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菜鸟 作品

第一一六章破信号弹危,登荣耀之巅

    冰碴在邬凌作战靴底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他盯着雪幕深处若隐若现的骑影,军用止血糖丸的苦味在舌根蔓延。

    盛瑶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战术背心的防弹插板,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想起三个月前在边境哨所遭遇的突袭。

    "八点钟方向。"邬凌用下颌压住她发顶,"马镫泛蓝光。"

    盛瑶立刻会意——那是北境叛军特有的磁悬浮马镫。

    她装作调整微型相机,实则用镜头捕捉骑兵队形。

    当镜头扫过第三匹黑马时,她突然按住快门连拍。

    强闪光撕开暴雪幕布,三匹机械战马应声扬起前蹄。

    骑兵们显然没料到这种干扰。

    领头者青铜面具下的电子眼闪烁红光,改装过的复合弓瞬间拉满。

    邬凌拽着面包店老板扑向翻倒的冷藏柜,十二支碳纤维箭矢擦着他们头顶扎进砖墙,箭尾缠绕的液态氮罐开始嗤嗤冒白烟。

    "冷冻弹!"邬凌踹开冒着寒气的柜门,反手将****甩向最近的弩机卡槽。

    金属碰撞的火星引燃了箭袋里某支特殊箭矢,冲天而起的绿色火焰照亮了骑兵披风下摆的暗纹——正是信号弹上的六芒星嵌套图案。

    居民们突然爆发出怒吼。

    裁缝铺老板娘抡起铸铁熨斗砸碎橱窗,五金店学徒抱着成捆的钢筋从地下室冲出来。

    邬凌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盛瑶正在包扎伤员的急救箱。

    "他们的弩机怕低温!"盛瑶突然扯掉冻在伤员伤口上的纱布,"看第三匹马的箭袋!"

    邬凌瞳孔骤缩。

    那支因低温变形的箭筒正在渗出淡蓝色冷凝液,持弩者的手套已然结满冰晶。

    他抓起面包店操作台上融化的黄油罐,对着通讯器大喊:"往他们脚下扔热饮!"

    滚烫的可可和咖啡在雪地上炸开金色浪花,磁悬浮马镫的平衡系统发出刺耳警报。

    当第五个保温杯砸中领头者面罩时,邬凌已经带着三个青壮年绕到骑兵队侧翼。

    他们手里紧攥着从面包店拆下来的烤箱金属支架,滋滋作响的电流正在支架间跳跃。

    "就是现在!"盛瑶突然打开所有电子设备的闪光灯。

    骑兵们抬手遮挡视线的瞬间,邬凌将金属支架插进雪地。

    暴走的电磁脉冲顺着融化中的热饮液体席卷而去,七匹机械战马同时发出濒死般的嗡鸣。

    冰层下的齿轮声突然变得急促。

    邬凌正要查看电磁脉冲弹残留的痕迹,眼角余光瞥见领头骑兵正在撕扯披风衬里。

    那个藏在暗袋里的银色装置不过巴掌大小,却在雪光中折射出令人心悸的棱角。

    邬凌的瞳孔里倒映着银色装置不规则的棱面,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他认得这种军用级自毁装置——只要启动就会形成半径十米的电磁真空区,足够让所有电子设备瘫痪三十秒。

    三十秒足够屠杀整条街的居民。

    青铜面具下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变得尖锐,领头骑兵的拇指已经按在装置顶端的红色按钮上。

    邬凌猛地抓起脚边半融化的黄油罐,黏稠液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糊住对方的面具呼吸阀。

    "闭眼!"他拽着盛瑶扑向面包店操作台。

    玻璃橱窗外炸开刺目的白光,电磁爆产生的臭氧味穿透防弹玻璃。

    邬凌的后背重重撞在面粉袋上,扬起的白色粉尘里,他听到机械战马重新启动的嗡鸣声。

    骑兵队显然改装过抗电磁设备,七匹黑马的电子眼已经转为危险的深红色。

    "他们的平衡系统!"盛瑶突然扯住邬凌的战术背心,"看雪地上的蹄印!"

    邬凌眯起眼睛。

    在骑兵队左后方,两匹机械马正在打滑的冰面上调整步伐,磁悬浮马镫发出的蓝光比别处黯淡许多。

    他立即拍响面包店的金属柜台,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让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

    "所有带加热设备的人听着!"邬凌扯下墙上的消防斧劈开冷藏库门,"把你们的热水、热汤、咖啡机,全部搬到东侧路口!"

    五金店学徒最先反应过来。

    这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踹开自家店铺后门,扛着还在冒热气的锅炉就往外冲。

    裁缝铺老板娘指挥着五个妇女排成运输链,滚烫的姜茶在十几个保温壶里来回传递。

    当第七匹机械战马冲破电磁爆残留的烟雾时,邬凌正站在面包车顶调整抛洒角度。

    他对着手持防暴盾牌组成人墙的青壮年们竖起三根手指,倒数到第二根时,盛瑶突然用微型相机的补光灯在雪地上打出十字标记。

    "泼!"

    滚烫的液体瀑布般倾泻在零下二十度的路面上,升腾的蒸汽瞬间凝结成冰晶。

    冲在最前面的三匹机械马前蹄同时打滑,磁悬浮系统过载产生的火花点燃了骑兵披风。

    邬凌夺过五金店学徒怀里的钢筋,尖端精准刺入第二匹马腹部的散热阀。

    "往马镫连接处砸!"他侧身避开飞溅的冷冻液,"他们的平衡模块在膝盖位置!"

    铸铁熨斗和扳手雨点般砸向骑兵队。

    当第四个青铜面具被烤箱支架贯穿时,领头的骑兵突然吹响骨哨。

    幸存的机械战马调转方向,马蹄在冰面上划出凌乱的弧线,朝着城郊的松树林溃逃。

    盛瑶的微型相机突然从颤抖的指间滑落。

    她这才发现自己左肩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而邬凌战术背心上的弹痕距离心脏位置只差两厘米。

    欢呼声像野火般在街道上蔓延,五金店学徒和裁缝铺老板娘把邬凌抛向空中时,融化的雪水正顺着他的作战服往下淌。

    "你早就计划好了?"盛瑶的呼吸喷在邬凌颈侧,她的嘴唇因为失血略显苍白。

    "是他们教会我的。"邬凌指向正在修补路面的居民们。

    面包店老板正用烤盘融化积雪,几个孩子把防冻液倒进骑兵遗落的箭筒里做成简易暖炉。

    欢呼声突然拔高了一个八度。

    邬凌感觉后腰被人猛推,踉跄着撞进盛瑶怀里。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冰晶,吻上来时带着止血药粉的苦味和相机锂电池的金属气息。

    某个瞬间,他们背后传来烤箱支架砸在冰面上的脆响,听起来像某种古老的喝彩。

    当居民们用液压千斤顶把邬凌抬到信号塔顶端时,暮色正在吞噬最后一缕雪光。

    整条街的应急灯同时亮起,光斑组成巨大的六芒星图案投射在城墙上。

    邬凌抬手遮挡刺眼的光束,指缝间却瞥见五十公里外的山脉轮廓正在发生不自然的扭曲。

    那里的雪峰本该被月光染成银灰色,此刻却泛着某种介于液态与气态之间的幽蓝。

    邬凌下意识摸向战术口袋里的军用望远镜,庆典的礼花恰好在此时升空。

    等视网膜上的光斑消散后,山脉又恢复了正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