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心咋这么脏呢?
早知她是这种态度,当初就不该让闺女给金县令看病。
连声谢谢都不说,一进来就各种挑毛病,嫌弃这嫌弃那的,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似的。
姜万田一拳头就砸在桌子上,怒声骂道:“夫人,你要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搁这恶心谁呢?我们跟县令大人无冤无仇,为何要给他下毒?”
“那谁说得准呢。”梅氏扭了扭腰,“没准是图我家钱财呢!~”
“够了。”金景山吼了一嗓子,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用力怂了媳妇一下,皱紧眉头道:“你有完没完?人家好心好意救我,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咋能说出这般难听的话来,太不成体统了。”
“老、老爷,我、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梅氏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解释,“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被人害死了,我领着两个孩子该怎么活啊?”
说着,她眼角还挤出两滴泪水来。
金可欣见状,无奈道:“娘既然这么在意爹爹,他这几日总说腹痛头晕,娘可真正的关心过?”
“是啊娘,爹爹三天前就说肚子疼了,您也不管不问的。”金墨飞也跟着说道。
梅氏:“......”
这两个死崽子,总是跟她唱反调。
不是亲生的咋的也不行。
金景山捂着肚子,“行了,都别吵吵了,可欣,把你娘带到马车上去,爹随后就来!~”
“老爷,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梅氏不肯走,“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还不走?”金景山气得脑袋发晕。
“娘,出去吧,爹现在是带病之身,不能动气啊。”金可欣劝道。
梅氏心里委屈极了,泪水哗哗往下掉,“老爷,回去后你一定要给我说法,不然,我、我就不跟你过了,呜呜呜。”
金可欣:“......”
娘用这句话都威胁爹爹一辈子了。
结果哪次不是她委曲求全,才不被爹爹扫地出门的。
“赶紧滚出去,咳咳。”金景山开始撵人。
梅氏见姜家老少都气鼓鼓地蹬着她,知道再犟犟下去也占不到啥便宜,便转身出去了。
哪知刚出了正堂,迎面又碰见了姜甜甜。
“呀,夫人眼睛咋红了,是哭了嘛?”奶团子歪着脑袋问。
“跟你有啥关系?”梅氏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给我老爷开肠破肚,这个账我以后慢慢跟你算!~”
姜甜甜听后,似笑非笑,“可以啊,七天后县令叔叔的伤口要拆线,到时候夫人在家慢慢给他拆吧,不必来找我了。”
“拆、拆什么线?”梅氏一脸纳闷。
姜甜甜没做过多解释,径直朝前走去,“我家院子里有鸭粪,夫人当心别踩到,弄脏了您的绣花鞋。”
“不是,你小小年纪跟谁阴阳怪气呢?”梅氏不服。
“哎呀,娘......”金可欣无语至极,“您差不多行了,这是干嘛呀?”
她每次出门都不爱跟娘同行,就因为娘行事太过刻薄,虽然身为县令夫人,可这些年连个朋友都没有。
每日出了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外,也没别什么爱好和理想。
有时候她常常想,娘的性格跟她和弟弟天差地别,真不像是自己的亲娘。
姜甜甜回到正堂后,金景山忙上前作揖,“甜甜,还没好好感谢你呢,今日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五两银子就当是你的辛苦费吧!~”
金景山从袖中摸出五两碎银子,塞到姜甜甜手中,“想吃啥了就去买点啥。”
姜甜甜怔了怔神,“县令叔叔,这银子太多了,我不能要。”
上次她从臭小子那里诈来的八两银元宝还没花呢。
“你可一定要收下,不然,叔叔以后还怎么来你们家?”金景山笑着道。
姜甜甜抬起头,看向老爹老娘。
见他们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好把银子收下了,“那就谢谢县令叔叔了。”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金景山捏了捏她的脸,“我家夫人行事粗鲁,说话不好听,叔叔替她给你道个歉哈。”
“这倒不必。”一提起那个烦人精,姜甜甜就皱紧小鼻子,“赔礼道歉哪有让人替的?县令叔叔能替她吃饭吗?能替她生孩子吗?”
一句话就把金景山噎得脸红脖子粗。
这小娃娃说话当真是犀利啊。
赵萍菊憋不住笑,心里很是畅快。
公公和婆婆平时也没教甜甜这些话啊,她都是跟谁学的呢。
“总是、总是是我们的不对,回去后叔叔一定好好训斥她。”金景山喃喃道。
姜甜甜没说什么,直接把碎银子递给了老娘,“娘亲,天气冷了,应该给八哥哥和大侄子二侄子换棉衣棉被了!~”
苗香莲听后,心里倍感熨帖,“真是娘的乖宝,居然还惦记那三个皮猴子呢。”
姜万田也高兴坏了,“闺女,这钱是你挣来的,你想咋花就咋花,不用管那三个臭小子。”
“当然要管啦。”姜甜甜笑眼弯弯,“如果两个侄子和八哥哥都能功成名就、考上状元,我还指望他们光宗耀祖呐。”
“甜甜真懂事啊。”赵萍菊一脸欣慰。
甜甜如果她的闺女该多好。
金景山见自己插不上话,跟姜家二老拜别后,便回到马车上去了。
杜罗娟见他们要走,忙拿着两身衣裳追上来。
“大人,等等,公子和小姐的衣服做好了,你们若不着急回去,就先试试衣服吧,哪里不合适,我随手就改了。”
梅氏闻言,掀开帘子瞥了杜罗娟一眼,尖声尖气道:“我家可欣和墨飞的衣服,是你做的?”
这个刘掌柜,也太不会找人了。
一个乡下妇孺,能做出什么好衣服来?
都白瞎那料子了。
杜罗娟点点头,“是我。”
梅氏一把就将衣服抢过来,展开看了看,便直接丢在地上,“做的什么玩意,我家丫鬟缝得都比你好,拿回去重新做!~”
杜罗娟:“......”
这女人是疯狗吗?
怎么见谁咬谁?
刚才在正堂时,梅氏跟公公争吵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县令夫人明明不占理,缺瞪着眼睛瞎犟犟,太招人膈应了。
“梅花,你做什么,疯了吗?”金景山瞪大眼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