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满皱着眉回头,“村长,还有事儿吗?”
“老三啊,这孙翠花毕竟是你前妻,如今她死了,你是不是......”
“我是什么?”姜三满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跳,“这全村的老少爷们儿都知道我跟孙氏和离了,是佟老六主动把她领回去的,现在闹出了人命,佟老六就该负起责任。”
“是啊村长叔。”姜甜甜也附和一声,“早在来桃花村之前,我三哥哥就把她休了,是孙翠花自己找来的,就算这事儿闹到县衙去,他们也不占理!~”
一听到‘县衙’两个字,张树友瞬间蔫了。
人家县太爷跟老姜家关系那么好,尤其对这小丫头,那是百般喜爱。
如果他不偏袒老姜家,回头金县令肯定会给他穿小鞋。
想到这里,张树友横了佟老六一眼,“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找个地方,把这死人埋了吧。”
眼下天气这么热,这尸体很快就会变臭腐烂。
倒是再搞出瘟疫来就不好弄了。
佟老六骂骂咧咧地站起身,“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凭啥让我给他们擦屁股啊。”
若是尝到甜头也就罢了。
可他分明碰都没碰孙翠花一下。
这娘们儿还白吃了他家十几天饭。
“你活该你。”张树友跺跺脚,“你那点花花肠子,大伙儿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若不贪色,也引不来这些麻烦事儿。”
佟老六气得不行,可又不敢跟村长和姜三满叫板。
只好找了一张破凉席,把孙翠花裹在里面,然后带上搞头和铁锹,用板车把尸体推走了。
老姜家。
“真的死的?”姜万田满脸惊讶。
今天他一直忙着耕地,村里发生啥事他都不知道。
姜三满闷闷地‘嗯’了一声,“吃耗子药把自己毒死了!~”
“我看她是真不想活了。”一旁的姜大满插了一句,“正常人谁会吃毒药啊,那不是虎吗。”
“她本来也不奸。”姜三满看了大哥一眼,“死就死了,不提她。”
姜甜甜叹了口气,如果救治的及时,帮孙翠花洗胃,或许还能挽回一条命。
可等三哥去的时候,她已经咽气儿了。
人只有一条命,她自己不爱惜自己,那谁也帮不了她。
赵萍菊端着饭菜走进来,见三满脸色黑沉沉的,便劝了句,“我听说咱村子有个黄媒婆,惯会保媒拉纤,回头让她帮你留意一些,看看谁家姑娘合适。你年纪不大,总不能一个人单过啊。”
“大嫂,真不用了。”姜三满抿嘴一笑,“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这事儿听你大嫂的。”姜万田敲了敲烟袋锅,“孙翠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要往前看。”
姜三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爹,这几天我想出去看看,买点鸡鸭鹅回来。”
他打小就愿意养东西,而且养出来的家禽,一个比一个水灵。
等以后有钱了,还可以买点驴马牛羊之类的。
“嗯。”姜万田应了一声,“你自己看着买,老婆子,明个儿你给老三拿点钱,家里是该养点东西了。”
姜甜甜闻言,转了转大眼睛,笑眯眯道:“三哥哥,咱们可以自己孵蛋啊。”
“那多慢呀。”姜三满捏捏妹妹的小胖脸,“直接买小鸡崽和小鸭崽,回来养上几个月,等天冷后就能杀肉吃了。”
姜甜甜笑眼弯弯,“那可以去山上看看啊,没准能捡到野鸭蛋和野鸡蛋呐!~”
“那东西可不好捡。”姜三满忍俊不禁,“别看咱们村子有条河,可自打搬过来,我连一只野鸭子都没见到。”
“可能是飞到山里去了。”姜甜甜找补了一句。
既然三哥哥想搞养殖,那她多多少少能帮上一点忙。
姜万田领着几个小子,用了五天时间,总算是把那块地开出来了。
丁算是从头到尾重新翻了一遍土。
种子是从陈二家买来的。
相比于县城农货铺子的种地要贵上一些。
倒图个省事儿,买来当天就种下了。
有大头菜,大白菜,芥菜等等。
也多亏了家里的白马,这来来回回去河边装水,不知走了多少趟。
要是靠人力挑水,再好的体格也得累趴下。
“真的要卖掉啊?”
苗香莲见闺女又把沉香木拿出来,隐隐有些心疼。
姜甜甜重重点头,“娘亲,卖了这块木头,就可以给三哥买牛啦。”
除了鸡鸭鹅外,她还想让三哥养几头牛。
可以产奶的那种。
这年头只有王宫贵胄和大户人家才喝得起牛奶。
若是自家就能产奶,抛去给家人们喝的外,剩下的还可以拿到县城去卖。
苗香莲听后,微微叹息,“那行,明个儿咱就去县城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收这东西。”
“好。”
次日清晨,一家人吃了早饭,姜万田套上马车,便弯腰把闺女抱了上去。
苗香莲带上小草帽和小水壶,甚至还有几块饽饽。
就怕路上饿到闺女。
马车出了家门,一路下山,来到村子里。
郑寡妇靠在自己大门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过来。
“哟呵,这大清早的干啥去啊?”
郑寡妇阴阳怪气地问。
姜万田瞪了她一眼,没吱声,继续赶车。
“姜老头,我跟你说话呢,哑巴了?”郑寡妇一脸郁闷,扔了瓜子皮就撵了上来。
也不管姜万田同不同意,直接爬到车辕上,笑嘻嘻道:“真舒服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马车呢,呵呵。”
“干啥玩意,下去。”姜万田黑了老脸。
郑寡妇像粘在车上似的,死活不下去。
她回头朝车厢瞄了一眼,“姜老头,上次姜大娘提的条件,回去后我仔细考虑了,可以接受。”
姜万田皱紧眉头,“啥条件?”
“就是让我洗衣做饭、劈柴挑水这些啊,我都能干。让我给三满当媳妇也行,给你做妾也罢,我都无所谓的!~”郑寡妇嬉皮笑脸道。
姜万田:“......”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马车内的姜甜甜听了,同样是一脸无语。
不给这女人一点教训尝尝,她便愈发的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爹爹,停车,我想方便一下。”姜甜甜脆生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