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折返回京

顾凛鹤望着阿孟的背影,忍不住跟了上去:“阿孟!”

阿孟闻声停下,转身看向顾凛鹤:“将军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交代么?”

“我只是担心你。”顾凛鹤压低声音,“皇上方才如此盛怒,你可要小心。”

阿孟淡然一笑:“多谢将军关心。我已习惯了。”她看了一眼四周,轻声道,“我们还是尽快为将士们医治吧。”

五天后,医帐内。

贺景行正在熬制药汤,闻声抬头,看到阿孟疲惫地走进来。

“你这是要累垮自己吗?”贺景行递过一杯热茶,“昨夜我听守夜的小兵说,你又一夜未眠。”

阿孟接过茶杯,啜了一口:“多谢师父关心。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相助,否则我一人怕是难以应对。”

“哎,谁叫我心软呢?”贺景行摇头叹气,语气却带着几分得意,“不过好消息是,最后几名重症患者已无大碍,再有三五日便可痊愈。”

阿孟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欣慰:“太好了。”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海掀帘而入:“娘娘,皇上宣您去主帐议事。”

阿孟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衣袖:“我这就去。”

主帐内,墨司渊正在翻阅奏折,见阿孟进来,放下手中竹简:“边关瘟疫可有好转?”

“回皇上,”阿孟行礼道,“多亏贺景行的协助,瘟疫已基本控制住,再有数日,所有患者便可痊愈。”

墨司渊面色稍缓:“很好。既如此,朕已决定,三日后班师回朝。”

阿孟心头一震,却面不改色:“臣妾遵旨。”

“还有,”墨司渊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回京后,你便回宫居住。朕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你与顾凛鹤私下来往的消息。”

阿孟沉默片刻,缓缓抬头:“皇上,臣妾有一请求。”

“说。”

“边关将士多有伤患,返京途中恐有变故。”阿孟声音平静,“请允臣妾与贺景行同车,以便照料伤者。”

墨司渊冷笑一声:“你倒是处处为这些将士着想。准了。”

待阿孟离开主帐,贺景行已在外等候。见她出来,连忙迎上前:“皇上说了什么?”

“三日后班师回朝。”阿孟轻声道,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我已请命与你同车照料伤患,皇上应允了。”

贺景行了然:“你担心回京后再无自由?”

阿孟苦笑:“你倒是了解我。”

“那顾将军呢?”贺景行忍不住问道。

阿孟叹息一声:“恐怕今后难有见面之机。”

正说话间,顾凛鹤从远处走来,见二人正在交谈,拱手行礼:“阿孟,贺神医。”

贺景行会意,借故离开:“我去看看药汤熬得如何了。”

待贺景行走远,顾凛鹤才低声道:“听说皇上下令三日后回京?”

阿孟点头:“是。”

顾凛鹤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阿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将军但说无妨。”

顾凛鹤深吸一口气:“末将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我愿一生守护娘娘周全。”

阿孟心头一颤,却不由得摇了摇头:“将军,你我皆知这不可能。”她看向远处的天际,“京城深似海,我们……还是珍重自身为好。”

顾凛鹤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只是我心中……”

“无需多言。”阿孟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不必趟这趟浑水,将军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顾凛鹤想再说什么,却终究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语。他深知她的处境艰难,而自己除了徒增烦忧,别无他法。

“我明白了。”他勉强一笑,退后两步。

阿孟颔首回礼,转身离去。

她每一步都走得坚定,却感觉心中有什么在一点点碎裂。

启程前夕,军营灯火稀疏。

顾凛鹤披星戴月来到阿孟的医帐外,迟疑片刻后,他终于掀开帘子。

帐内只剩阿孟一人,正在收拾药箱。听到脚步声,她回头望去,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娘娘,”顾凛鹤终于打破沉默,“边关风大,我特意让人备了这件披风,明日启程可用得上。”

阿孟垂眸看着那件深蓝色披风,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绣的行云流水。这哪是什么风大,分明是他的一片心意。

“多谢将军好意。”她接过披风,却不敢与他对视,“我会珍藏。”

顾凛鹤踌躇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阿孟,我虽不能随你入宫,但我心中始终……”

“将军!”帐外突然传来周海的声音,打断了顾凛鹤的话,“皇上口谕,命娘娘即刻前往主帐!”

阿孟身形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抬头看了看顾凛鹤,又望向帐外的周海。

周海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赔笑道:“娘娘,皇上已等候多时,恐怕——”

“恐怕什么?”阿孟冷笑一声,手指突然拔下头上银钗,径直抵在自己的颈侧,“告诉墨司渊,我假死过一次,不在乎再真死一次!”

钗尖已在她颈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周海脸色煞白,连忙后退一步:“娘娘息怒!臣这就去禀报皇上!”

说罢,他匆匆转身离去。

顾凛鹤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急:“阿孟,你这是何必?”

阿孟手中的银钗未曾移开,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一月前我便死过一次,如今他若再逼我,我便死个彻底。”

“阿孟,别这样。”顾凛鹤轻声劝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边关将士怎么办?”他顿了顿,“我又该如何。”

帐内一时沉寂。

阿孟手渐渐放下,钗尖移开颈间。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怒火未消:“此去京城,我不会再任他摆布。”

夜风掀动帐帘,似有叹息。

顾凛鹤望着她倔强的侧脸,心中既是担忧又是钦佩。

他轻声道:“无论如何,保全自身为先。”

阿孟收起银钗,指尖轻抚颈间那道浅浅的血痕:“我已死过一次,再无所惧。”

主帐内,周海匆匆赶回,单膝跪地:“皇上,娘娘她……”

“她如何?”墨司渊猛地拍案而起,眼中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