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讨厌强势的男人,他要忍住。
“唉。”白宁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真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我说的是等我处理好这些事情,而不是在这种紧要关头,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厉怀渊承受着她的愤怒,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阿宁能来,他就不能来。
他不后悔自己的做法,他当然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况且他现在身上不单单只有一条命。
可是无论是自己,还是这孩子,在他心中都比不上阿宁重要。他一点也不怕死,他只是怕自己死后,阿宁很快就会忘记他。
“在深海,我无法用千里传音联系到外界。”白宁吸了吸鼻子,虽耐心跟他解释,但不愿意这么轻易原谅他,否则日后他更要自作主张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手腕,居然伤成这样,不知道疼的吗?
她怜惜地将他的手捧在掌心,小心地将他的骨头重新接好,“虽然回到地面,可东山还是危险,你快些带庶儿回去。”
厉怀渊心中突然生出一根刺来,为什么,她的手明明轻柔地帮自己处理伤口,眼中也是怜惜他的神色,可说出的话却是要赶他走?
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成日和其他异性朝夕相伴?一个月后又是一个月,到最后完全失去了关于她的消息,这种感觉他再不想经历了。
“你!白宁还没处理好,就被厉怀渊就反握住手,缓缓放在他的小腹。
还没等她说什么,只见他低着头,侧边的鬓角发丝垂落,看上去乖巧又可怜。
他一紧张就会咬唇,如今下唇上两个不深不浅的牙印,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阿宁,他试图不去想那些辱骂的话语,告诉自己阿宁既然接受了庶儿,也能够接受这个与旁人不同的自己。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看到阿宁脸上有一点嫌弃的样子,他就...
“唔。”
厉怀渊的双颊蓦地攀起晚霞般的红晕,她的手指轻柔打转,而他就像是被人撸肚皮一样,既舒服又有点痒,还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白宁发现他的腹部居然硬邦邦的,厉怀渊的身体和其他雄性妖兽不同,自庶儿出生后,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体很自卑。
后来她才得知,他自卑的原因是因为腰腹的软肉和疤痕,可是这回摸着怎么变硬了,她感觉手下的触感并不像是腹肌,倒像是...束带。
“你...为何裹腹?”
她没发现?厉怀渊快要被羞耻感淹没,他只是重新按住她的手,让白宁自己去感受。
白宁静下心来,她居然感觉到了一阵强有力的心跳声,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看他一副难言的样子,难道说他...又有了?
“谁,谁的...”
白宁见厉怀渊脸色瞬间铁青的样子,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只是太惊讶了,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什...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那一晚,阿宁...让我,跪着...”
白宁还是难以从这个震撼的消息中缓过来,但是她没忘了抱住厉怀渊。她知道他这个时候最需要她的安慰,但是她也实在是没有经验啊,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白宁撩开他的头发,心中一片柔软,原则也被瞬间抛在脑后,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
“阿宁会喜欢这个孩子吗?”
“当然了!”白宁生怕晚了一秒,就让他多想。只是她要好好想想,这下该怎么办,“可是妖界的婴儿不是需要吸收妖力才能长大吗,你没有妖丹...”
她的眉头揪在一起,反观厉怀渊则低着头,一副等她负责的模样。
让她想想,得好好想想。
“它一开始确实胃口很大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妖力被吸食。我,我也不知道...”他说着说着,声音有点不顺畅,还带了些哽咽。
这和庶儿当初的情况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他用妖力去探查,是能感觉到心跳的。
“阿宁。”他的拳头攥紧了衣袖,他不是个称职的爹爹,打败柴枭后他也后怕,担心那孩子有什么闪失。
饶是平时再成熟再坚强,遇到这种事他还是会很慌。
阿宁是神仙,总会有办法的,阿宁是宝宝的娘亲,不会不管他们的。他不争气地这样想着,所以一日日地盼她回来,最后实在忍不住才来找她。
“没事,没事的。”白宁一下下地顺着他的后背,于她而言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了。
明明是一只大狼了,却还是忍不住往白宁怀里钻,想要得到她更多一些的偏爱。阿宁好像不生他的气了,他这算不算是父凭子贵了?
“现下没人,我帮你解开。”
白宁刚要伸到他腰后的手就被他拦住,他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体,并且也确实有以此争宠的心思。
可他毕竟还是个雄性妖兽,尤其是在心爱之人面前,只想让她看见自己最好的一面。
他固执的攥住束带,苦笑道:“阿宁,给我留些最后的尊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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