”张志叶对她挥手。

阮梦君道了句:“回头见。”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

阮梦君放学回到大院,在门岗的外面,见到了一个踌躇驻足的人。

她本来想当做看不见,直接从侧面的小门绕道过去。

“梦君!”那人终究还是认出了她,并一脸迫切的走上前来。

“二舅前段时间出差,最近才有时间过来看看你,我前几天去了那边的院子,邻居说你搬走了,问你住在哪儿,就是不肯说,我通过多方打听,才先到这里的,还有你外婆,一直都很担心你。”姚立建满脸恳切的望着她。

阮梦君回望他的眼睛,心里对他们并没有释怀。

而且,她永远也不会释怀。

“您还是回去吧,我之前就说过,我不需要你们管,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梦君,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知道吗?你外婆后悔当年没有把你接回家,现在只要想起来,就后悔的连饭都吃不下。”姚立建苦口劝说。

阮梦君的心,却像是被钢铁封死了一样,任由他说什么,都绝对不留一丝缝隙。

“那又如何?你们自己心里过不去的障碍,我为什么要去化解,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如果,你们真的为我好,希望我好,那么以后不管我掉进深渊,还是站在高处,请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你们在我心里,是毫不相干的人。”阮梦君说完就走进了小区,留下姚立建独自现在小区口,这一瞬间,吹在他身上的风,突然变得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