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六,你个杀千刀的,你当初收留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孙翠花心里又气又委屈,‘呜嗷’一声就痛哭起来。
站在门内的佟老六撇了撇嘴,“老子后悔了,难怪姜老三不要你,你这样奸懒食馋又克夫的女人,谁娶你进门,那纯粹是眼瞎了,啥好日子也得被你败祸光咯。”
本就不是真心的,搭伙过日子也是各取所需罢了。
既然这女人给不了他任何好处,佟老六又何必留她?
孙翠花坐在地上,擦了擦眼泪,“姓佟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揍性,就你这埋了吧汰的鬼样子,还想占老娘便宜,你做梦去吧。”
“家里穷得叮当响,一粒米都没有,穿衣吃饭全靠偷,你就不配有女人!~”
佟老六越听越来气,‘哐啷’一声推开院门,指着孙翠花的鼻子骂道:“死娘们,你再说一遍。”
“咋?你还想打我?”
孙翠花眯了眯眸子,从地上爬起来,怒视佟老六,“信不信我讹死你?”
碰瓷这种事她最在行了。
当初之所以跟佟老六回来,就是图他家的宅子。
虽然破旧,但好歹能住人,后院还有菜园子。
“呵呵。”佟老六冷笑一声,“讹我?你怎么讹?”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滚出我家,再敢踏进院子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说话间,孙翠花从兜里摸出几粒药丸,欲要往嘴里吞,“你滚不滚?”
这可是实打实的耗子药。
之前买来是想威胁姜三满的。
哪成想却涌到佟老六身上了。
“好你个臭娘们儿。”
佟老六咬牙切齿,暴跳如雷,“原来你在这儿等我呢,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套宅子是从我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全村老少都知道,凭你三言两语就想霸占我家的宅子,你算老几啊?”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不过是在他家住了几天而已,无名无分的。
突然就想把他家的祖宅讹走,这事儿哪怕是闹到县衙去,孙翠花也不占理。
“我才不管房子是你爷爷还是你太爷留下的,你既然玷污了我,就该付出点代价。”
孙翠花梗着脖子,手里的耗子药眼看就要被舌头卷进去了。
佟老六气得双眼通红,怒声吼道:“老子什么时候玷污你了,你自打来到我家,我碰过你一根手指头没?”
遇见这种人,真的晦气。
“我不管,你到底滚不滚?”孙翠花又把耗子药往嘴边送了送,“不滚我现在就服毒自尽,到时你惹上人命官司,就等着下大狱吧。”
“不是,老子凭什么滚?这是我家!”佟老六近乎咆哮。
恰好有几名村民路过。
见二人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便笑着议论起来。
“啥叫臭味相投,这便是了。”
“对呗,他们两个在一块住几天啊,这么快就闹着分房子了?”
“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佟老六要是把祖宅整丢了,他爷爷在天上得活活气哭。”
“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青蛙呢,这孙氏不要脸的,又没正式嫁给佟老六,她有啥资格要人家祖宅?”
“依我看,这事儿咱们还是少掺和,免得染上晦气。”
“......”
孙翠花隐隐听到村民的议论,内心却毫无波澜。
这套宅子她无论如何也要搞到手。
势在必得。
而佟老六却寸步不让,直接退回到院子里去,“臭女人,你要死就滚远点死,少在我家门口作妖。”
“你不给是吧?”孙翠花拔高音调,“我可真吃药了。”
她伸出舌头,直接把几粒耗子药卷在嘴里,再次威胁道:“你到底给不给?”
佟老六:“......”
做为桃花村有名的泼皮无赖,从前都是他敲诈别人。
如今却被一个臭婆娘给讹上了。
正如村民所说,这套宅子是他爷爷留下来的。
他即便再穷、再没志气,哪怕输光了所有家当和田产,也没动过卖房子的念头。
这孙氏却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饿走房子。
她算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佟老六冷下脸来,正色道:“老子就算死,也不会把宅子给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哼!~”
“咕嘟。”
谁料话音刚落,孙翠花二话不说就把耗子药吞了下去。
村民们瞠目结舌。
“这、这女人真的该服毒?”
“肯定是假药,她这种人怎么可能去死?”
“佟老六,这娘们儿要是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啊。”
孙翠花本想等会儿佟老六点头答应了,就扣嗓子眼儿把耗子药吐出来。
可等了半天,脑袋和太阳穴都已经胀痛了,可佟老六依然没松口。
“我说了,你就算死在我家门前,老子也不会给你房子。”
话落,佟老六反手就把院门关上,径直回屋睡觉去了。
孙翠花:“......”
完了完了,这狗男人居然不吃这套。
她吞进去的可是真真的老鼠药。
如果现在不赶紧吐出来,她会被活活毒死的。
想到这里,孙翠花强撑着一口气,艰难地爬起身。
然后佝偻着身子,开始扣嗓子眼儿,嘴里发出阵阵难听的叫声。
“啧啧,这人真是八百个心眼子,你不是想死吗,咋突然反悔了?”
“就这两下子还想讹人呢,真丢人。”
孙翠花哪顾得上这些闲言碎语啊。
她现在视力模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整个头仿佛要被撕裂一般,剧痛难忍。
而且吞下去的耗子药就像黏在她肚子里似的,不管怎样努力,就是吐不出来。
又干呕片刻,孙翠花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唯一能救她的人,就只有三满了。
“快......咳咳,快去老姜家,把......把姜老三叫来,咳咳,就说、就说我快不行了!~”
孙翠花像一堆烂泥似的瘫在地上,看向村民的眼神满是哀切和恳求。
“呀,这不是三满的前妻吗?”黄宝权的媳妇赵桂兰拎着竹筐走过来。
昨日宝权在县城买了五斤鹌鹑蛋,她挑出十几颗个大饱满的,打算给老姜家送去。
“晓、晓冬娘,救、救救我。”
孙翠花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眼里的光已经暗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