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安宜的长相也很美,只是从前不会打扮,走了歪路。眼下这般素净,不施粉黛的样子,便突出了这张优越的脸蛋,显得清丽可人,出水芙蓉。
别有一番韵味。
许青栀之前还有些担忧,不知怎么帮安宜争宠,眼下看到安宜,心里便有了主意。
许青栀勾唇一笑:“安妹妹。”
一声“安妹妹”令安宜回过了神,恭恭敬敬地跪下行叩拜大礼。
“这里没有外人,无需行此大礼。”
许青栀走下贵妃榻,亲自扶起了安宜,指尖轻抚女子的脸颊,怜惜道:“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安宜摇了摇头,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晓晓在不远处瞧着,也在偷偷抹泪。
这时,白芷端了碗药来。
安宜看到是给自己的,还有些茫然,疑惑地看向许青栀。
许青栀笑道:“你忘了,本宫说过,他日等时机到了,定会让你的嗓子恢复过来,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安宜闻言,眼睛不由瞪大了。
其实当初她并未将许青栀的话听进去,只当是许青栀在哄她罢了。没想到,这竟是真的......
安宜毫不犹疑地喝下了白芷端来的药,苦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嘶......好,好苦啊......”安宜吐了吐舌头,随即才反应过来什么。
“我......我能......我能说话了?!”
安宜摸着自己的喉咙,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是虽能出声了,嗓子却还有些哑,需要几天时间恢复。
安宜激动地朝许青栀跪下:“娘娘大恩大德,嫔妾没齿难忘!”
许青栀嗔道:“你我姐妹二人,不必如此客气。”
安宜道;“娘娘莫要靠近嫔妾,别把病气传给了娘娘才是。”
许青栀道:“本宫已经为你请了太医。”
说曹操,曹操到。
“微臣见过娘娘,安答应。”贺榆板着脸,嗓音清冷,一如他那张如画般的面孔,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只是面对许青栀时,眼神有罕见的柔和。
安宜呆呆地看着贺榆的脸,她从未见过贺榆,不知太医院竟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一时间有些失态。
贺榆微微蹙眉,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许青栀道:“安妹妹,这位是贺太医,你可以信任他。”
“哦......好的。”安宜的脸有些红,莫名的有些局促。
贺榆道:“娘娘,微臣先给您把脉。”
每日的平安脉已经成为了许青栀的日常,这也是皇帝的吩咐。
待贺榆转身去拿药箱时,安宜捂住嘴,偷偷对许青栀说了句:“好俊俏的太医!”
许青栀喝了口茶,不由瞥了贺榆一眼。
兴许是吃过细糠,因此再看别的男子,只觉得平平无奇了。
此时贺榆背对着许青栀,弯腰在药箱里寻找什么。
他身影挺拔,肩宽腰窄,宽松衣衫下,腰部线条若隐若现。
这腰......看着不错。
许青栀不由得想,若是温宁还活着,瞧见了贺榆,说不定就不会看上顾北辰了。
待贺榆过来时,安宜已然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贺榆掏出一方软帕,轻柔地放在许青栀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贺榆道:“娘娘身子康健,皇嗣也很好。娘娘近来食欲如何?”
许青栀懒懒道:“还行。”
贺榆又问了几句,许青栀一一回答,一切正常,然后才为安宜把脉。
安宜发现贺榆给她把脉之前特地换了张帕子,也没多想。
“安答应是寒气入体,忧思成疾所致,微臣开个方子,吃上十天即可,但最主要的是要放宽心,才能好得快。”
安宜点点头:“多谢贺太医。”
贺榆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微臣分内之责罢了。”
贺榆退下后,许青栀对安宜说道:“安妹妹,你先回去养好身子,既回来了,就该为自己好好谋划一番,争取复宠,才能报仇啊。”
“本宫会帮你的。”
如今她怀有身孕,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伺候帝王,而在这期间帝王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人,必然会宠幸别人。
她能想到的事,其他人定然也想到了,说不定现在就在琢磨着怎么从她这里分宠了。
而且再过不久便是三年一度的选秀,后宫又要涌进许多莺莺燕燕,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数。
与其让敌人得意,不如扶持盟友上位,还能让帝王的心留在延禧宫。
这便是为何,许青栀要将安宜召回。
安宜有些受宠若惊,似是想到什么,又有些泄气:“可是,陛下一直不喜欢我,我从未受宠,何来复宠一说......”
安宜心知这次能翻案,主要是许青栀为她求情了,否则帝王永远都不会想起她的。
这时,许青栀握紧她的手。
“后宫亦是战场,上战场最忌未战先退,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了,有本宫在,你怕什么?”
对于那位薄情的帝王,安宜甚至有些畏惧了,此番回来,只想安稳度日,不给姝嫔添麻烦就好,谁料对方竟还对她有这样的期待。
安宜内心五味陈杂,沉默半晌,才抬头看向许青栀,轻声问道:“娘娘当真不介意吗?”
不介意她分走陛下的宠爱吗?
许青栀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眼里含笑,认真道:“完全不介意,真的。”
......
入夜,贺榆回到了府中,探手入怀,从中拿出那方柔软的帕子。
淡淡的栀子花香沁入鼻端,贺榆缓缓闭上眼。
若有人在此,便能看到一向清冷自持的贺太医竟然红了脸。
这时,一名女子推门走了进来。
贺榆迅速将帕子收起,皱眉道:“难道没人教你,进来要先敲门?”
女子身着鹅黄色的衣裙,大大咧咧地坐在书房椅子上,侧头看向贺榆,笑道:“不好意思啊,打扰贺大人的雅兴了。”
贺榆脸色沉了沉,并未言语。
女子又道:“帮我入宫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贺榆拧了拧眉:“入宫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容我再想想。”
女子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道:“我可没有什么耐心,要么你娶我,要么帮我入宫。那天你抱了我的事情,可是很多人都瞧见了的,别想抵赖。”
贺榆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极力忍耐。
“我那是为了救你,若不是我,你已经溺死了。”
女子耸了耸肩,一脸无赖道:“我不管,反正我赖上你了,要么你帮我入宫,要么你就娶我。”
女子起身朝外走,到门口时又扭过头来,朝贺榆狡黠一笑,眨了眨眼。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肯定不愿娶我,那就快帮我谋划入宫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