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荣姑娘,在下是来偷人的
众人一齐哗然叫好声中,乐队起劲地吹奏起来,瞬间厅内洋溢一片欢乐的气氛。
沈浪一直都在等待这名妓出场献艺。
而且他今晚来此,也是从董淑妮的口中得知尚秀芳要来。
尚秀芳甫一登场,登时令董淑妮、荣姣姣、云玉真这等美女也失去点颜色。
若论容光艳态,众女是各有特色,颇难判别高下,可尚秀芳那种别具一格的风韵仪态,却把诸女比下去。
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自她开腔后,大厅中几乎人人听得如痴如醉,神情最投入的是侯希白,差点便要闻歌起舞的样儿。
李世民和伏骞虽全神聆听,却仍是神态从容冷静。
其它人则形神不一,但都为尚秀芳简直如天簌仙音的曲艺与优美妙曼的舞姿而动容,突利更是目射奇光,似恨不得骨嘟一声把这活色生香的红伶一口吞掉。
尚秀芳那对勾魂摄魄的剪水双瞳,配合着身段表情滴溜溜的转动,不住朝席上扫去,弄得把持力稍弱的年青一辈更是神魂颠倒。
一曲既罢,隔了好半晌后,全场才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在余音仍萦耳不去之际,荣凤祥亲自离座相迎。
眼睛在人群里打量一圈,随后把尚秀芳送至沈浪身旁的空位去。
一众男士起立欢迎,待这天生丽质,才艺双全的绝色佳丽坐好后,始敢重新入席坐下,以示尊敬。
沈浪的尊敬方式与他们不同,他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荣凤祥首先介绍她与各人认识,轮到沈浪时,荣凤祥笑呵呵:“沈兄弟乃是天下名士,更有人说你可能是第四位大宗师,就劳烦你帮忙好好招呼芳小姐。”
这么一说,席上各人均知尚秀芳坐于沈浪之侧,并非随意的安排。
哪怕这一席并无女宾。
沈浪也笑吟吟道:“既然是荣老板安排,在下定会招呼好芳小姐。”
尚秀芳美目滴溜溜的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娇笑道:“原来公子就是天下闻名的沈浪沈公子,传闻于魏国皇宫斩杀宇文化及,侠名远播,秀芳早有耳闻,今日才有缘相见。”
她不但口齿伶俐,嘴角生风,且深懂讨人欢喜之道,捧赞得亲切而不着痕迹,不愧走遍大江南北的名妓。
沈浪在近处观之,更觉她像朵盛放的鲜,幽香袭人。
而最动人是她的风姿,无论是甜美的声线,抑扬顿挫的语调,至乎眉梢眼角的细致表情,都有种醉人的风情,使人意乱神迷。
不过也并没有表现得很沉迷,他连师妃暄、祝玉妍和婠婠的魅力都能扛得住,不至于在尚秀芳面前流口水或是流鼻血。
微笑应道:“在下也早就听闻姑娘大名,只是一直苦于无缘相见,恰好今日能相会,实在荣幸至极。”
尚秀芳见沈浪眼中平静的神色,心中大讶。
她今年虽只芳华二十一,可是自十三岁便满师出来卖艺,什么男人未见过
尤其像沈浪那年纪的男子,鲜有见到她而不神魂颠倒的。
哪知对方眼中似乎只有平静,似乎对自己并无任何的兴趣。
但她不知道沈浪心里已经在想着待会儿用什么姿势屮她。
介绍过后,尚秀芳坐下,荣凤祥这才离开。
突利视沈浪如无物般,不停赞美尚秀芳的色艺。
不过尚秀芳的心神却暗系在沈浪身上,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平静,就像是对她视若无睹一般,她却既不服气也生出对他的好奇心。
对付这种女人就要这样,越是急色,她就会越习以为常,因为她本就是惯于与各式男人打交道应酬的名妓。
若在她面前总是力求表现,设法压倒其它对手,想要像孔雀开屏般以博得她的垂注,那只是舔狗。
唯有反其道而行之,如视她为无物,爱理不理,才让她有兴趣。
尚秀芳好不容易打发掉突利的问题,随后用甜美的声音问道:“不知沈兄对胡乐有什么看法”
沈浪顺口答道:“自有它的美。”
突利尚秀芳主动逗沈浪说话,妒念大作,眼珠子转了转,追问道:“美在哪”
尚秀芳也满脸期待地瞧着沈浪。
沈浪可不是浪得虚名,当即便说道:“胡乐与中原的乐器各有千秋,因为胡人大多都是游牧民族,乐器以方便携带为主,而且演奏的场地也都是荒野,声音自比中原乐器要响亮清越,音可远传。”
尚秀芳却听得芳心微颤,点头道:“沈公子这番话极有见地,秀芳也认为一种乐器的产生,均在某一程度反映该民族的生活习惯和特性。”
“而且歌舞也与中原不同,他们的歌舞大多豪迈奔放,中原的舞蹈则内敛秀美。”沈浪说道,“环境的不同,所造就的歌舞和乐器也不同,倭国跳的舞更是手都伸不开。”
尚秀芳大奇:“那是为何”
“因为倭国就在一个小小的海岛上,所以要缩头缩尾跳,一旦跳得大,就会掉下海。”沈浪解释道。
尚秀芳抿嘴笑道:“公子真是博学多才。”
“在芳小姐面前算不得什么。”沈浪淡淡道,“或许也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说话间。
菜肴此时不断端上,而由前、中两堂进来敬酒的人群则川流不息,把宴会的气氛推上高峰。
荣凤祥酒量极佳,来者不拒,只间中要席上诸人代喝,代喝得最多的一个当然是他身旁的王世充。
沈浪虽与尚秀芳闲聊,不过暗中把所有情景都看在眼内,暗忖荣凤祥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竟有点像要灌醉王世充的样子。
不过王世充功力深厚,又是老江湖,自该有他的分寸。
尚秀芳又低声道:“沈公子,妾身住在曼清院,假若公子明天有空,可愿找点时间来见见妾身呢因为后天秀芳便要到关中去了!”
沈浪想不到她如此大胆邀约,便点头答应,“我一定会抽时间过去。”
“那秀芳便扫榻相迎。”尚秀芳道。
沈浪本来想今晚就去的,但看到女宾那桌的董淑妮、白清儿和云玉真都紧盯着他。
只得临时改变主意。
尚秀芳并非只与他聊天,还时不时与同席的人相聊,让席上各人都能参加讨论,不至于冷落到谁。
正当这时,王薄干咳几声,待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后,他微笑道:“今天乃荣兄大喜的日子,王某本不该逾越,不过在场的各位英雄豪杰,相信大家都知道王某发英雄帖的事情。”
他环眼看了一圈后,道:“此事皆因至宝和氏璧被人盗走,所以王某人便给诸位发帖,若是三日后的子时前不归还宝物,我将不择手段将夺宝之人置于死地。”
说到此处,他猛地转过头去,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直直地盯向沈浪。
缓声道:“沈公子,了空大师可是亲口言明你乃夺走宝物之人,你速速将和氏璧交予王某,此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在场诸人闻得他提及和氏璧,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大家都知道王薄发出的武林贴,也知道而其身后更是有着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这样的庞然大物为之撑腰站台。
故而,无论是何方豪杰英雄,在此情形之下,都会卖他几分薄面,任由他想方设法将和氏璧讨要回去。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王薄会在此时此刻此地提及此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沈浪的身上,屏息以待。
沈浪端起的杯子,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跟我索要和氏璧”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之中顿时一片哗然之声响起。
只因王薄在江湖上的声名威望极高,甚至犹在李密、杜伏威等人之上。
其所持有的“定世鞭”,更是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鞭,威力无穷,罕逢敌手。
如今,沈浪竟敢这般毫不留情地当面驳斥于他,着实令人震惊不已。
尽管众人皆知道沈浪厉害非常,但真正见识过他出手的人却寥寥无几,大多都只是听人说过。
闻言,王薄脸色变冷,好半晌才道:“我不理你是否盗宝的人,只冲你刚才的一番话,王某便要出手教训你,但今日是荣兄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不如我们比试助兴,点到即止,你可有胆接”
这番话从他口中悠然道出,益发衬托出他的大家风范和尊崇的身份。
随即从容离座,大步走到大厅中间的空地。
此处距离沈浪三丈左右。
此刻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沈浪的身上,都想要看看他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却无一人敢说话。
云玉真虽与沈浪的关系不浅,不过此刻也只敢在心里着急,若是突然开口,所造成的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巨鲲帮上下几百号人,做事不能随意而为。
倒是白清儿和董淑妮,以及荣姣姣不时拿俏目来瞧他,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李世民等人则仍保持一贯的冷静,并未开口说话。王薄特别留意沈浪的神情,只见他没有丝毫紧张的表情,不由心中暗凛。
只是事已至此,已然如同弓弦上的利箭,开弓便再无回头之路。
见沈浪没有说话,王薄眼中杀机一闪即逝,换上微笑道:“难道名震天下的沈浪不过尔尔”
“公子,此事……”尚秀芳黛眉轻蹙,“这可怎么办”
“小事一桩。”沈浪淡淡回答。
拿起杯子的手一转,杯子内的酒水便化为酒箭朝王薄疾射而去,其速度之快,简直是为所未闻。
这招乃是学跋锋寒的,只要好用就行。
酒箭的速度已超出和突破人类所能感应到的极限,根本不能用眼去看或用耳去听。
王薄根本就看不清楚酒箭到什么地方,以他的老练深沉,也不由骇然而惊,本想试探对方功底之深,却没想到居然深不可测。
这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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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更清楚这年轻人的已经到了一种玄之又玄、随心所欲的境界,绝非可欺之人。
但也没有躲闪,只是大喝一声,脚踏奇步,右手猛缩,同时袖内飞出一截白色的影子,以波浪似的怪异路线,在身前快速盘旋,舞出一片光幕。
因为他看不到酒箭,只能依自己异于常人的灵锐感觉,作出来自本能的直觉反应。
这白色的影子如一层屏障、一面盾牌一样将他的身子挡住,而且影子迅若灵蛇,且像可随时改变方向,含蕴着诡毒奇幻,莫可抗御的霸道威势。
一时大厅内劲气侵迫,寒意大作。
众人瞬间便出现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没想到这扬名数十年的鞭王,居然被一道酒箭逼得亮出他仗之成名的定世鞭。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两人还未交手,沈浪就以酒箭迫使王薄使出定世鞭,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纷纷瞪大眼睛。
欧阳希夷更是一把扯下自己好几根胡子,脸上满是震惊之情。
因为沈浪在他心里的印象又高了一大截。
今晚王薄定是难讨半分好处。
而尚秀芳秀眸更是异彩连连。
下一瞬,忽听如雷的一下闷响。
王薄突然浑身一震,如受雷击,浑身剧颤。
在刹那间,酒箭蕴含的庞大气劲击在他手中的定世鞭,紧接着像攻城锤般重重地撞击在他的胸口上。
跄踉跌退四五步,跌坐在地,溃不成军。
静!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欧阳希夷又揪下来好几根胡子!
因为堂堂的鞭王,竟然被沈浪的酒箭打败!
连欧阳希夷都如此震惊,更别说在场的其他人。
无论是侯希白还是突利,疑惑可风道长等人的眼中,都带着浓浓的震惊。
这年轻人,也不知什么来历,竟厉害如斯!
江湖传闻果然不假,此人的武功真的极高,说可能成为第四位大宗师,并非虚假。
沈浪看了跌坐在地,极为狼狈的王薄,摇摇头,道:“你这稀松平常的武功也称鞭王还问我要和氏璧你也配”
王薄苍白着脸不说话。
只因他现在五脏六腑像被人掏出狠狠用石鼓碾压一边似的,全身扭痛乏力,目下不要说是沈浪,就算来个不懂武功的汉子,也可轻取他小命。
沈浪又道:“若非今日是荣老板大寿的日子,不宜见血,你定世鞭今日定命丧当场。”
王薄硬提真气,勉强压下翻腾的血气,又把冲到咽喉的鲜血吞回肚内。
表面却装出豁达大度的模样,鞭收袖内,呵呵笑道:“沈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老夫终究是老了。”
大厅内瞬间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采声雷动中,荣凤祥摆出主人家的身份,殷勤侍候王薄归席。
而荣蛟蛟、董淑妮等一众年轻小辈拥到荣凤祥那席处,向寿星公敬酒,欢腾热烈的气氛,代替刚才惊世骇俗的比试。
轮翻敬酒后,荣凤祥在一众小辈的簇拥下,往前两堂应酬。
在场的年轻女宾目光纷纷落在沈浪身上,一时间竟似有些嫉妒尚秀芳的迹象。
就连两位从吐谷浑的女子,也瞪大眼睛不住朝他瞧来。
强者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能令女子生出兴趣,且无论是外族还是本族女子。
尚秀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原来公子如何厉害,刚才真是把奴家吓死了呢。”
“小事而已。”沈浪看了一眼杯子。
尚秀芳马上给他倒了杯酒,又自己举杯:“秀芳敬沈兄一杯。”
两人碰杯。
刚放下杯子,一个年纪在三十许间,相格粗放狂野,留了一撮山羊须,别有种不修边幅的男子离席上前。
客气行礼:“在下郑石如,见过芳姑娘。”
尚秀芳忙还礼,“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河南狂士'郑石如郑兄,秀芳有礼了。”
郑石如上来便向尚秀芳表现他的才情,不过他确是博学多才,从讲唱文学如变文、经文、词文、诗、书、赋等到乐舞、百戏、酒令伎艺。
以至乎曲词的创作,传奇的兴起,叙事诗的发展,随手拈来,均说得生动入微而有见地。
尚秀芳在对答上一点不逊色于对方,显示出她在各方面的识见均不下于这河南狂士郑石如,又有意无意把问题带出,让席上各宾客参加讨论,令座上气氛更为炽烈。
沈浪听着很没趣,便起身离席。
刚走几步,正好白清儿也离席。
白清儿先抿嘴一笑,接着娇声嗲气的道:“奴家见过沈公子,上次襄阳一别,奴家可是一直念着沈公子。”
“在码头上有条船,大旗挂着一个沈字,一会儿可以去那找我。”沈浪以极快的速度摸了一下她档口,低声道:“小骚货,又诗了。”
“奴家是想到公子,所以才诗了。”白清儿眼睛里带着欲火,“晚点奴家定会去找公子,奴家先失陪。”
沈浪走了没两步,云玉真也起身离席,来到他面前,“玉真见过沈兄。”
“你怎么来了”沈浪问道。
云玉真道:“为了混一口饭吃,哪里想沈兄这般逍遥快活。”
“码头上停得有我的船,大旗写着沈字,待会儿到我那里去,我与你好好说说话。”沈浪认真道,“很重要的话。”
云玉真抿嘴笑道:“既然如此,玉真一定前往。”
沈浪又递给她一把扇子,“这是我给你画的。”
自从跟师妃暄聊起侯希白后,沈浪便学着他在纸扇上画美人。
什么祝玉妍、单美仙、李秀宁、沈落雁等,凡是跟他有关系的都画上,虽都是水墨之作,但绝对算得上是跃然于扇上,气清兰麝馥,肤润玉肌丰。
而且还能把每个女人的惊人美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又恰到好处。
云玉真打开扇子看了一眼,顿时满脸欣喜,“谢谢沈兄。”
与这女人说了两句悄悄话,云玉真忙着去应酬,他则走向一旁的园。
因为打扮得枝招展的荣姣姣已走在前面。
来到园内,四下无人,也不知荣姣姣来自作甚。
沈浪施展轻功掠自她身的身后,压低嗓音道:“荣姑娘,你怎么在此”
荣姣姣的呖呖莺音娇声嗲气的应道:“原来是沈公子,奴家还以为是偷东西的贼人,可把奴家吓死了。”
“实不相瞒,在下也是来偷东西的。”沈浪在她耳边道。
荣姣姣怔了下,“不知沈兄要偷什么”
“偷人。”沈浪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偷你这个美人……”
……